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出售

蕭慕的疑惑，在下一刻就從庄羽菱這裡得到了解答。

「這當鋪的掌柜往年欺負我獨自一人，沒個撐腰的，所以每每都對我的東西壓價，多次下來，也有好一筆銀子。」

「我想著如今你恰好也在，也要出售虎皮，既然往日的錢也要不回來，那這一次咱們就賣的高些，也算讓我出一口氣！」

這話庄羽菱說的半真半假，『庄羽菱』被掌柜的坑過是真的，不過是被坑的心甘情願，自己絲毫不知。

如今庄羽菱既然接管了『庄羽菱』的身子，有些仇怨也該和這些人好生算一下！

「都聽你的。」

蕭慕聽見這話之後並沒有覺得庄羽菱有什麼不對，反而心中對庄羽菱的疼惜頓時又多了不少。

他之前只知道庄羽菱受了庄文靜和孫平安的欺負，可這時候看來，他對庄羽菱受過的委屈，了解的不過幾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在他不在的時候，庄羽菱到底受了多少欺負？蕭慕不知道，但蕭慕已經決定，以後一定不會讓庄羽菱再受委屈！

「庄姑娘，果然是老客戶啊！這有好事兒，也沒忘記我老金！」

當鋪的掌柜姓金，名中帶錢，和他如今做的事情一模一樣，也和他錙銖必較，有便宜一定要佔的性格沒有絲毫矛盾。

「金掌柜往年沒少『照顧』我，這有了好東西，我自然要想著金掌柜不是？」庄羽菱口中的『照顧』加重了幾分，讓金掌柜聽得清楚，也讓他面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幾分。

不過做生意的人一向圓潤油滑，這一聽庄羽菱來者有些不善，自然就會撇過這個話題，引出新的問題。

「庄姑娘哪裡話？說起來這位兄弟是？」

金掌柜笑呵呵的看著那男人，心中卻暗忖這男人怕有些不好對付。也不知道這庄羽菱到底從什麼地方尋了個這麼男人！

別不是給那個幾年前從軍來的相公戴了綠帽子吧？

「我家夫君，蕭慕。」

庄羽菱看出金掌柜眼中一閃而過的譏諷不屑，心中也有些火氣。說來諷刺金掌柜本也是那村子裡頭出來的人，卻不曾想坑害同村的人最為厲害！

「嘶——」

一聽庄羽菱這話，金掌柜也頓時面色微變。這仔細想想，記憶中那個前些年當兵的蕭慕可不就和這人有個七八分相似？！

想到這處，金掌柜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尤其是想到之前庄羽菱說的那個『照顧』之後，心中就『咯噔』一聲。

「既然都是同村的，那我也不和兩位嘮什麼閑話。」金掌柜的眼睛轉了轉，「這樣，一百兩銀子，你們看怎麼樣？」

蕭慕看了庄羽菱一眼，見庄羽菱不開口，蕭慕也就保持沉默。那老虎也被蕭慕一直抗在肩上不曾放下來一刻。

這自然被金掌柜和店小二看在眼中，心中明白蕭慕這人只怕有的是一身蠻力，如果真和他們有什麼衝突，只怕自己這邊討不了好。

「羽菱啊，大家都是一個村兒的，你這老虎皮和老虎骨雖然確確實實值錢，可這有瑕疵啊！」金老闆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瞧瞧，這腦袋上還有血，我怎麼知道皮裂開沒裂開呢？」

「你再看，這前爪還有著泥土，爪子有沒有斷裂，我這也不知道的！」金老闆說著又看了蕭慕一眼，見蕭慕沒有開口的意思，才又繼續道：「這又不能夠提前清洗，不然我也難賣出個好價錢不是？」

