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求收留

早上醒來的時候頭痛的厲害，這是宿醉之後留下來的報應。寧木子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身上仍有一半的衣服在身上套著，不過因為穿著衣服睡了一夜，這會兒正蔫巴巴的貼在寧木子身上。

頭疼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寧木子這是自己害了自己。昨晚她跟付延銘回來以後，卻沒一刻是自己真正老實過，一哭二鬧三上吊全都玩了遍，最後還抽抽搭搭的，控訴付延銘欺負她。

也虧得付延銘是個忍耐力高，若是換成個別的什麼人，還不一定會落得什麼下場。

寧木子這會兒醒了之後，便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想想她昨晚對付延銘聲淚俱下的說著不想關的事情控訴的時候，寧木子就尷尬的想挖條地縫鑽進去。

再看付延銘，卻仍然一臉的正常。這麼一對比，寧木子反而覺得自己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才更覺得尷尬。

付延銘端著湯碗過來的時候，寧木子尷尬的連手腳都沒地方放了。對比自己此刻的心虛，再面對平靜的付延銘，怎麼著都彆扭的很呢。

「快把解酒湯給喝了。」付延銘端著湯碗坐到床邊，剛用勺子攪了攪。

寧木子怕他要動手喂自己，趕緊道，「我來，我自己來！」

飛快的從付延銘手中搶過湯碗，寧木子一仰頭喝了個乾淨。接著一擦唇角，便捧著將碗還了回去。

付延銘接過空碗之後，態度極其自然的將寧木子拉了拉滑下肩膀的衣服，起身道，「若是難受的話就再多睡一會兒，外頭也沒什麼，你可以安穩的再睡一會兒。」

寧木子早就被自己尷尬醒了，這回再睡也是睡不著了，乖乖的在床邊坐著，「不用擔心。我沒事兒，一會兒也就起來了。」

等付延銘走了之後，寧木子才開始下床。坐到妝鏡台的時候朝裡面看了一眼，寧木子就趕緊將臉給撇開了了。

宿醉的緣故，她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又紅又腫。頭髮散亂的披在腦後，臉色蠟黃，看了一眼之後，她連看第二眼的勇氣都沒了。

雖說她和付延銘已經成了夫妻，彼此間再狼狽的樣子也都見過了，可一想到付延銘方才進來的時候她是這樣的，寧木子就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

快速的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寧木子用脂粉遮了遮，卻依然遮不住滿臉的憔悴，以及浮腫的眼睛。她以前倒也不是沒醉過，只是也沒有這麼誇張罷了。

拿了條濕毛巾敷眼睛，寧木子只希望能好轉一些。

過了片刻，方才離開的付延銘去而復返，見寧木子正用摺疊成細長條的毛巾蓋著眼睛時一愣。

不過他很快也就反應過來，直接道，「咱們租船的時間已經到了，船家馬上要放下一位客人進來了。咱們收拾一下，趕緊離開吧。」

寧木子悶悶應了一聲，卻仍然沒有將毛巾從眼睛挪開。付延銘等了一會兒之後，終於自己親自動手，「怎麼了，一直用這個遮擋著眼睛？」

他想要取下寧木子眼睛上的毛巾，寧木子卻死命摁著不讓他動。

兩人僵持一會兒之後，最後自然又是付延銘笑妥協了，鬆開了和寧木子爭奪毛巾的手，退一步道，「那你記得快一些。」

寧木子悶悶的應了一聲。等到聽到付延銘離開的腳步聲時才總算將毛巾取了下來。通過鏡子看了看，發現眼睛比最初消腫了一些，不過看起來依然很糟糕。

寧木子坐在鏡子前唉聲嘆氣，就聽外頭有人敲門，「夫人，你在嗎？」

聽到上月牙的聲音，寧木子急忙收了愁眉苦臉，邊門口大聲道，「快進來吧！」

月牙身上仍穿著昨日寧木子給她換的那套衣服，跟昨天面色慘白無顏色的樣子相比，今早的月牙倒顯得更活力了一些，一雙眼睛格外靈動。

寧木子將自己身邊的空位讓了讓，順便拍拍示意她，「快坐下！別傻站著了。」

月牙猶豫著看了她一眼，見寧木子態度真誠，自己也不過分忸怩，直接拒絕道，「夫人，我就不坐下了。我過來是幫您收拾東西的，等東西一收拾完，那我就走了！」

「收拾東西？」寧木子眼中略微茫然，搖頭道，「不、不用了。我自己整理一下就行了，你快回去將自己東西整理一遍。我們馬上要離開畫舫了，你也趕快想想未來的規劃，找個安生之處好好過日子吧。」

