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突來的變故

三 突來的變故

()深夜,南霸天的三姨太房裏喘息聲漸漸平息。

三姨太是他最寵愛的女人,幾年如此,尤其是生了女兒南小嬌之後,母女簡直就成了南家明珠,南霸天更是對三姨太寵愛有加,女兒就睡在他的旁屋,每當看到女兒熟睡的摸樣,南霸天就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南霸天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長的膀大腰圓,猶如廟裏的金剛,一臉虯髯鬍子猶如張飛在世,更重要的是,他不但養了幾十個打手,他自己也身手不凡,所以不論是過路的八路軍還是國民黨軍隊都不敢惹他,給足了他面子,他的地位始終不衰,尤其是他的打手龍驥當了保安隊長之後,他雖然給足了龍驥的面子,但龍驥很有自知之明,他最清楚南霸天的實力。

一山容不得二虎,這句話對南霸天和龍驥並沒用,南霸天眼裏龍驥並不是虎,只是一隻披着虎皮的狐狸,狐狸雖狡猾,只要吃飽了,就不會有什麼大出息。龍驥也是一樣,南霸天是一塊大的永遠吃不完的肉。只要有肉吃,他從未想過更過份的東西,這樣的人絕對能長命。

三姨太就像小鳥一樣倚在南霸天寬大肩上,南霸天很喜歡看到三姨太被征服的樣子,甚至比得到一件寶物更令他高興,這些年,能令他興奮地事不多了。

三姨太成了他生命唯一的樂趣。也成了他一生唯一的知己。

她睡很甜,甜得就像個嬰兒。

南霸天輕輕地親了她的一下,三姨太似乎被他的鬍子扎痛了,嘴唇輕輕的動了一下,又進了夢鄉,南霸天很喜歡她的這種模樣,喜歡三姨太**后的嬌態。

他舒展了一下四肢,不覺有些疲倦,暗嘆了一聲,想當年自己幾天不睡覺也沒覺得累過,現在不行了,他什麼都不服,就是服老,人一過不惑之年,精神體力就大不如以前,雖能瞞得了別人,卻永遠瞞不了自己。

睏倦就像欲來的風雨,擋也擋不住,南霸天抬起暈暈欲睡的眼皮,今夜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有些心驚,令他有些魂不守舍,他現在只想早些睡去,也許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夜沉如水,萬物都已靜止,南霸天極力的閉着眼,卻仍無法入睡,是不是上了年紀的人明知自己時日無多,絕不會將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睡覺上。

這時,女兒南小嬌翻了個身坐了起來:「媽媽,我要尿尿。」

平時都是三姨太伺候她大小便,但這次卻是個例外,南霸天不忍叫起酣睡的三姨太,起身抱起女兒去了屋后,南小嬌不知吃了壞了什麼東西,竟然拉肚子,南霸天對別人凶神惡煞,對這個女兒確是百依百順,就算讓他當馬騎,他也乖乖趴在地上。

南小嬌拉了半天,才站了起來,南霸天給她擦了屁股,抱着她回到了屋,哄着她繼續睡覺,才回到了自己的屋。

三姨太蜷縮在炕上,像小鳥一樣,南霸天掀開被子鑽進去,被窩裏一陣滾燙,南霸天摟過三姨太的*,觸手一片光滑,熱的有些燙手,三姨太的身體卻有些發涼,南霸天一躍而起,他意識到了什麼,多年的打拚,他就有了野獸一樣的嗅覺,*這上身,緊緊地攥住手槍。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手槍成了他的生命,從沒離開過他半步。

等他確定屋內沒人的時候,才慢慢的打着火鐮子,屋裏亮了起來,照着南霸天那張因恐懼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多少年,他已經沒了這種感覺,當年就像豹子一樣敏捷的他,現在竟有些膽怯,膽怯是因為這麼多年他已經失去了當年的爭拼,因為他現在已經不需要。

