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飛來的橫禍

二飛來的橫禍

()二飛來的橫禍

送走林氏夫婦,李平先進了屋,劉二望着滿天星斗長嘆一口氣,尤其是這個時候,他就會想起自己的家鄉,那本是個美麗的地方,養育了他幾十年,那麼親切,令人留戀,現在變得遙遠而又陌生。

在外的遊子,又有誰不想念自己的家鄉,想念自己的親人,這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形象也只能在夢裏見到了。總可惜,夢也不是能隨人心愿。

「快睡覺!」李平在屋裏喊道,她若不喊,劉二也許會想上半夜。

「知道了!」劉二回應了一聲,關上大門,突然,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呻吟聲,聲音很輕,卻沒瞞得過劉二的耳朵,黑暗中,果然看到牆角處一個人手扶著牆,捂著胸口,彷彿受了很重的傷。

劉二扶住來人:「你受了傷?」

受傷的人點了點頭,肩上淌出泊泊血跡,血在肩上已經凝固,劉二將他扶進屋裏,嚇了李平一跳:「他是誰呀?」

「他是個人,重傷的人,是誰沒關係?」劉二道。

他的年齡不過二十幾歲,清秀的臉上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劉二將他攙到炕上,扶着他躺下,他咬着牙:「大哥,借你的刀子一用。」

「你要刀子幹什麼?」李平問道。

來人不說話,強咬着牙,脫下外衣:「把它燒了,要不然會給你們惹來麻煩?」

李平接過外衣看了看:「這麼好的外衣,燒了多可惜,我給你洗洗。」說完走進外屋,去洗衣服。

屋裏只剩下劉二,孩子和受傷的人。

劉二將來人的衣服脫下,見一顆子彈深深地打進了他的肩上,鑲進了他的骨頭。子彈清晰露在肉外,周圍的肉變成了淤黑色,被子彈燙的有些發焦。劉二將他平放在枕頭上,來人似乎疲憊過度,失血過多,昏睡了過去,劉二輕輕地將子彈取出,又取來鹽水,擦洗傷口的淤血,然後取來白葯給他敷上。

大約半個時辰,來人才漸漸蘇醒,見到劉二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好,感激的坐了起來:「謝謝你!同志!」

「同志?」劉二看了看受傷的人:「你是**?」

來人點了點頭:「我叫蘇林燕,冀東軍區的,這一次我們來到這裏本來是和當地地主武裝談判的,誰知這些人竟然施黑手,和我同來的幾十個同志都犧牲了,我必須馬上走,否則,就會給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蘇林燕道。

劉二心裏一驚,尤其是頭幾天聽到盟里傳來**和*達盟的消息。

「其實這本是一場騙局。」蘇林燕道:「國共合作,本來是勢必再行,誰知國民黨藉此誘殺**高級將領,他們的目的是政府主席**,幸好**去了別的地方。」

劉二嘆了一口氣:「早就聽說**是窮人的救星,只可惜我不能參加**。」

「**是*的,自由的,誰都可以參加,只是這是條不歸路,隨時都會犧牲,被暗殺,也許看不到勝利的那天,可是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信仰,為民族的自由,解放獻身。這是革命必須要付出的代價。」蘇林燕道。

劉二點了點頭,他雖然沒參加革命,可他懂得革命,因為他親眼看到為革命獻身的戰士。

李平將衣服洗好,搭在外屋的晾衣服桿上:「明天就會幹了不耽誤穿!」說完熱上了飯菜。

蘇林燕喝了幾碗米粥,精神好了些:「大哥,我要走了,在這裏只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我逃脫的消息很快會傳遍整個昭烏達盟,地主武裝肯定不會放過去我,我一人生死是小,連累了無辜可就不必要了。」

「今晚不會有人知道,你明早趁天黑再走,一來歇歇腳,二來養養傷。」劉二道。

蘇林燕嘆了一口氣:「好。」

劉二笑了笑:「正好,我和你討論討論這個神秘的**。」

蘇林燕也笑了笑:「**並不神秘,起源於蘇聯,提倡資產共有,以《*主義》為基礎,以窮苦人為主力,組成的新生黨派,這個黨派一成立,就立刻得到了廣大的窮苦人的支持,迅速壯大,我敢肯定,未來的天下一定是**的,因為天下是人的天下,以人為中心,而其他黨派就是缺少這種意識,所以,國民黨雖然屠殺**人,卻無法殺盡千萬的窮苦百姓,就像夏明翰說的『殺死夏明翰,還有後來人』的革命根本,革命是不滅的力量,因為有無窮無盡的窮苦人在做鬥爭,為爭取自由,爭取*而鬥爭,直到全國人民都翻身解放做了主人的時候,那是再沒有鬥爭,才是真正的人民的天下。」

