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從認同到崇拜
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重要。胖子剛才表面上態度和藹，笑容滿面，但說話很重。言下之意不容拒絕。他沒時間解釋。更不在意技師們的憤怒。搶飯碗的問題，胖子壓根就沒往那個方面去聯想。更不會想到技師們會那麼奇葩。太可笑了，他又不是為大小姐家服務的。只是朋友間幫忙而已。
答應了人家，就得儘力，這是他做人處事的原則。
至於剛剛那位三十來歲技術主管罵罵咧咧的無理態度。胖子沒有在意。因為打心眼裡有點看不起那人。都多大歲數了，做事還這麼沒有章法。大小姐他們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交給那種水平的貨色修理，完全是浪費時間。
什麼狗屁計劃。不用看就知道是堆垃圾。藍金減震環缺失情況下，機甲在行動中，承重和突擊都會受到極大影響，效能下降30%，只是在原損失上挽回十個百分點。還得要六個小時才能完成。豬啊，也不知道機甲維修知識都哪兒學來的，太不正規了。專業還不如我這個業餘的。
從機甲的高度，估計出來的噸數。整個機體的比例加上協調性。胖子心中有數了。
這裡一共八架機體，胖子如何認出來的猛禽。很簡單，因為那五台青色機甲是新的。上面還有制式編號。接下來只要把它們的數據拿到手，胖子就可以開工了，「球球去掃描。」
「得咧胖子。」神出鬼沒的球球朝青色機體飛過去。小東西進來的時候，居然沒人發現。存在感太低了。胖子其實也沒看見，可他知道。球球一定離他不遠。基本上他在哪，球球就會在哪。球球是胖子非常信賴的助手。
「把那五台猛禽的數據資料拿給我。」胖子大聲吩咐完，有機靈的年輕技師快步離開去拿了。胖子又轉頭對大小姐他們道：「把你們各人的詳細資料也給我。」
這個要求讓人不解。修復機甲，要我們的資料幹嘛？
大小姐皺眉，她想多了。她私人的詳細資料能隨便給男人看嗎？
可馬上又一想，雖然結識時間不長，但胖子不是隨便的人。
看了看那五台青色的猛禽機甲，大小姐腦海中猛然間靈光一閃。清眸綻放異芒，心跳不由得加快。激動得小臉兒有些泛紅。作為一名出色的機甲駕駛員。她猜到了胖子想做什麼，不過，這個想法太瘋狂了。還沒開始正式修復呢，這胖子已經開始加碼了。這傢伙是個天才還是瘋子啊？
瞧見大小姐美眸睜大，小嘴微張的動人表情。胖子很是謙虛靦腆的笑了笑，道：「看來你已經猜到我想要做什麼了。沒錯，我就是那麼想的。而且有把握。放心吧。精英小組賽上，紫鳳凰團隊一定會大放異彩。」
「邱伯，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取吧。」大小姐像只快樂的鳥兒飛奔而去。少女天性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望著自家大小姐背影消失的方向，邱伯非常驚訝。
在紫鳳院家已經服務了將近五十年。大小姐什麼性子，他非常清楚。家教甚嚴，氣質清冷。當年小少爺失蹤。對大小姐刺激非常大。年僅十一歲的她就親自帶人滿世界到處尋找，連續橫跨十多顆星球。歷時三個月搜尋無果之後，曾經自閉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人是在她的身邊被突然擄走的。
大小姐和小少爺是雙胞胎，相信雙胞胎之間心有靈犀這麼一說。她堅信自己的弟弟一定還在什麼地方活著。於是開始像男孩子一樣瘋狂的訓練。性格上也越來越冷僻，不宜近人。
像今天這樣，能展現出少女天性活波的一面，已經多年沒有見過了。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開心。
邱伯眼眶濡濕。看向胖子的目光慈愛了很多。
這事必須儘快向老爺稟告，調查一下這胖子。如果來歷清白。相信老爺夫人不介意大小姐能有一位這樣的朋友。至於出身富庶還是貧寒不重要。紫鳳院家族在意這些嗎？只要大小姐開心就好。
胖子拿到了猛禽機甲的詳細數據資料。球球也完成了對機甲的掃描。不單單是那五台猛禽，這裡所有的機甲統統掃描了一遍。胖子在那裡將所有資料匯總。
進入工作狀態的胖子像是換了一個人。渾身散發著極其引人的個人魅力。一個個指令下去，指揮若定的態度很有大將風範。往往會讓人忽視他的年齡和那張稍顯稚嫩的胖臉。手指經常會不自覺地跳動，靈活若無骨。眼神精亮。這裡就是他的主場。
