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個個的都是祖宗
當著這多晚輩的面被落了臉，楊青山也尷尬了，咳嗽了一嗓子，對老太太道：「有事跟你商量！」
老太太瞅瞅他，又瞅瞅楊柳，仔細安撫了楊柳幾句，這才念念叨叨走了出去。
等她出了房間，小賢就從門口衝進了屋子，邁著小短腿快步跑到孟氏跟前，低聲嘀咕了一句。
孟氏臉色一變，低聲道：「你咋能去找你爺？」
「我想請大夫給二姐治病。」小賢睜大了眼睛，應道。
孟氏想說什麼，又想到楊柳在旁邊坐著，長長嘆了口氣，心裡一陣酸氣往上涌。
楊柳讚賞得瞅著小賢，這小傢伙真是二房最聰明的孩子了。
沒記錯，好似才七歲？竟然還知道去找外援，還會護著自己娘和姐姐，不錯不錯。
正想著，衣服被扯了下，楊柳扭頭，就瞅見阿松正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瞅著她。見她看過來了，立馬道：「娘我困了。」
「哦，那咱們回去。」楊柳應了一嗓子，拽著阿松的胳膊撐著站起身，扭頭對孟氏道：「廚房有雞蛋，你給葉子做個蒸蛋吃。」
說完帶著阿松往外走。
孟氏吃驚盯著楊柳的背影，張張嘴，半天沒反應過來。
小賢也扯了孟氏的衣服，一臉迷茫問道：「那是小姑嗎？」
雞蛋不是小姑一個人吃的？咋……咋還願意給他二姐吃？
「是……是吧？」孟氏結結巴巴應道。
帶著阿松去廚房舀了水，讓他去後邊屋子洗澡，幫著他上了葯，瞅見他那馬甲線，楊柳順勢摸了一把，嗯很有彈性。
阿松打了個哈欠，乖巧地走到床邊，脫了鞋子躺下。
楊柳將葯放好，再扭頭，就發現阿松已經雙手交疊著放在肚子上，呼吸也平緩了。
這睡得也太快了。
楊柳走近了些，將滿是補丁的被子揭開，給他胸口蓋了個被子角。
一陣風飄過，一股汗臭味襲來，楊柳皺了眉頭。
低頭，四處聞了聞，最後捻起阿松的衣裳聞了下，瞬間五官扭曲在一塊兒，她趕忙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這也太臭了！
阿松這傢伙完全聞不到嗎？
楊柳連連後退幾步，這才想起阿松就自己那套衣服，還有這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
嘶，得給他弄一身換洗衣服呀。
楊柳琢磨著，出了屋子，幫他關了門，就朝著自己的房間過去。
經過堂屋就聽到老太太氣勢如虹的聲音：「合著你就是為了那丫頭來說我？就怕我害死你孫女？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你小點聲，不怕人聽見？」楊青山低聲提醒。
「楊青山你個沒良心的喲，我是瞎了眼跟了你喲！你瞅瞅家裡窮成啥樣了，要是有錢我能不給那丫頭請大夫不？還不是你沒能耐？」
接著老太太就開始細數她嫁過來受的種種委屈，楊青山無奈勸說。
楊柳搖搖頭，這大概就是夫妻間的趣味吧。
去了廚房，舀了灶台的熱水，端著出來時，正巧遇見進來的孟氏。
瞅見她，孟氏雙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楊柳對她點了下頭，端著盆水出去了。
洗完澡，端了水出來倒時，就瞅見一個背著藥箱的男人正對著孟氏交代啥。
看來這是看過了，反正有她爹在，她娘也不會不給診金。
想著，楊柳關了門，脫了鞋子，躺在床上。
沒一會兒就聽到外面老太太罵罵咧咧的，後頭還驚呼：「你閨女是千金小姐啊，還得吃雞蛋？」
楊柳扶額，她沒聽到沒聽到。
「我柳兒能讓你閨女吃雞蛋？你要翻天啊，啊？」
「葉子還病著呢，給她個雞蛋補補。」楊青山開口了。
老太太哼唧了一聲：「一個個的都是祖宗，還要吃雞蛋！」
腳步聲慢慢靠近，不一會兒就越來越遠了。
楊柳勾起唇角，又是美好的一天啊，安然無事，感恩。
天空泛起魚肚白時，村裡的雞已經喊了第二遍了。
楊柳翻了個身，將被子塞住耳朵，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繼續睡。
院子里不是豬的叫聲就是雞叫，楊柳也睡不下去了，一個翻身就起床了。
打開門，外面還是蒙蒙亮。
孟氏提著桶從豬圈出來，瞅見她，趕忙迎上來，低聲道：「柳兒，今兒葉子不舒坦不能幫你端水，我……我這就去幫你準備啊。」
「不……」
楊柳還沒說完，孟氏就朝著廚房匆匆過去了。
不用啊，她難得解放了啊……
垂著頭，走到屋子廚房門口，孟氏已經端了一盆溫水出來，手上還抓著一節柳條，還有洗滌劑啥的。
楊柳撅噘嘴，跟著孟氏到洗漱的地方，等孟氏都放好了，她接過東西，孟氏就大步離開，沒一會兒又端了一杯清水過來，放在凳子上。
「柳兒，你要我幫你不？」孟氏搓著手，小心詢問。
擺擺手，楊柳蹲下開始梳洗。
孟氏趕忙應了一聲，又匆匆離開，沒一會兒，她就用葫蘆瓢舀了空谷餵雞。
等撒完糧食，就回頭拿了笤帚掃院子。
等楊柳洗完牙，孟氏已經將院子掃完了，又匆匆回廚房去做早飯。
楊柳暗暗稱奇，這孟氏真是太能幹了。
弄完，就瞅見阿松伸著懶腰出來了。
瞅見她，阿松的眼睛一亮，大跨步朝著她這邊跑過來，一把摟住她，把楊柳撞得搖晃了一下。
「娘！我昨晚夢見你了！你買了好多好吃的東西給我！」
楊柳：「……」
她還想吃好的呢。
「娘今天要給我買好吃的不？」阿松雙眼亮晶晶地瞅著楊柳。
楊柳摸摸他的頭，皮笑肉不笑，輕聲道：「那就得看你今兒下棋能贏多少錢了。」
阿松眼睛更亮了，連連點頭：「那我就不讓著他們了，把他們都贏了，賺多多的錢給娘！」
哎喲，阿松簡直太正能量了！
楊柳高興地用兩隻手蓋住阿松的臉頰，雙手上下揉搓著，阿松的嘴被擠得往前伸，變成了尖嘴的麻雀了。
「全靠我們阿松掙錢了呀，你得好好努力掙錢養家糊口。」
「咳咳！」
楊柳順著聲音瞅去，就見楊青山站在北屋門口，正瞅著她這邊，搖搖頭，滿臉不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