「好啊!聽你這麼一說,連我都想參加**。」劉二笑道。

「**是自由的,隨時歡迎你。」蘇林燕說道。

「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已經是**員了。」劉二道。

「有什麼不一樣?」李平問道。

「覺悟不一樣,一個**員,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覺悟,知道怎樣為自己爭取自由,和平。」蘇林燕道。

夜,靜得出奇,黑的嚇人。

李平早就昏昏的睡去。

蘇林燕和劉二一直談到深夜才睡去,他們談了很多,究竟都談些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第二日,李平早早的起來,用小米麵烙些乾糧,給蘇林燕拿上,讓他作為盤纏用,蘇林燕推託不過,拿上乾糧趁著黑夜離開了劉二家。

這件事本沒人知道,但這世上從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從此以後,劉二和村人逐漸熱呼起來,他為人誠懇,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幫助村人,主動提出眾人可以有自己的田地,一時取得眾人的信任,在村裏威望頗高。

但他的做法無疑得罪了村裏的頭號人物――南霸天。南霸天雖恨得牙痒痒,卻一時也沒辦法。

這一天,盟里來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憲兵,聯合南霸天的打手,說搜查*,一時之間全村人人自危,因張老漢說了一句公道話,當場被憲兵打死,眾人敢怒不敢言。

第二天,憲兵將全村的人集中在村東頭的碾坊里,繼續開剿滅*的大會,表明只要有人知道*的下落,就讓他噹噹地的治安隊長,這時南霸天的打手龍驥忽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在憲兵頭的耳朵邊嘀咕了半天,憲兵頭不住的點頭:「誰是劉二?」

劉二的心一驚,蘇林燕的事本來做的很隱秘,莫非被人發現了,難道是被龍驥發現的。

龍驥絕對是個小人,是個卑鄙的小人,平時和劉二的關係本來不錯,到了有利益的時候,朋友就不值錢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是!」劉二道「什麼事?」

「幾天前,是不是有人到過你家?」憲兵的頭喝道。

「現在就有好些人來到這個村子,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劉二道。

「別裝蒜!」憲兵的頭一槍座子?在劉二的胸口,劉二猝不及防被?得坐在了地上,捂住胸口咳嗽了半天:「你憑什麼打人?」

「對!無憑無據憑什麼打人?」群眾頓時叫了起來,聲震山野。

「砰砰!」憲兵鳴槍警示,頓時將群眾的聲音壓了下去。

李平瘋了一般要去找憲兵頭子拚命,宮鳳英死命的拖住李平,不讓她喊出來,在眾人的掩護下將李平和孩子拖了回去。

小耀輝看着自己的父親被抓走,嚇得大哭了起來。

審問會還在繼續,令眾人吃驚的是憲兵頭子竟然語出驚人說出劉二是**,他的入黨介紹人盡然是冀東黨委組織部部長,這個官絕對不小,劉二竟然沒想到救他的竟然是冀東黨委組織部部長,難怪只是一句話竟然加入了**,連申請都沒寫,而且自己的名字竟然出現在憲兵的名冊里。

名冊里的人就算是蝦米,也是大蝦米。

「好了,都回去!」憲兵頭子吼了一聲,壓着劉二進了南霸天的家。

南霸天的家絕對是銅牆鐵壁,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平時和劉二關係不錯的朋友,都離得遠遠地,唯恐避而不及,只有林中則將李平母子藏在屋內,片刻不離左右。對劉二的生死情況一點也不清楚,林中則幾次託人打聽,也沒打聽到劉二的情況。李平整日哭哭啼啼個不停,林中則夫妻雖表面極力安慰,卻也都明白,劉二此次凶多吉少,生還的機會不多。

從此以後,林中則就將小耀輝當做自己的親生對待,撫養著兩個孩子,第二年,林中則又有了第二個女兒林天嬌,整整一年的時間,沒聽到劉二的消息,眾人都以為劉二死了,尤其是龍驥當上保安隊長后,斃了好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很似劉二。但是卻草草的埋了,沒叫家人收屍。

龍驥當了保安隊長后,更是對**人徹底清洗的大掃蕩,望風捕影的捉了許多人,更是誅連了許多無辜,一時之間怨聲載道,就在此時,無數**被抓,全國各地爆發了大規模的民變,各地保安團捉了抓了無數人,有當場槍斃的,也有被送到南京的,一時之間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唯恐稀里糊塗被人抓了去掉了腦袋。

龍驥因為出賣劉二可謂是一步登天,頓時成了重要人物和南霸天平起平坐,一時之間耀武揚威不可一世,領着幾個人扛着槍到處像瘋狗一樣亂抓人,人人唾罵,有人在家裏剪了小紙人,寫上龍驥的名字,更有甚者,知道龍驥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人後面,早中晚三次用腳踩,釘子釘,咒罵他早些死,可見了面之後,還要向孫子一樣,點頭哈腰:「龍爺好!」