「喂，你們絕不覺得這胖子現在的樣子很囂張啊？」韓星雙手插兜站在那裡，視線一直追逐在胖子忙碌的身影上，很是嫉妒地道。
「囂張來源於自信。因為自信所以囂張。走吧，在這裡，咱們哥幾個連擺設都算不上。」司空不二帥氣地甩甩頭，兩手插兜轉身就走。
「之前我懷疑胖子，但現在我相信他。走，回去休息。養足精神，備戰。」諾德深深的看了眼胖子的身影，金髮飛揚，傲然的面龐帶著微笑。招呼阿萊大踏步離開。
阿萊看他們都走了，哦了一聲，快步跟上。同伴們的心踏實了。他也就跟著踏實了。
大小姐速度很快，清純俏麗的臉蛋紅撲撲，眼神靈動。將手頭資料交給胖子以後，還想在這兒陪著胖子，但被胖子催促著離開了。熬夜是女性天敵。不抓緊時間睡幾個小時。明天怎麼打？
檢修倉庫里的設備非常齊全。大型的小型的微型的，各種配備相當完善。這樣就節省了胖子不少力氣。以前就球球一個給他當助手，現在這麼多人。胖子現在很興奮。胖臉完全笑成了一朵花。
「維修機甲就像是醫生給病人看病。得看西醫和中醫那種治療手段合適。不能死抱著一頭兒蠻幹懂嗎？西醫講究見效快，頭痛醫頭，腳疼看腳。哪裡長了瘤子，直接開刀切掉。可中醫不同，注重調理。」
「頭疼，有可能是腿上經脈出了問題。右手麻了，不一定跟左腳沒有關係。看問題要全面。你們只看到了藍金減震環缺失，想盡辦法找替代品。整個修復計劃都圍著藍金減震環，這樣是不對的。太狹隘了。思維要放寬。不能單盯著一個點，目光要散開，連成片地看問題。」
「知道為什麼那些有錢人在穿衣飲食飾品佩戴等等方面，都選擇專人訂製嗎？」
「一個是品味。這個咱們不管他。關鍵是第二點。知道是啥不？」
「合適！多大腳穿多大鞋。不僅合適，而且舒服。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每一個機甲駕駛員都有自己的風格。同一個規格制式的機甲，會限制出色駕駛員的發揮。在在戰場上，統一就意味著限制。大環境沒辦法，但小範圍內，我們一定要做到量身訂製。」
「作為一名合格的機修師，你們一定要記住一點。」
「兩個字，合適。合適非常重要！」
胖子興緻勃勃，技師們也忙活得熱火朝天。隨著修復進展，這些人越來越佩服眼前這位年齡不大的小胖子。由最初的不屑，懷疑，到認同，再到最後的崇拜。短短時間內，經歷了波瀾起伏的心理活動。
這個臉帶稚嫩的小胖子簡直是個天才。機修方面的基礎知識非常紮實，思維面廣，看問題角度寬。被人忽視的地方，他往往能一針見血。只是在機修方面的高端領域有所欠缺。還好如此，否則就不是天才，而是妖孽了。
……
凌晨夜色下，一輛黑色轎車駛向莊園西側門，在門口被警衛攔下。司機降下車窗，燈光下露出一張三十來歲，微胖，下巴鬍子拉碴的臉，「我是孫炳輝，開門。」
警衛拎著手提電子燈隔著玻璃照著車裡，彎腰檢查了下，然後道：「抱歉，孫先生。大小姐命令，天亮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
「混蛋，我是孫炳輝，機甲實驗室高級主管。」
沒理會他憤怒咆哮。警衛板著一張撲克臉，面無表情。語聲冷冽：「如果孫先生你堅持出去，我們會當場將你擊斃。」說罷，手一抬，黑暗中又閃身出來兩名持槍警衛。目光冷峻的盯著孫炳輝。
「媽的，該死。」無奈，只得調頭回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孫炳輝粗暴地扯開衣領。操起茶几上的酒瓶仰頭灌了幾口。啪，瓶子摔碎。紅色酒液濺得到處都是。臉色鐵青坐在沙發上。手捂額頭無力地靠在沙發背上。眼睛閉著。
三十來歲，名校畢業，師從名家。機修實驗室高級主管之一。卻被一個十幾歲的小混蛋搶走了飯碗。太窩火了。
天剛蒙蒙亮，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孫炳輝再次來到了檢修倉庫。來到這裡他發現，先前跟他一起離開的幾名技師也回來了。所有人正在整收設備。進行掃尾工作。五台嶄新的機甲矗立在那。
小胖子臉上手上的油污都沒清洗，伸著兩條腿，斜靠在升降台的一根黃漆鐵架子上睡得正香。一個比拳頭略大的淡藍色金屬球靜靜地呆在身邊。
孫炳輝目光掃過那五台機甲，冷冷地哼了聲。對旁邊的人手一伸，道：「把機體數據拿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