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故地
天上異象極快散去，可陳墨風卻失魂落魄得怔怔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忽聞身下一道蒼老的嗓音響起：「墨風，你在作甚！那蒼龍何在？！」
陳墨風一個激靈猛然驚醒，往下觀去發現竟是外公凌震天！
只見其一手提著雪綾，一手擎著如霜，二女此刻皆未醒轉。
凌震天面露疲憊，想來並不甚好。墨風暗罵自己，遂趕忙迎上從凌震天手中接過雪綾。
「外公！她們......」陳墨風心中擔憂。
二女依舊雙目緊閉，鼻息中氣絲甚微。
「無妨，只是被蒼龍的音波震暈了，片刻即會醒來。嘿，蒼龍確是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對了，此地為何獨你一人？莫非蒼龍放過於你？」
「蒼龍......孩兒已將其附靈了。」
「什麼？！」
凌震天聞言陡然一驚，正待相問底下「呼呼」飛上數道身影，一瞧是龍帝眾人，各各面容憔悴，想來先前為龍吟所出的音波震得不輕。
眾人中數凌震天實力最為高強，故其醒來業是最先。
而二女實力最弱，凌震天醒過後即是立馬尋著二女救上。
凌震天在二女身上連點數下，「嚶嚀」聲響二人悠悠醒轉。
當眾人聞得陳墨風已將蒼龍附入戮天劍中后儘是瞪大雙目，顯得難以置信！
墨風遂將先前發生盡述，眾人面面相覷，俱覺不可思議。
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聞者無不驚嘆，雪綾知曉是墨兒更面露哀色。
「這麼說來我等要去不歸林了？」凌震天道。
「不錯，麒麟前輩的意思是我雙劍皆附靈方存可能勝那魔物。」
「眾位以為如何？」凌震天瞧望眾人道。
「那位......那位仙界前輩所言屬真？莫不是誆騙於你？」石南子疑惑道。
龍帝延傲天搖了搖頭：「應是不假，墨風賢侄手中的供牌顯然非我凡界所有，能相助滅殺蒼龍又何必再來相欺。」
「唔......有理。」眾人紛紛道。
「好，既然如此那大夥休憩片刻便行出發。」
凌震天道，旋即凌空盤膝，眾人亦齊齊坐下。
陳墨風手裡緊拽供牌，心中忐忑不安。
雲霧山雖是遙遠，但在眾人全力下也比平日節省了甚多時，不過這般依舊耗費了約莫十數日，離七七四十九日之期已剩三日。
眾人心急如焚可面上並無表現，氣氛沉悶怪異。
當陳墨風低頭瞰下熟悉的山峰映入眼帘，思緒不由又回至年幼時。
「墨風師弟，你在想什麼？」沈如霜在旁突兀道。
「師姐，我幼年的記憶盡在此處，先前一下感慨頗多。」
「是啊，數百年過去了，雲霧山已非往昔雙劍門。」
於二人所見山上不知何時建立了門派，不時能見弟子門人出入其中，而這門派顯然正舉行著門內比斗，擂台上你來我往。
雖隔極遠但陳墨風仍觀得真切，不禁莞爾一笑：「想當初我等皆是如此，但世事變遷卻成今日之態，雙劍門亦不復存在，當真令人唏噓。」
「當年我們不過只是個小小的修士，如今一步一步歷過多少艱險方修鍊至此，細細想來修道之路當真是險之又險。」如霜感慨道。
二人皆從雙劍門而出，此刻舊地重遊著實頗有感觸，看著底下小小的宗門回憶又浮現眼前。
雲團極快將群山遮蔽，峰巒盡數消失在二人眼中，再視下已是數十里開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不歸林現入眾人面前。
森林似乎並未受得戰火影響，依與往日一般，茂密的枝葉透出一股陰暗隱澀之意，離地近切頓令人所覺四周冷風習習。
眾人停留在森林上低頭俯視底下，並未覺察有真靈所在。
「此地真箇有真靈？」
石南子面上露出疑色，眾帝階俱呈一般神情，並無所覺特殊氣息。
「我往日曾有故人於此，不如問問他們罷？」陳墨風向眾人道。
「問問也好。」凌震天點了點頭。
見眾人無甚異議陳墨風遂往底下朗聲道：「冰玄道友，故人相訪還不來迎？」
其聲雖不大卻急速往四周擴散，連林中枝葉業是微微震顫不已，不時有飛鳥受驚撲出。
陳墨風此舉有其道理，先前自己已覺察冰玄與心兒氣息，故而方會開口。
未多時林中升起數道人影急向眾帝階飛馳來，離得近切陳墨風瞧見當先是個面容陰鶩的黑袍中年男子，身後緊隨的一為金髮巨汗，另一人赫然是冰玄！
