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我不是故意的

庄文靜捏緊了拳頭：「與你無關。」

「老子還懶得管。」孫平安坐起來，狠狠往床上砸了一拳，「這對狗男女，老子絕對不讓他們好過。」

近日，蕭慕迷上了mp3，將裡頭的歌曲，相聲換來換去聽了個遍，遇到不懂的梗還會虛心求教。

兩人因為mp3這個中介，瞬間多了許多話題，距離感一點點減少，竟然生出了些老夫老妻過日子的平淡感覺。

深秋的陽光總是蔫兒蔫兒的沒什麼勁道，蕭慕學著庄羽菱的模樣，躺在外面的竹椅上曬太陽，一邊擺弄著mp3聽相聲，一邊盯著門口，心裡思忖著：娘子去了鄰居家，怎麼還未回來？

正發獃，耳邊忽然安靜下來。

蕭慕回過神，只見mp3亮著的屏幕黑成一片，無論他怎麼折騰都沒有再亮起來，心中頓時一驚：他把寶貝弄壞了！

蕭慕猛地站起來走了幾步，盯著mp3看了好一會兒，確定這寶貝毫無反應之後，有些沮喪地進了房間，倒了一杯水仰頭灌下，想著該如何同庄羽菱交代。

她平日很寶貝這個mp3，無聊的時候總要拿出來聽一聽，和他交流，教他使用，誰料他居然給弄壞了。

心中煩躁，他下意識一捏，手中的杯子忽然裂開一條縫，把剛剛進門的庄羽菱嚇了一跳：「你在幹什麼？這杯子……」

「你回來了！」蕭慕連忙把杯子放下，『咔嚓』一聲，杯子和桌面碰撞，立刻碎成了三瓣，轉了個圈砸到地面上，又摔碎了些。

庄羽菱見他不對勁，不由擔憂：「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蕭慕捧著mp3遞過去，纖長濃密的睫毛忽然垂了下來，語氣竟然有些可憐巴巴的味道，「對不起，我把這個寶物弄壞了。」

說完，他有些緊張，沒抬頭看庄羽菱，眼睛死死盯著地面，大手卻握緊了mp3，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庄羽菱拿過mp3看了一眼，乾乾淨淨沒磕沒絆的，應該只是沒電了而已，「就為這個？」

她看了一眼蕭慕，見他緊張地喉嚨上下滾動，心中偷笑，面上卻故作責怪：「啊，我的寶貝啊，就這麼讓你弄壞了。」

蕭慕更緊張了，連忙抬頭：「我……我不是故意的。它突然就不出聲了……」看著她黯淡的眼神，他又退了一步，避開眼神，「對不起。」

「你我之間，不必道歉。」庄羽菱坐下來，學著他那晚的語氣回了一句，見蕭慕瞬間回過神看她，強忍著笑，「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得做一個月家務，我就原諒你。」

蕭慕忙不迭點頭，十分嚴肅：「以後的家務，我來做。」頓了頓，他觀察了下庄羽菱平靜的神色，有些討好的味道：「你……喜歡吃肉嗎？我給你獵兔子野雞回來改善一下口味……」

庄羽菱眼睛一眨，目光亮了：「這個時間，能獵到嗎？」

「能。我去，自然能。」蕭慕自信地拍拍胸口，動作有些傻氣，卻莫名讓庄羽菱心軟，低聲道：「去吧，等你回來。」

蕭慕看著她低垂的眉眼，乖巧溫順的模樣一下子撞到他心底，在自己剋制不住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之前，他飛快轉身，拿了工具離開：「天黑之前就回來。」

庄羽菱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拿著mp3看了一眼，不禁笑出聲來：「傻瓜。」

深秋日短，天色很快暗了下來。

庄羽菱在門口徘徊多次不見人歸，又去上山路口等了一會兒，眼看著天色暗了下來，心中愈發擔憂。

山中猛獸多，蕭慕不會出事了吧？

庄羽菱越想越擔憂，連忙去請里正帶人入山尋找，好在里正通情達理，對蕭慕也十分看重，聞言立刻叫了幾個村民舉著火把上了山。

庄羽菱不放心，本想跟著過去，胸口的月光石忽然一陣陣發燙，她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躲開人群，掏出月光石，眼前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讓她晃了晃眼，好容易睜開眼睛，只見一道柔和的光柱橫在腳下，照亮了一段山路。

「太陽能手電筒？」庄羽菱彎腰，將地上的手電筒撿起來，高興不已，這樣她就能跟著入山尋蕭慕了。

天邊最後一抹亮色徹底消失在山頭，天色暗了下來，不遠處傳來野獸的喊聲，在深林中愈發讓人膽寒。

庄羽菱好幾次都想轉身往回跑，可想到蕭慕又作罷，鼓起勇氣往深林里走，手電筒一晃，忽然看到一地暗色的血跡，她心中一跳，跟著血跡尋過去，在一處林中見雙虎屍體橫卧，黃毛染了不少血跡，兩虎疊在一處，底下壓著一塊碎布，有種異樣的悲涼。

「蕭慕……」庄羽菱嗓子都啞了，顫抖著撲過去，顧不上撲鼻而來的血腥味，顧不得對老虎屍體的恐懼害怕，抓著碎布淚眼朦朧地跪倒在地，「蕭慕！」

她一聲哀號，驚飛了沉睡的林鳥，不遠處的獸鳴越來越駭人，庄羽菱卻恍若未聞般，抱著碎布嚎啕大哭：「蕭慕！你個騙子！你不是要我等你回來嗎？」

身後細細簌簌的動靜傳來，被淹沒在女子的痛哭聲中，林風吹過，帶來了濃郁的血腥味，庄羽菱的肩膀被人按住。

「啊——」庄羽菱嚇了一跳，反身就要把手電筒砸過去，手腕被人按住，緊接著被人抱在懷裡，「別怕，是我，是我。」

「蕭慕？」庄羽菱渾身緊繃，眼眶泛著血絲，震驚抬頭，看著他熟悉的眉眼，忽然跳起來蹦到他身上，埋在他肩膀里哭出聲，「我還以為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