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家裡

原時楚拿鑰匙開了門：「進去吧，下次有機會我讓我一個朋友教你手語。」

「好的啊！」路識真一邊開心地回答一邊換上家裡的拖鞋。

張阿姨聽到動靜急忙從廚房跑出來：「小真回來了？吃了嗎？想吃什麼阿姨給你做！」

路識真笑著擺擺手：「阿姨你別忙了，我早就吃過了。」

張阿姨幫她把剛脫下來的書包放到沙發上，交代道：「剛才夫人打電話過來了，說公司出了點事情，要下個月才能回來，你有什麼事就和我說。而且她說既然小楚這個哥哥回來了，她也放心了。」然後張阿姨返身回廚房洗碗。

又不回來了嗎？

路識真一抬眸就看見原時楚關切的眼神。想必哥哥剛回家就被通知了這個消息吧。她沖哥哥微微搖頭，安撫道：「哥，我沒關係的，早就習慣了。」

原時楚沒有說話。

從小就這樣。媽媽很忙很忙，媽媽不是家庭主婦，而是一個事業女強人，一個非常成功的事業女強人。反倒是在大學當了個教授顧問的父親更有空閑，所以小時候的識真，時楚幾乎都是爸爸帶大的。

幼稚園接送的是爸爸，去親子運動會的是爸爸，帶他們去遊樂園的還是爸爸。

饒是爸爸重女輕男，但原時楚還是得承認爸爸對他們成長的關注比媽媽多得多。

可惜六年前父母離異，一人一個孩子。夫妻情分一刀兩斷，儘管因為兩個孩子還有往來，但實質上到底是兩個說著客套話的陌生人了。

媽媽的事業越來越旺盛，路識真的生活越來越枯燥。零花錢很多，但母女相處的時間很少。張阿姨是家裡的保姆，已經工作了好幾年，她負責著路識真的衣食住行。相比起忙碌的媽媽來，張阿姨可能和識真呆的時間更長。這也是路識真對張阿姨說話很親昵的原因。

原時楚癟了癟嘴：「老媽永遠都那麼忙，連我這個兒子都不想見了嗎？」

路識真笑了笑，她知道哥哥在插諢打趣來稀釋她的失落感。

路識真來到房間，張開雙臂直接倒在了大床上。這個人彷彿微微凹陷進床里，路識真覺得全身都放鬆下來，閉上眼睛，半夢半醒。

而此時原時楚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著電話。「什麼？老爸，你兩天前就回來了？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可以來接機的啊！」

「你現在住在教室公寓啊，那麼近都不來找你可愛的孩子們？別拿應酬當借口！我真不懂一個高中老師為什麼也有那麼多飯局，真是腐敗啊腐敗！」

「你問識真啊？識真已經睡了——」

「放心，我們倆都很好。學校也還不錯，別的學生還以為我們是情侶哈哈哈哈，不用擔心妹妹早戀了不是？」

一陣插科打趣之後，儘管知道妹妹已經在睡覺的原時楚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

「老爸，關於你的那個事情，我還沒和妹妹說。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你到時候自己說吧！」

「不是我沒能耐，只是這個實在太難開口了，妹妹生我氣這麼辦？」

少年鬱悶地撓撓頭。

下一刻聽到對方的回答後幾乎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你現在要過來？？原先生，拜託你看看現在幾點，午夜了！而且妹妹已經睡著了。你明天來吧！」

「沒什麼要說的了吧，那我——喂？喂？你就這麼掛了？」原本想乾脆結束通話的原少爺被更乾脆的原教授征服了。

少年略帶賭氣意味地將手機擲到沙發上，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水，隨機自嘲般地搖搖頭，長手一伸便把不遠處的手機撈了過來。

一邊向房間走去一邊撥通了一個號碼。

「哥們兒，你下周要回來了是吧？最善良的你有沒有空教教我妹妹手語……」

熟睡中的路識真不知道明天又會帶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