餘下又有十數位皇階相隨，眾人面上各帶驚恐，來至帝階們身前處便齊齊躬身施禮道：「黑炎領兄弟參見前輩！」
當陳墨風見得冰玄那詫異目光時心中卻是一樂。
陳墨風道：「冰玄道友，多日不見可曾安好？」
「你......你......你的實力......」
冰玄已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當初別離之際陳墨風依為皇階，不過只區區一二百年舉手投足間的那份氣勢竟讓自己不能直面！壓迫之意令心中生起無比的懼怕來！
「我的實力么......已至尊階。今日我與眾位前輩所來是為一事。」
為首的黑袍中年人黑炎目中詫異非常，先前趁二人言語之際打量陳墨風不止，已認出面前這年輕男子正是當年闖入不歸林之人！今日所見著實教人吃驚無比！
黑炎趕忙道：「眾位前輩遠道而來，請......請屈尊前去寒舍商議如何？」
黑炎怎看不出眼前皆是凡界立在頂端的帝階強者，心中自又驚又疑，不知為何這些從不露面的帝階會盡數齊聚於此。
便這些時候冷汗已將衣襟浸地濕透，餘下妖修無不與其同般。
眾帝階皆傲然之輩，對於這些皇階自不會搭理，凌震天對著墨風微微點頭，墨風遂一笑道：「好，叨擾了。」
黑炎聞言如獲大赦，趕忙頭前帶路引眾人至了林中深處的宮殿。
數個呼吸間功夫，錯落有致的宮殿已入眾人眼帘，陳墨風眼尖，看見一個少女正立在一座殿門外翹首以盼，發現眾人飛來是驚地花容失色。
「心兒，怎麼，不認得我了？」
陳墨風落下地便當先跨前一步，面上洋溢著笑容。
少女正是藍心兒！
見了陳墨風嬌軀隨之一震！先前墨風在空中所散的言語即已聽出是自己的陳大哥，不過心中仍有疑惑。多年不見的陳墨風活生生立在自己眼前，心兒猶覺不可思議，抑制不住思念之緒整個人便撲上前抱住了陳墨風！
所有人吃驚地望著眼前一幕，緊接著面上俱各露出了怪異笑容，連平日威嚴的龍帝亦悄悄謂凌震天道：「凌兄，墨風賢侄當真是命犯桃花呀，呵呵。」
凌震天乾咳了一聲笑道：「年輕人的事便隨他們自己罷，雪姬，你不介意吧？」
白狐妖帝雪姬一笑：「此事要看綾兒了，我卻做不得主。」
陳墨風尷尬地移目雪綾，卻見雪綾露出怪異笑容，向自己揮了揮小拳頭，不過面上並無惱怒。
藍心兒之事墨風早與雪綾提過，故而雪綾明白其中緣故，並未誤會，先前這般不過是故意為之。
見得如此陳墨風業是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藍心兒道：「百餘年未見心兒你更漂亮了，唔......實力也至高階靈王，不錯不錯！」
藍心兒眼中流下淚來，想來對陳墨風是思念的緊方會如此。
片刻后心兒宣洩已畢遂拭去淚水，一旁還有這麼多的帝階強者所在，自不能怠慢了。
「來，心兒，我為你介紹一下。」陳墨風一一介紹帝階。
似乎是看在陳墨風面上那些強者竟罕見地微微點頭，更有甚者露出親切笑意。
此於先前見黑炎眾人卻非同般，黑炎等人聞得大能名號更驚地冷汗迭出，駭懼不已，此間隨意一人即能將所有盡數滅去。
「這是我如霜師姐。」
「這是......我娘子雪綾。」
當陳墨風介紹到雪綾時藍心兒面上頓時一愣。
心兒是頭回見得雪綾，這一看之下登覺自己遜上三分。
雪綾嬌媚中透著冷艷，肌膚賽雪，身段玲瓏，令人不敢正眼相視。
藍心兒本亦極美，可雪綾有妖狐血統，自比之多了一份韻味。
「雪姐姐。」藍心兒怯生生地喚道，目光躲閃。
雪綾往日從墨風口中聞得這個堅強的小妹妹，今日見了更是好感驟生，當下上前拉住心兒柔荑，甚是親切。
如此藍心兒遂也打消了原本的忐忑之心，亦熱絡而起。
「咳......」陳墨風輕咳一聲道：「時間緊迫，我等還是正事要緊。前輩們都待得久了。」
當下黑炎將眾人引入殿中好茶好水伺候。
「前輩們所言此處竟有真靈？」黑炎詫愣，面上露出疑惑來。
「怎麼？你不知？」
魔熊妖帝如雷般的嗓音響起，將大殿震落下石塵來，黑炎等人驚駭之下大氣都不敢出。
陳墨風微微皺眉，觀黑炎神色彷彿真不知有此等所在，暗忖若其知曉怎敢在這般多的帝階面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