龍驥的眼簡直就長在腦袋頂,對他叫好的人不理不睬,等他走了過去,這些人就如獲大赦,暗暗的鬆了口氣,心裏不知念了多少遍「阿彌陀佛」如果他給你答話。就說明你這個人要倒霉了,因為他口裏只有三個字「**」。

**不可怕,是**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從不知道什麼是**,就被人稀里糊塗的抓了去當了**,又被人稀里糊塗的好一陣子審問,最後稀里糊塗的拉去頂缸被槍斃。

這樣的事太多了,但真正的**卻並沒有抓住,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誰才是真正的**。

時光流逝,轉眼間就過去了四五年,這四五年裏,從沒一天消停過,**始終也沒抓光,人還是老樣子,該耀武的耀武,該揚威的揚威,該受窮的還受窮,自從**來了之後,非但沒改變窮苦人的日子,這些窮苦人反而生活更加艱難。

黎明前總是最黑暗的,雨後的彩虹才最美麗。

李平牢記劉二說過的話,支持者她走過這些年,她曾一度幻想劉二有一天會回來,看看她,也看看孩子,否則早就她就活不下去了。

大人們隨都活在恐懼中,可孩子們卻永遠是快樂的,天真漫爛的童年總是留下許多美好的回憶,一群孩子過家家,用石頭片裝滿了五顏六色的玻璃石子當做菜,幾個用力氣的孩子抬着小姑娘和小小子,拜天地,有時還摘些野菜,綠油油的煞是可愛,惹得大人都一陣羨慕,羨慕他們的快樂。

孩子群中,有三個孩子最大,一個是六歲的劉耀輝和龍驥的兒子五歲的龍飛,他倆不但最大,也是孩子們的領袖,自然常常因為爭奪領地,而發生衝突。所有的小孩,甚至全村都知道,林玉嬌和劉耀輝的娃娃親,這些孩子時分時散,但是不記仇永遠是孩子最大的優點。

孩子們無所謂,但是李平和林氏夫婦卻永遠感激龍歡。

這一天,全村的孩子都在玩娶媳婦,新娘是林玉嬌,新郎的人選卻為難了,因為有兩個人同時要當新郎,那就是兩個大孩子,龍歡和劉耀輝。幾個孩子抬着林玉嬌一直走出了很遠,按規定到了指定的新房,只等著新郎了,這時兩個人卻爭吵不休最後打了起來。

劉耀輝的力氣很大,幾個回合就將龍歡鼻子打出了血,這下將其他的小孩嚇壞了,誰都知道龍歡原來有個走狗,現在狼一樣爹。誰也不敢得罪他,好在龍飛從不仗勢欺人,就算在外面打架吃了虧,回去也不說,這樣小孩才敢和他一起玩。

幾個小孩撒腿就跑了回去,龍歡自己擦了血,攥著小拳頭:「劉耀輝,我就是不服你,我們再來。」

「來就來,誰怕你,你爹出賣了我爹,才換了保安隊長,害得我沒了爹,你們龍家沒好人。」劉耀輝喊道。

龍飛頓時低下了頭:「耀輝,是我們對不起你――」

「臭小子!」龍驥不知何時帶着人站在了劉耀輝的身後,一巴掌將他打了個趔趄。

「你幹什麼?」龍飛跑過去,抱住龍驥的腿:「你要打他,就到我,從此以後,你們若在欺負她,我就和你一刀兩斷,不認你這個爹。」他的話果然有用,幾個背着槍的保安隊員放開了劉耀輝,龍驥惡狠狠的看了劉耀輝一眼:「算你小子走運。」然後揚長而去。

留下劉耀輝和龍飛,龍飛又攥了攥拳頭:「我一定要憑真本事打敗你。」

「好!」劉耀輝也攥著拳頭兩個拳頭捧在一起:「我們都憑真本事,絕不依靠別人。」

他們為什麼要打敗對方,但他們都只是孩子,孩子的心固然單純,卻絕對是真的,他們一定是為了某一件事。

孩子當中只有一個比較老成穩健叫田健農,他是三姨太遠房侄子,是南小嬌的表哥,是孩子們當中從來不出風頭,但上天往往會眷顧不愛出風頭的人。

這件事,被正在幹活回來的李平看到。

龍飛雖然年齡不大,卻不像他爹,雖然脾氣火些,卻有一股正義感,人雖百性,難得的是正義,有正義的人,做事都不會卑鄙,更不會遭人痛恨,咒罵。

漸漸地,地主家的公主南小嬌也大了和同村小夥伴一起玩耍,孩子們的天真,單純,總是和大人的恩怨隔的很遠,總是能聽到孩子們快樂的笑聲,給單調枯燥的山村,添上一絲難得的色彩。

每當看到孩子們愉快的笑聲,總是能忘卻昔日的憂愁,換來短暫的快樂。快樂雖短暫,終究是快樂。

平靜的日子就這樣過着,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件事關係到南霸天,也關係到龍驥,甚至關係到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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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計中計:鐵血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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