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不可追

第2章 往事不可追

張一凡的家在離仙渡口並不遠的中村。

中村在堰縣算是一個大村落了,約有兩百戶人家。此村村民基本上都是從其他地方遷徙而來,因為靠近堰縣城區,所以整個村子人丁興旺,頗有欣榮之態。

同時因為村民們都是從其他苦難地方遷徙過來的,所以彼此之間都比較親和。而由於張一凡小時候父親不知所蹤,再加上母親病故,所以大家都格外疼愛這個小大人似的孩子。

來到村口,看着熟悉的景象,張一凡熱情的跟村裏人打着招呼,慢慢地走向村裏唯一的私塾,那裏便是他的家。

張一凡口中的大叔和大娘即張松蒲和其妻陳氏,是他家鄰居。

張松蒲是村裏唯一的教書先生,自從搬來中村之後就辦了這所私塾,至今已經有十年了。

張一凡聽着熟悉的讀書聲,彷彿又回到從前。

那時張松蒲教自己讀書識字,,雖然父親不在,但是也能讓他感受到父親般的溫暖。

收拾了下心情,張一凡踏入私塾。他決定先去找陳氏,此刻張松蒲應該還在教書,晚上再見也不遲。

整間私塾頗大,有前後院。

前院東廂房用作教室給孩子們讀書識字。前院西廂房則是間武房,現在並沒有開啟的樣子。

後院則是住宅區,以前兩家人都住在後院。

當走進後院后,張一凡看後院廚房有煙火冒出,周圍中還瀰漫着飯菜特有的香氣。這香氣勾的張一凡的肚子隱隱作響,頓時感覺也有點餓了,於是小跑進廚房。

「張大娘,我回來啦,有啥好吃的沒?」此時陳氏正在做飯,張一梵谷興的打了聲招呼。

「小凡回來啦!太好了!啥時候到的?我這正好做了黃花魚和蓮藕排骨,都是你喜歡吃的,傻小子有口福咯。」陳氏回頭看向張一凡,面露喜色,不過手上也沒停,一直操持着鍋里的食物。

「嗯,剛回來,今天正好在仙渡口那邊辦案,所以抽空回來看看大叔和大娘。大娘,小子我今年轉正做了初級捕快呢。相信到時候很快我就能升捕快,協理捕頭,正印捕頭直到神捕!」張一凡興奮的對陳氏說到,手舞足蹈的顯得異常興奮,在親人面前恢復了幾分孩童心性。

「好好好,你餓了吧,快點吃飯吧,等會兒你大叔就回來了,再跟他報報喜。」陳氏一臉慈祥望着穿着捕快皂衣但臉上還顯得有些稚嫩的張一凡說道。

張一凡幫着吧碗筷擺好,陳氏把燒好的飯菜端到一旁的飯桌上,隨後張一凡便按耐不住馬上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這孩子,慢點吃,別咽著。」

「嗯,嗯,真香,好久都沒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了。」張一凡一邊吃一邊讚歎道。

「小凡,你這當捕快都有半年了吧,感覺怎麼樣?」張大娘看着張一凡埋頭吃飯,在一邊問一問情況。

陳氏有半年時間沒有見着他了,當初的小大人貌似也長高了不少,約有五尺半高了吧,這在他這個年紀算是比較高了,就是還是有點瘦,估計在衙門也沒怎麼吃好,不由得有些心疼起來。

「大娘,我現在是初級捕快,離捕快還需要一些功勞呢。在衙門那邊還行,就是有些無聊,沒什麼大案子,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跟着王大哥、陳叔他們也學到不少東西呢。從小爹教的武功和步法還真管用,因此我還抓到過兩個小毛賊呢!「說起衙門的事,張一凡顯得比較高興,說起來滔滔不絕。

「好好好,小凡出息了,都開始抓毛賊了。哎,看到你我就想到你娘,你說好端端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呢。阿玲啊,你看這孩子,現在多好。「說着說着陳氏眼睛開始泛紅,隨後抹起淚來。

「嗯,大娘,我也想我娘了。也不知道爹去哪裏了,到現在都五年了,也沒有一個消息,等我在衙門當了正印捕頭,我就去尋線索找我爹去!」張一凡也有些難過,隨後正色說道,他不恨自己的父親,只是想要找到他問問當初為何一去不復返。

「嗯,好孩子。你爹當時走的急,也沒留下什麼信息。你娘自從你爹走後就一蹶不振,辛苦拉扯你長大,彌留之際,叫我們照顧你,看到你長這麼大還當了捕快,她在天上一定會很高興的。」陳氏對於張一凡的乖巧懂事很是欣慰。

張一凡一家是在他四歲的時候搬過來的,和張松蒲一家差不多時間。

由於張父身懷一些武功,就想在村裏辦個武館,弄個營生養活張一凡母子兩。正巧張松蒲是個讀過幾年聖賢書的落魄秀才,也想在村裏開個私塾。在加上兩人屬本家姓,而且性格相和,一合計就把武館和私塾開在一起了。

張父上午教附近幾個村子的孩童練武,張松蒲則下午在私塾授課。兩家人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其樂融融,比親人還親。

張一凡也是跟着一起上午習武,下午念書。在父親的調教下,他從小就有一些武者底子,同時書也念了不少,秀才雖然比不了,但讀書寫字也不在話下。

變故發生在張一凡九歲時。剛過完年後不久,張父突然接到一封信。看完信之後的張父心事重重,在跟張母商量下后,連夜就離開了中村,從此不知所蹤,音信全無。

張一凡總是追問母親,父親去哪裏了,什麼時候回來,母親都沉默不語。就這樣,直到張一凡十三歲那年,也許是思君心切加上感染寒疾,冬天都沒過去張母就因病西去了。張母去世之前把張一凡託付給好友兼鄰居張松蒲一家照顧。