冷汗侵透了他的全身。

當危險來臨的時候,他竟然不覺,他知道自己真的老了,遲鈍了。

三姨太已經死了,被人一刀致命,死時並沒有多痛苦。

能一刀致命而不令人發出聲音絕對受過極嚴格的訓練。

殺手就在他離開的時候潛進了屋子,要殺的絕不是三姨太,而是他。

究竟是什麼人要他的命,他殺過很多人,仇家多的數不勝數,但是敢動他的人卻不多,他想起了龍驥,人的**永無止境,殺了他,龍驥就成了這裏的土皇帝。

南霸天猛的喝了一口水,穩定了心神,手裏仍緊緊地攥著那把陪着他出生入死,殺過無數人的駁殼槍。槍身早就掉了漆,露出紅銅的顏色,磨得有些發亮,它的年齡絕不比南霸天小,卻是南霸天最忠實的夥伴,只有它在的時候,南霸天才充滿信心。

現在槍還在,但是南霸天的信心漸漸消失。

冷汗順着他的臉躺了下來,流到他的嘴裏,又咸又苦。

三姨太的身體漸漸冰冷,僵硬。那張漂亮曾經令無數男人着迷的臉,現在變得灰暗,扭曲。那雙晶如葡萄的雙眸現在變成了死魚一樣的眼。

女兒南小嬌仍在酐睡。

南霸天慢慢的靠近了門口,屋外死一般寂靜,早就人去屋空,幾個巡邏的打手還在扛着槍打着哈欠,在院內晃蕩。

究竟誰是殺手,難道就在這幾個人當中,南霸天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縮回屋子,這件事他決不讓第二個人能知道,他回到屋裏,將三姨太的血跡擦洗乾淨,然後穿好了衣服,將血衣血被塞進灶內點燃,坐好了這一切,望着三姨太的屍體,不禁淚流滿面。

殺手殺的不是三姨太,三姨太替他死的,他失去最好的知己,也失去了最心愛的人。

他決定,這件事暫不聲張,但他的腦里,已經有了打算――

夜凄冷而又漫長,南霸天獃獃的看着窗外,直到天明,他決定今早請龍驥赴宴。

請客的人還沒等出院子,龍驥慌慌張張的跑進了南霸天的家,請客的長活忙將龍驥請到廳堂。

南霸天在堂中品著茶,看到龍驥的時候,頗有些意外,龍驥完全失去往日的威風,一副焦急的樣子,甚至練槍都沒帶就跑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南霸天問道,他極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大哥,不好了,你侄子不見了。」龍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約莫半夜的時候,我有些口渴,起來喝水,見龍飛的屋子亮着燈,這大半夜不睡覺幹什麼呢,誰知我進了屋一看,孩子沒在屋,我以為他去小解,等了半天也沒回來,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才出去找,誰知找了半天也沒見孩子的蹤影,跑的我腿都快斷了,還是沒有見到孩子,可真的急死我了,唉!我也不敢聲張,這真是報應!」龍驥癱倒在椅子上。

一夜之間,兩個地主惡霸一個死了妻子,一個丟了兒子,這件事實在離奇。

南霸天關上房門,長嘆了一口氣:「究竟是什麼人乾的?」

龍驥搖了搖頭:「我現在只想找回兒子?」

「既然丟了,又能去哪裏找?」南霸天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你嫂子被人害了。」

「嫂子?」龍驥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比自己丟了兒子還吃驚:「那個嫂子?」

「你三嫂,而且我就在她身邊!」南霸天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霎間龍驥就像老了幾十歲。

半晌,南霸天終於說話了:「你我在村裏的威望自己最清楚不過,這些人表面畢恭畢敬,暗地裏恨不得我們早死,如今我們兩家出了這樣的事,這些人一定暗地裏解恨,所以,我們都不要聲張,明日你叫弟妹夜裏回娘家,就說將龍飛送去了姥姥家,而我則謊稱三姨太得了重病,去請幾個遠方的郎中,然後等幾天說她醫治無效,這樣就不會弄得滿城風雨,然後暗地裏,看看究竟是誰勾結了外人來到這裏。」

龍驥點了點頭:「大哥的意思是什麼人所為?」

南霸天咬了咬牙:「誰最恨我們?」

龍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莫非是她,李平?」

「李平何足道哉,是**!」南霸天道:「我若猜得不錯,**已經到了這裏,而且很快就會露面,那時死的就真的是我們了。所以這些日子,你要加緊看住村裏的每一個人,不要像劉二一樣,讓**又可乘之機。」

