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騎翩翩山中來
清晨，天空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
一個少年背着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山上跑到山下。再按原路返回。這是他每天早上都要做的體能訓練。
黑袍翩翩，嫩稚的臉龐多了些稜角，清澈的眼眸，俊俏的五官，雙臂微微鼓起，身體修長，好一風流美少年。
任誰也無法想到，這個英俊的少年在多年還是一個枯瘦的小乞丐。
接着，他拿出了一把木劍。拔劍、出劍、收劍。他練的全都是最基本都動作。
十年來，陸通從來沒有教過凌縉劍譜招式，教給他的，都是些基本入門動作。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縉兒，今日我就教你劍譜了，你認真看好了。」陸通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凌縉的身後。
「好啊，老陸，等這一天我都快要等得迫不及待了。」
「哼，你著臭小子。我只演示一遍，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陸通抽出了手中握著的墨黑長劍。劍名游龍，劍訣游龍。
凌縉發現，他師傅的眼神變了，變得凌厲起來，彷彿能夠攝人心神。周圍似乎有一種壓迫感，壓得凌縉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剎那間，劍出，牽動天地大勢。
「游龍劍訣第一式，劍出遊龍!」
出劍，如游龍一般，迅速兇猛。第一式的要領，便是「快」。極致的速度，唯快不破。
「第二式，劍破游龍!」
「第三式，劍入游龍！」
突然間，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不見，歸於平靜，收放自如。
凌縉在一邊看呆了，他練了十年的劍，怎麼會不明白《游龍劍訣》的厲害之處。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式，卻包含了極致的速度，極致的力量以及極致的控制。他知道自己的師傅很強，如今，終於看到了他的實力。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我都會來教你練習游龍劍。」
「啊，好的，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你著臭小子，那麼快就迫不及待了，這可不是一個劍客應該有的啊。」
陸通嘴上這麼說，卻用手摸了摸凌縉的頭髮。常年鍛煉，凌縉已經比同齡人高了不少，但他師傅仍然高他一個頭。
日升日落，一月之後。
「劍出遊龍!」，「劍破游龍！」，「劍入游龍！」。凌縉修長的身形在空中飛舞，黑袍衣袂颯颯作響，披在腦後的長發飄舞。只是，他的眼神非常堅定，帶着幾分凌厲，出劍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
「可以了，縉兒，停下來吧。」
聽到陸通的聲音，凌縉停下了。
「游龍劍訣你大概已經掌握了其形，要想徹底領悟其勢，就只有靠你自己的歷練了，我可以交你的都已經盡數教完了，往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了。紙上得來終覺淺，明天開始，去向你其他人道別吧，然後，就下山吧。」
陸通看着凌縉，欣慰地說到。不知為何，他眼角一酸，難過的思緒湧上心頭。十年，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他座下無兒無女，早就把凌縉當親生的兒子對待了。
「師傅，您不要我了嗎？為什麼要趕我走？」凌縉傷心地說到，兩道眼淚流了下來。
「你已經長大了，我不可能護着你一生一世，只有自己獨立才能成長，你的一身本事，只有經過歷練才可以提高，我相信，你可以完成你的夢想的。我等着你成為天下第一劍客的那一天。」
說完，陸通轉身離開，只在前方留下幾道虛影。
凌縉無力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著。他明白，這也是他師傅為了他好。
當陽光把這座山頭照亮，給樹枝上坐着的少年蓋上一層金黃金的披風。凌縉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天一夜了。
他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居住了十年的地方，然後迫使自己強行扭頭，快速地跑下山去。輕功之法催發到了極致。彷彿在多留一會兒就會打消他離開的念頭似的。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身後的那棵樹上，他的師傅陸通也在那裏，他同樣的也看了凌縉一天一夜……
在這連綿的群山之中，其他幾座山頭還有他師傅的朋友，在他師傅的要求下，凌縉也跟着他們學習。琴、棋、書、畫，乃至於煉丹，都有所涉及。
「琴叔，我要走了。」
凌縉到達了另外一個山頭，裏面住着的，是教導他彈琴的人。
「小縉，過來，我給你些東西，你帶着上路吧。」
小竹屋裏傳出一個了個柔和的聲音，練琴先練心，只有做到心靜，才能把古琴彈好。
凌縉依言走了進去，琴老的家我自己的家中差不多。沒有多少東西。只是，這個房子的空間比較大。裏面有一張拿來喝茶的茶桌以及配套的椅凳。木板做的牆面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古琴。仲尼式、伏羲式、連珠式、落霞式……形形色色，數不勝數。
凌縉一進來才發現，這裏並不是只有一個人。教導他其他方面技藝的老師也在這裏。畫老、棋老、書老以及叫他辨識草藥的丹姐。
「怎麼大家都在這裏呀？」凌縉摸了摸鼻子，顯得有點尷尬。
「你師傅已經跟我們說了，也免得你那麼波折，索性我們就聚到了一起。你出去歷練的時候，不要忘記了我們教導給你的本領，後面，我還要檢查的，您小子小心一點。不要給我落下了。」
琴老摸了摸泛白的鬍鬚，笑眯眯地說到。
「小縉，出去了要懂得照顧自己，知道了嗎？我們已經把你需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在山腳下，你騎着馬兒上路吧，這樣還不會那麼勞累。」
丹姐上前，摸了摸凌縉的臉頰，對着他溫柔的說道。
在所有人當中，就她跟凌縉的關係更為親近，畢竟作為女人，更懂得照顧人一些。
「好了，別說那麼多了。又不是什麼生死離別。差不多了，小縉你就出發吧。你已經成年了。是時候到外面去走走了。」
棋老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對凌縉慈祥地笑了笑。
凌縉非常感動，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什麼。只能彎下腰，對他們深深鞠了一躬。
既然抱定了決心，那就勇敢前行吧！
凌縉毅然轉身，向山下走去。
「你們還真是把家底都掏給他了啊……」
「說得你好像不是一樣。」
「哈哈，真的是，一下子他都長那麼大了。」
「還別說，這小子剛走，我都有一點想念他了。」
「嗯，長大了也是應該出去闖闖」
「誒，大哥是要準備行動了嗎？」
「還不清楚，不過，忍了十多年了，是時候讓他們把吃下去的吐出來了……」
在瞬間，所有身影全然不見，山林，又恢復了他往日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