因為張父會幾手武功,腳下也輕功了得,所以也偶爾會去衙門幫差,協助衙門抓飛賊等,立了不少功勞,和縣令王寧私交也不錯。

張母走了之後,王縣令念舊,看張一凡孤苦伶仃,冬天一過就叫他來衙門當個小廝,領一份養活自己的俸祿。

張一凡從小就喜歡捕快,看着父親幫衙門捕快們抓賊覺得好不威風,所以從小就立志做一個捕快。雖在衙門是個小廝,但是他很用心,事情做的漸有起色。

轉眼張一凡做了衙門小廝一年有餘,王縣令見他機靈,辦事也頗為穩重,再加上他手上有幾手功夫,所以很快就讓張一凡轉正做了衙門正式的初級捕快,算是正式入了公門,離自己兒時的夢想更近了一步。

這不剛轉正沒多久就碰上丟牛的案子,此處正好離中村不遠,他就順道回來看看張松蒲夫婦。

飯菜再香也有飽的時候,不一會兒張一凡便吃完了。

陳氏隨後把碗筷和殘炙收拾了下,對張一凡說道:「你先玩會兒,等你大叔回來跟你說說話。今天就別回衙門了,就在這兒睡吧,你屋子我經常打掃,被褥都有,你就在家睡吧。」

「好的,大娘,我先去武房看看。」說罷,張一凡就向前院西廂房那邊走去,邊走邊熱下身,看樣子是準備練下武。

推開西廂房房門,張一凡發現裏面一塵不染,樸素而乾淨,想來是陳氏一直在打掃。

張小凡望着屋子裏兩側擺放整齊的武器架,角落裏用於練輕功的站樁,兩架練拳用的木人樁,練力用的舉石,思緒又飄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張父教張一凡一些基礎的步法輕功,又教他如何修鍊力量。等其打下一定基礎之後,張父便傳授張一凡一些捕快刀法及張家祖傳的鐧法。

其中張家祖傳的鐧法張父只教了一部分就失蹤了,張一凡也沒有得到鐧法秘籍。他估摸著要是父親再不回來的話,估計張家的絕學就要失傳了。

回想着小時候的一幕幕,不覺時間已過去良久。張一凡走到中間供桌前,望着桌上武器架上放着的兩把木鐧,他突然想演武幾招。

雖然後面張一凡沒能習得後續鐧法,但是還是按照父親所授方法,練武不挫,基礎鐧法一直沒停過。

張一凡用的武器是一柄普通的銅鐧,是他叫城西的李鐵匠幫他鍛造的。銅鐧花了他三個月俸祿,當時讓其好一陣心疼。

他經常向衙門裏的捕快們請教武功,再加上武功底子打的不錯,特別是近兩年來進步神速,論武功現在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三流高手。只是他還沒見過血,所以實際的戰力估計是比真正的三流高手稍微薄弱幾分的,這還有待檢驗。

兩把木鐧樣式一樣,古樸厚重,是採用鐵樺實木製作而成,既硬且重。鐧長四尺三寸,重約二十一斤,呈方形九節。

張一凡拿起其中一隻木鐧,腦海中浮現出九歲時父親剛教自己鐧法的起手式,原來整隻重木鐧用雙手舉起來都非常吃力,現在卻可單手舉起而不怎麼費力。

當拿起重木鐧簡單挽了個花,張一凡感覺心中生出無限豪情。

隨後他便使出張家祖傳鐧法其中的《星字訣》起手式「摘星指天」。

繼而「流星趕月」,「群星閃耀」,「繁星點點」......

演練完《星字訣》之後,張一凡開始演練其中的《御字決》。

「禦敵三尺」,「御山成壁」,「御水東引」......

約莫一柱香功夫,張一凡演練完了之前父親教自己的招式,精神有些恍惚,眼前彷彿又浮現出父親的身影。

說起張家祖傳鐧法,張一凡聽父親說過。張家祖傳鐧法一共分三部分,別分是《星字訣》、《御字訣》與《火字訣》,張父教了他打基礎的前兩部,剩下最重要核心功法《火字訣》也只是聽父親提過幾次。說等他把前兩部招式都熟練了,修鍊出獨有的星火內力,然後才教他修習《火字訣》。

可惜的是,不知什麼緣故,至今張一凡都沒有修鍊出內力,否則應該可以進入二流高手境界。

雙親音猶在,往事不可追。

看着武房中的一切,追憶父母與自己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張一凡不由心中感嘆。

提了提精神,張一凡心中勉勵自己,需要更加努力,做出一番事業,成為一代神捕,等父親回來時候他肯定會很高興見到自己已經成為神捕吧。

張一凡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小時候父親身上總是透著神秘,除了教授各村孩童一些武術和協助縣衙捕快追捕凡人外,也經常不在家,不知在忙什麼。

而母親平時教導自己讀書識字,屬於那種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想來她家族肯定是有名望的,但是張一凡卻從來沒有聽母親提起過自己的娘家。

張一凡只知道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從很遠的地方搬到了堰縣,在中村落腳定居了下來。而搬來中村之前的一些記憶,張一凡已經模糊不清,只知道原來的家那裏好像有很多大房子。

後來與張松蒲一家一起在此生活,一晃十年過去了,倒也算過的去,沒少吃少穿。

只是不知為何父親不辭而別,而母親又得頑疾西去,雖然張一凡表面看起來樂觀堅強,內心深處還是不免經常彷徨與感傷。但一想到還有張松蒲和陳氏對自己的關懷和愛護,他內心還是充滿了溫暖和感激。

差不多過了半個多時辰,估摸著張松蒲應該已經放堂,張一凡離開西廂武房,往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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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仙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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