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劍勢
「不會吧，又是湖。」
這是一片小湖，湖面平靜，波光粼粼，湖面前，蕭平之經過再三確認后，將玉簡一掌拍出。
頓時，平靜的湖面瞬間分割兩邊，湖水拍向湖岸，捲起千層浪。剎那，有凌厲的劍氣澎湃而出。
嗤。
一瞬間，蕭平之身上的長衫化為飛灰，露出充滿力量的健碩半身，上面，無數到細小的劍氣穿梭，似是一條條微小的蛟龍，在他的身軀上流轉遊走。
呼。
隨著細小劍氣的飛速遊走，蕭平之的身軀竟出現絲絲血痕。同時，一股無比霸道的劍氣從他的指尖爆發出來，凌厲的長生劍氣彷彿受到了遊走劍氣的引動，在蕭平之的指尖洶湧而出。
烏光寒芒像是帶著一絲不祥，從蕭平之的指尖射出數尺長的劍氣，轟擊在這方圓丈許的湖面四周。
轟。
四周發齣劇烈的轟鳴聲，這聲音幾乎蓋過了飛禽蹄鳴，走獸吼叫，塵土沙石飛揚間，瞬間被湖中湧出的遊離劍氣撕成粉末。
「這是要我命啊。」
蕭平之喃喃開口，目光緊盯著眼前一分為二的小湖，深吸口氣后縱身一躍，頓時，一股力量拉扯著他躍入湖中，湖面再次歸於平靜。
一入湖中，便清晰的感覺到四面八方傳來無數銳利的劍氣，遊走間穿透過他的身軀，讓他心裡直呼救命。
四五息后，蕭平之又感到全身一松，繼而落地踩在堅硬地面。一落地，他立刻忐忑的摸了摸全身，發現無恙后，又被眼前景象驚住。
「湖裡還有洞府？」
他目光所見的前方，洞府內有一大約十丈範圍的球形光幕，當中插著各種形狀不一的劍器，且每一柄都筆直的豎立著，陣陣劍光讓人眼花繚亂。
仔細看去，這些筆直的劍器中央又插著一柄金色巨劍，肉眼可見的遊離劍氣像是魚兒一般環繞在側，像是一柄劍中王者，很是不凡。
「這是……劍冢！」
蕭平之恍然大悟，抬手觸摸光幕，那一剎，光幕之上像是投石進湖，散出陣陣漣漪。
就在觸摸的一瞬，當中劍器劍身突然急劇抖動，眨眼間傾巢而出，散發著數道凌厲劍意，匯聚在觸摸之處。
「護主？！」
怪叫一聲，蕭平之如被電擊一樣，驚嚇間嗖的一聲抽回了伸出的手。
手中動作剛停，一絲烏芒瞬間從蕭平之的指尖衝出，長生劍直接刺在光幕之上，只短暫的一息，隨著啵的一聲響起，長生劍竟出現在光幕之內。
蕭平之瞬間瞪大雙眼，惶恐不安。他與長生劍，失去了聯繫！急切地向內望去，只見長生劍帶著烏芒在劍冢內無規則的高速遊動。
「這是怎麼回事？」
光幕內，除卻金色巨劍原地不動，所有劍器都像沒了頭的蒼蠅，四下亂飛，像是長生劍打破了原有的規則，如一頭洪水猛獸追趕著獵物。
蕭平之萬分不解，站在光幕前眼露茫然，繚繞劍光在其瞳孔中閃爍不停，直到漸漸消失才慢慢有了一絲神采。
「停了。」
原本四下亂飛的劍器，一一跌落在地，暗淡無光不說，竟還有幾柄劍器斷成數節，當中金色巨劍劍身密紋細布，眨眼間碎成一堆，銹跡斑駁的長生劍露出了劍身。
「沒，沒了？我的機緣就這麼沒了？」
蕭平之伸手輕輕觸碰光幕，光幕像是一個巨大的泡泡，啵的一聲化作了虛無，直至此時，與長生劍的一絲聯繫又重新出現，心念一動，長生劍已在手中。
「奇怪。」
劍在手中，蕭平之立刻感覺到一絲不同，不同在何處，又無法言明，索性劍一式破曉直接刺出。
就在蕭平之一劍刺出的同時，距離此地不遠的湖面上，釣魚翁持著魚竿，眉頭一挑。
「天地大勢？」
釣魚翁低聲呢喃，瞬間出現在小湖旁，平靜的湖面上突然炸出幾丈高的水花，使得釣魚翁微微點頭。
「到底不同在哪裡？」
疑惑的蕭平之又劈出了劍二式見日，苦思冥想間，竟未注意到洞府內有湖水涓涓流淌。
砰。
被炸起還未平靜下來的湖面瞬間一分為二，當中蕭平之，渾身濕透，他在空中捏著碎裂的玉簡，一手抓著長生劍氣急敗壞，且在看到守境人時心中又是一緊。
「見過前輩。」
難道是動靜太大了？落地后蕭平之恭敬一拜，無奈笑道：「讓前輩見笑了。」
「無妨，我知你是劍修，所以為你挑選了這座劍冢。」
「這柄絕世寶劍算是賠償。」蕭平之毫不猶豫的遞出長生劍，眼神中沒有一絲不舍。
「哦？」釣魚翁眉頭再挑，笑道：「我要這劍作何用？」
「前輩，別看此劍外貌銹跡斑駁，可它吹毛斷髮，鋒利無比，今毀劍冢，特贈寶劍相賠，若前輩覺得晚輩虧了，可於晚輩補償一二。」
「哈哈哈……」
望著面前義正言辭的蕭平之，釣魚翁突然失笑道：「你小子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
