第13章 原來如此

如果不是還在上課，張川很想讓路識真把所有事情講一遍，這樣只說了一句話的，太讓人心癢了。

「好，下課。課代表記得收一下作業。」物理老師沒有拖課，下課鈴一響就宣布下課。

同學們呼啦啦地衝過去以路識真為中心圍成一個圈。

「路識真，你為什麼被叫過去啊？」

「班主任是不是罵你了？」

「你有沒有被處分？」

……

那麼多個問題齊齊拋出來，路識真一時之間覺得頭都要炸了。她只好兩手捂著耳朵，喃喃道：「別問我別問我，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外面的喧鬧拯救了路識真。

許多學生往一個方向跑去，還夾雜這一些「真的嗎」的驚呼。一些女孩結伴快走，看眾人臉上的神情，一副趕著去看熱鬧的樣子。

路識真的同班同學也被門外的動靜干擾，反正路識真這兒怕是問不出什麼了，不如去那裡湊個熱鬧。

陳澄也終於找到機會來拉路識真的手，她安撫道：「大家只是好奇而已。走，我們也去看看！」

原來大家的目的地是辦公室。因為辦公室閑人勿進的規矩，所以門口圍了烏泱泱一群人。

「原來這就是新來的教授！」

「雖然教授年齡挺大，但是感覺好有氣質啊，海歸就是不一樣啊！」

「他應該要當我們年級的生物組組長吧！」

「可不！咱們校長特意花重金聘過來的大神！」

「我感覺原校草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想嫁教授兒子！」

「嘖嘖，你不知道他已經名花有主了，就是我們高一段的女生……」

「所以他是以家長的身份來找這女孩的班主任的？太刺激了吧！」

一個同學回過頭來看到了走過來的路識真，忙拽拽旁邊人的衣袖：「就是她，就是她，那個女生。」

她說話的聲音太大，人群中好像一鍋沸騰的水關了火，迅速安靜下來。

路識真頓時瞭然，應該是爸爸過來了。

陳澄踮著腳尖看辦公室里的情況。她和路識真小聲的咬著耳朵：「我看原教授和班主任說話時，班主任的表情好詭異。」

路識真用她兩隻5.1視力的眼睛一看過去，大概理解了班主任臉上苦笑不得的眼神。

如果她是一個班主任，看到自己認為的那對情侶的家長是同一個，表情怕是比班主任更難以描述吧。

此時當事人何瓊真的感覺心中上萬頭草泥馬奔過，當時原教授風風火火地衝進辦公室著實讓她嚇了一跳。她在上周五的班主任每周總結會上聽到過校長對這位海歸教授的隆重介紹。

當時隔壁二班的班主任柳芳華還悄悄地告訴她：「這個教授還有一個在美國貴族中學年年拿獎學金的兒子呢！今年高三，跟著他爸爸轉到我們學校了啊。你以為老油條校長為什麼笑得那麼高興，這樣的全優生今年一定被保送到名牌大學啊，對來年招生絕對是個活招牌啊！」

何瓊恍然大悟。

那個很帥的學長，是那個牛逼的轉校生咯？

只是她都還沒明確男方的身份，為什麼原教授那麼興沖沖地過來承認了呀？

原則升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樣，解釋道：「不好意思啊何老師，都是我家那個混小子的錯，我這次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但是路識真和他並不是那種關係，沒有早戀……」

何瓊皺皺眉，感覺這位原教授與她想象中的並不一樣，原來不管外界傳得多玄乎，他本質上也是那種避重就輕的家長。這樣想著，何瓊的語氣不由冷硬了幾分：「原老師，既然現在你是以家長的身份與我交流的，那我不得不對你的話進行一些糾正。首先，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個談戀愛應該是他們雙方的意願，不是單單推說成一方的責任；然後你畢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地盯著你兒子，很多學生都看到他們兩人親密互動。您作為家長，如果現在不願把孩子救回正軌，日後怕是會後悔的！」

原則升搗蒜般地點著頭，微微彎腰，雙手交疊覆蓋在腹部，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是是是，您說的太對了，但是……」原則升欲言又止。

「沒有但是，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何瓊冷冷地反駁道。

原則升並沒有被何瓊的態度影響到。他仍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看著何瓊，嘆了一口氣。

「您是個好班主任。我實在很抱歉浪費了您寶貴的時間。本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都是原時楚那個小子搞的鬼！路識真和原時楚兩個孩子，他們都是我的孩子，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何瓊心中的火氣一瞬間熄滅。

但是她又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事實。

她手忙腳亂地翻出學生檔案，一旁的原則升禮貌地沒有打擾她。

「路識真，家庭成員，本人，母親，136******……沒了？」何瓊不禁把心裡默讀的話念了出來。

原則升似乎並不驚訝這份沒有記錄父親資料的學生檔案。他沖何瓊點了點頭。

「識真不在我的戶口本上。她十歲那年我和她母親離的婚，一人一個孩子。後來我帶兒子出國了，現在回國了……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何瓊萬萬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真相，她腦海里冒出一個個記憶碎片。

反覆解釋的路識真，不願承認的原教授，現在她都理解了。

她腦中只浮現一句話——原來如此！

而趕來的陳澄與路識真看的就是這樣一幕。

「看來是我誤會他們了——」何瓊的臉接下來不禁泛起紅雲。

「怎麼能怪你呢，明明我們麻煩您了，是我兒子故意讓同學們混淆視聽的。我很開心我家識真能遇到你這樣負責的班主任，這是她的福氣呢。」

原則升說完便微微欠身向何瓊鞠了一躬。

何瓊連連擺手。

「那我先走了，對了，何老師，這件事情麻煩您幫我保密好嗎？如果學生們突然聽到這樣一件事，我家識真怕是會有許多困擾……」原則升臨走之前向何瓊請求道。

何瓊聽到路識真十歲父母就離異的情況早就動了惻隱之心，忙不迭地答應他：「我理解的，這種事情讓孩子們自己去發現更好。這些事情會慢慢平息下去的。」

原則升感激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