「羽菱啊，這一百兩，確確實實是最公道的了！」

金老闆說著還攤了攤手，好似在說自己確確實實沒有開出低價一般。可這樣的神色，在庄羽菱的記憶之中十分的熟悉。

幾乎每一次金老闆坑『自己』的時候，都是這樣一幅神色。而庄羽菱，也每一次都被金老闆騙了過去。

要庄羽菱說，還是原身過於善良軟弱，才會被這金老闆宰了一次還有第二次！

「公道？」庄羽菱聳聳肩，面色瞧著有些怪異，「既然這樣，那我與夫君去別家問問，若是果真箇個兒都是一百兩，我再折回來賣給金掌柜好了。」

「夫君？」

庄羽菱說完之後就看向蕭慕，而蕭慕也極為配合的跟著庄羽菱的步伐轉身，擺明一切聽庄羽菱的。

對於此，那金掌柜的臉色也變了幾分，可卻依舊沒有鬆口的意思。

在他看來，庄羽菱這人性子軟弱，這個時候這樣說話，一定只是為了唬他，好藉此抬高價格！所以金老闆決定冷眼看著兩人離開，他就不信庄羽菱和蕭慕果真會離開這裡！

甚至於，金老闆還轉過身去，以示自己的價格公道和不容講價還價。

「掌柜的，他們可真要走啦……」店小二也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裡，見到庄羽菱已經出了當鋪的大門之後，也開始有些晃神。

「掌柜的，掌柜的！」小二急吼吼的沖著金老闆說話，讓金老闆也有些不耐煩。他心底認為庄羽菱和蕭慕一定會折回來，店小二此時的樣子，也讓他直接忽視。

「二位留步，我看你這老虎——」

「去去去！這是我的客人，你這老岳當鋪瞎參合什麼！」

金老闆回過頭的時候就看見了一直在外邊兒張望的老岳當鋪的小夥計湊到了庄羽菱的跟前，一臉諂媚的樣子一看就猜得到他想要做什麼。

見狀，這金老闆才算慌了神。

「嘿！金老闆，你這不是搞笑嗎？這客人才從你當鋪出來，擺明你們生意談崩，怎麼著？還不許我們老岳當鋪和這兩位好好談談？」

「再說了，你坑人家小姑娘也不是一次兩次，這周圍的當鋪都知道，早些時日我還提醒過這小姑娘不要被你一再坑了去，可小姑娘說你們是同鄉，你不會。」

「小姑娘，你可算忍不了他了！」

這小夥計說話可刺人的很，如果不是因為他是老岳當鋪掌柜的兒子，又心腸好，指不定會得罪多少人。

可這話聽在金老闆耳中，卻讓他急的跳腳。只是這個時候也不是和他糾纏的時候，眼前，最重要的是唬住這兩位財神爺！

「庄姑娘，你看咱們同鄉，這樣，我再加十兩銀子，你看如何？」金老闆惡狠狠的瞪了那小夥計一眼，「你這老虎確實有瑕疵，我沒有說假話。」

「你看他的鬍鬚，斷了幾根，尾巴也有些折斷的跡象，且額頭的『王』字也不大工整，我這，我這句句屬實啊！」

庄羽菱和蕭慕自然知道金老闆這話沒錯，可就算如此，一百一十兩的價格還是低了。就庄羽菱對老虎皮毛和骨頭的價格了解來看，這頭完整的老虎，至少得一百五十兩。

「小姑娘姓庄？這樣，我出一百六十兩的行價，如果兩位還覺得不行，我們可以再談談？」小夥計見縫插針，他一看這庄羽菱就猜到她心中合該有個價位，一百六十兩，只是個保守估計，算是個敲門磚，「你看怎麼樣？」

「你這毛頭小子！是不是非得鬧個面紅耳赤才肯罷休！」

金老闆怒喝一聲，瞧著有些忍無可忍。不過庄羽菱知道，這並非因為金老闆被打了插才這個樣子，而是因為金老闆覺得自己知道了物價，更不會滿足於區區一百一十兩銀子。

可如果讓金老闆就此放手，金老闆也勢必不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