月牙又看了看她，乾脆就朝寧木子跪下，「夫人，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沒地方可去，你救我額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求你讓我留下來給你當丫鬟報答吧！」

寧木子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扶月牙，「我不需要什麼丫鬟，你還是快些起來吧。」

伸手要扶的時候卻被月牙躲過，她堅持道，「夫人不同意我就不起來了。我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一定要跟著夫人做牛做馬！」

寧木子這下就有些頭疼了，她揉著太陽穴，無奈的看向月牙，「可我們並不是金陵本地人，在這兒待上一段時間，又很快要離開了。你跟著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不如快快離開找份安身的工作，安頓好自己往後的日子算了。」

月牙卻仍舊堅定道，「我也不是本地人，也是一路顛沛流離才到這裡來的。我早就沒有地方可去了，只希望能一直跟著夫人。」

外頭傳來船家的催促聲，也許是時間到了，見他們久不下船，乾脆揚聲催促道，「下船嘍，要下船嘍！」

付延銘自然也從外頭進來，見地上跪著個月牙，不著痕迹的挪開腳步，徑自來到寧木子面前，「咱們時間到了，下一批人也快來了，快快動身準備離開吧。」

昨晚船員還陪著他們喝了酒，慌憑這樣的交情，寧木子就不想讓大家都難辦。

看一眼扔在地上跪著的月牙，寧木子無奈妥協，「起來吧。」

聽寧木子的口氣要留下自己了，月牙大一過望，立刻從地上離開，歡歡喜喜的跑到寧木子面前，「夫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寧木子便指了指床鋪上的衣服道，「先幫我整理一下衣服吧。」

月牙愉快的應了。她看上去細皮嫩肉的若不經風，真正干起活來手腳又麻利又快。有她幫忙，寧木子很快就把東西給收拾好了。

月牙終於做了件有用的事，整個人都高興的眯起了眼睛。四處巡視著，看看周圍有沒有別的要幫忙的。

鄭林敲門後進來，月牙一眼見到他，立刻跑到鄭林面前殷勤道，「恩公，你有沒有需要幫助的？要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直接開口，千萬別和我客氣！」

寧木子這便想起來，不光是自己救了月牙，鄭林也有份兒。如今，這丫頭卻是將兩個人都纏上了。

鄭林卻看也不看月牙一眼，直接便走到了付延銘面前，「老爺，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動身離開。」

付延銘點頭之後，態度自然的接過寧木子收拾好的包袱，鄭林見狀也自覺的幫忙背上第二個。

寧木子抱著慕慕哄了哄，付延銘態度自然的將孩子接過，便道，「走吧。」

寧木子牽著他的衣角走，鄭林最先走在最前方。月牙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就追在了鄭林的身後。

作為習武之人，鄭林連頭也不用回就知道有人在身後跟著，腳步不由也加快了一些。月牙卻極為難纏，鄭林快的時候她也快，慢的時候也跟著慢。

鄭林只恨不得立刻使用輕功離開這裡，職責在身卻又不能，內心自然是煩躁極了。

寧木子在後面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好笑之餘又覺得同情鄭林。當初救下月牙的時候只覺得她很可憐，醒來之後又覺得高冷，現在卻變得如此難纏。

不過再給她一個機會，寧木子還是會選擇救下月牙。

出來以後見到昨晚陪他們喝酒的船員，他此刻正精神奕奕的在船上忙活，見到寧木子和付延銘兩人時還熱情的打了招呼，「老爺夫人，歡迎下次再來我們這裡玩兒！」

「好，要是有機會一定過來。」寧木子笑著應下，不過大家都知道機會渺茫，不過是句客套話。

在江上看了兩天一望無際的水面，寧木子腳踩在陸地上的時候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周圍人聲鼎沸，熱鬧嘈雜，往來人操著一口的金陵小調，十足的煙火妻子。

寧木子深呼吸了一口，便停下了腳步，再次同月牙道，「月牙姑娘，咱們就此別過吧。我們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忙，你也快快到城中找份生計安頓下來吧。」

月牙一聽寧木子還是將她趕走，不由委屈起來，「夫人，你還是不願意收下我拿？可我真的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能不能就此留下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我真的不需要丫鬟。」寧木子無奈的搖頭。

她若是想要人一路跟著伺候你話，定然不會在出發前就將翠兒和海棠兩個丫鬟給打發了，沒道理半路再收一個月牙進來。

月牙極為委屈，不過也機靈。見寧木子不肯答應她，便將目光放在了鄭林身上，「恩公，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同樣可以留下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