「這個……唉。」
「前輩，實不相瞞，自從晚輩尋得這柄銹劍起，一路風雨走來，晚輩就感覺衰神附體，無比倒霉，眼下這洞府，也沒了。」
「洞府沒了，可劍勢有了。」釣魚翁收了笑聲，沉聲說道。
劍勢？難道是因為長生劍吞噬了劍冢內的劍器？蕭平之疑惑間，恭敬抱拳，拜道：「還請前輩解惑。」
「劍勢，是劍之氣勢，與參悟之意、修行之法緊密相關，出劍。」
蕭平之聞言，毫不猶豫的破曉刺出，頓時於不遠處發出轟隆隆的爆炸聲。
「與你以往出劍有何不同？」
認真思索了一會兒，蕭平之越發覺得與長生劍有關，開口道：「速度更快，威力更大，似乎還有種，有種……」
「是劍勢，先抑后揚，包羅萬象的劍勢。」
「這一式是悟自黎明朝陽嗎？倒不像是劍修所出，更像是刀修所用。」釣魚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前輩慧眼如炬，這一式正悟自黎明朝陽。」
「不錯，名如其勢。」釣魚翁眼神落在蕭平之身上，目光中透著讚揚。
「出劍，有幾式出幾式。」
「是。」
見日、狂風接連揮出，蕭平之只覺得每一式劍招都帶有所謂的勢，威力比之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不等釣魚翁詢問，他率先恭敬開口。
「破曉晚輩悟於黎明朝陽，見日悟於雨後天晴，狂風則悟於午夜狂風。」
「天象洶湧，皆是天地大勢，所以讓能劍的攻擊更加強橫，劍訣給我瞧瞧。」
釣魚翁實在好奇，一個年級輕輕的劍修，為何劍式中帶又刀法的霸道剛猛。
「沒有劍訣，要說有……」蕭平之話語間取出一本刀法，恭敬的站在一旁。
「一本刀法？」釣魚翁望著首頁四個小字楞楞出聲，在隨意的翻開一頁后就合上功法，眼眸中帶著震驚，看向蕭平之沉默良久。
「凡能堅持走自己的路者，不出意外，皆能成為一方霸主。」
釣魚翁的聲音越來越小，蕭平之的面前，卻多出一枚紫色玉簡和一枚玉質的納戒。
「走自己的路……霸主，就憑我嗎？這太過遙遠了。」
蕭平之輕聲細語，低頭看著手中劍，嘆了一聲，道：「你到底是柄什麼樣的劍？」
靜下心神讓自己不再去想，蕭平之將靈氣灌入玉戒，寬大的空間立刻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當中只一本經書孤零零的漂浮。
取出翻開薄薄的經書片刻，蕭平之便輕輕合上，終於明白劍意、劍芒、劍氣、劍勢之間的區別，也終於了解他的劍招三式是何水平。
「高深處，一劍就可搬山倒海，撕星劈月，這未免太過誇張。」
蕭平之搖頭咋舌，將經書扔入玉戒中，又將原本指上戒內的瓶瓶罐罐一一移入，再將玉戒佩戴在手指上。
遠處，放出的四五隻瘦骨嶙峋的靈寶雞歡快的奔跑著，蕭平之見狀莞爾一笑，隨後將靈氣灌入紫色玉簡，剎那，一道紫光帶著他向著相反的方向疾馳。
一處漆黑的宮殿之中，蕭平之站在中央位置，雙眸環視著四周，什麼也看不清，只感覺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
「難道是墓穴？難不成我還真是煞星入世，孤命隨身？」
蕭平之無語至極，手心有汗漬微微冒出，此情此景，讓他不由得想起混戰中的宋喆。
「可千萬不要有冥骨魂女之流。」
桀桀。
怕什麼來什麼！
一陣陰森笑意傳來，蕭平之心臟劇烈的跳動幾下，長生劍隨心而出，一縷烏芒於黑暗中格外起眼。
桀桀桀。
陰森笑容再次傳來，火焰依次點亮，照亮這片空間，最前方，血紅色的棺木懸浮於半空，當中陰森笑意傳出，瘮人無比。
「什麼鬼東西！」
身體僵硬的蕭平之欲轉身就逃，突然看見棺板輕微晃動了一下，下一刻，一股猩紅色的氣息直接從棺木中湧現。
驚懼的蕭平之死死的盯著遠處棺木，手中的長生劍也因他緊張過度，微微發抖。
砰。
棺板乍起，蕭平之身形暴退的同時，長生劍筆直刺去，就在這時，棺木中有一白色氣狀的人形虛影，緩緩而出。
這是……
蕭平之震驚不已，他能夠感覺到這霧狀的人形虛影散發著強橫的氣息，捏死他，輕而易舉。
「桀桀，如今的小輩，都如此無禮了嗎？」
人形虛影隨意一揮手，蕭平之的攻擊突如雨下燈，風中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