「是!」龍驥點頭答應:「我們這就回去安排。」

送走了龍驥,南霸天回到那間冰冷的屋子,屋子陰暗冰冷,三姨太躺在冰冷木板上,身體已經僵硬,南霸天握住這雙曾經柔軟如棉的手,現在變得僵硬,就像冰一樣僵硬,冰冷。他永遠看不到三姨太的言行舉止,喜怒哀樂,永遠聽不到她的聲音。

三姨太何嘗不是如此,再也體會不到南霸天關懷,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寵愛。

南霸天將被子蓋了蓋,淚水無聲的淌在三姨太冰冷的臉上。

三姨太出殯的那天,全村老少都來為這位美人送最後一程,只是對她的死都充滿了疑問,卻沒人敢問。

這天,林中則的小女兒五歲的林媚和幾個小夥伴正在彈石子,龍驥領着幾個保安隊員掏出了一把糖:「我問你們幾個問題,誰要知道我就給誰糖吃。」

幾個孩子互瞅了一眼,還是比較大的一個孩子說道:「你問什麼?」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王大寶?」那孩子道。

「好,給你一塊糖。」一個保安隊員將糖塞到那個孩子手中,那孩子生怕保安隊員反悔,連忙將糖塞進了嘴裏。

這糖來的真是太容易了,幾個小孩都有些後悔:「我也知道我爸爸的名字?」

「好!都誰知道,誰知道我給誰糖。」於是每個孩子都分了一塊糖。

糖甜甜的,從嘴甜到心,一個保安隊員又從兜里掏出了一大把五顏六色的塊糖:「我這裏還有,還是誰知道送給誰。」

「我知道,我知道。」孩子爭前恐后的說道。

「不忙,」說完叫過一個孩子,拉到了一邊,也不知和那個孩子嘀咕什麼,最後給了那孩子整整一大把糖,引來其他幾個孩子的羨慕,最後終於輪到了小林媚。

「林媚,你家幾口人?」保安隊員問道。

「四口,我爸爸,媽媽,姐姐和我。」林媚道。

保安隊員點點頭:「你家經常來客人嗎?」他怕林媚不明白:「就是你不認識的人?」

林媚搖搖頭:「除了李平嬸和耀輝哥哥外沒人去我們家。」

「你常去耀輝哥哥家玩嗎?」

「不常去,沒人和我玩。」林媚道。

「你知不知道他家經常來客人嗎?」

「我不知道。」林媚道。

問了半天,保安隊員也沒出個所以然來,龍驥怕小孩的嘴不嚴,告訴她們不許對外人說,以後還會給他們糖吃,這些孩子都信誓旦旦的點着頭,保證不告訴大人。

一路上,龍驥沉吟不語,直到回到家,究竟是誰殺了南霸天的三姨太,是誰弄走了自己的孩子,最令他擔心的事龍飛生死下落不明,幾個保安隊員傻愣愣的站着,一個屁也不敢放,生怕得罪了頭,以後沒好果子吃。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村裏人儘管種種猜疑,也不敢聲張,慢慢的就平靜下來。該享福的享福,該受罪的還接着受罪。

只是,龍驥和南霸天的變化很大,對長活不在過分的苛刻,開始沒人敢和他們交往,慢慢的發現龍驥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和村裏人逐漸緩和下來,時常東家走走,西家串串,但是在他心裏,始終認為兒子的失蹤和本村人有關,尤其是林中則,李平。

日子就這樣的平淡的過着。

孩子漸漸地長大了,李平和林家的關係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熱,原因是村裏傳出很多流言蜚語,寡婦門前是非多,林中則盡量避免和李平單獨接觸,可時間久了,村裏好事的人還是傳出了流言蜚語,尤其是孩子們漸漸地懂事後。

李平去林家的時候更少了,尤其是劉耀輝漸漸長大,她發現這個孩子身上隱藏着一種極不安分的特點,不但叛逆心強,就是做事都出乎人的意料,完全不像他爹,林中則很討厭他這套趨炎附勢,和南霸天,龍驥等人打得火熱,但是想想昔日劉二在世時的約定,只要他不作出對不起祖宗的事,還是打算將林玉嬌嫁給他。

慢慢的,劉耀輝來林家的時候也少了,有時,一整天也見不到他的人影。

這可苦了李平。

春去秋來,轉眼過了十餘年,這十餘年不論外面小日本,國民黨,**打得火熱,但山村仍然一片寧靜,只是當初年輕的漸漸的老了,當初的孩子漸漸地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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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計中計:鐵血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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