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這個女婿,不得了啊!
鄂祥輝把手中的雪茄煙往地上一甩,那精瘦男子雷斌,頓時眼中凶光一閃。
「小子,我們老闆要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
雷斌緩緩擺開架勢,一副豪氣勢不可擋。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薛經理熱血沸騰。
雷斌總算是出手了。
這些年闖蕩東海市,與人紛爭打鬥不下數十場,鄂老闆身邊的保鏢就像流水的營盤,換得比嬰兒尿布還勤。
可這雷斌卻是頭一號人物,跟隨鄂老闆東征西討,立下汗馬功勞。
誰不知道他是鄂老闆身邊的大紅人。
聽說他早年混跡於地下黑拳館,每天都拼殺在生死邊緣,這種人一旦殺紅了眼,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薛經理再仔細瞅瞅張瓊那小子,突然覺得也沒什麼了不起。
「怎麼?看你也是個練家子,這會兒遇見高山,怕了?」雷斌見張瓊杵著不動,一股傲氣萌生。
「你還算不得高山,只是個爛石頭堆而已。」張瓊嘴角一個譏諷。
「滅了你!」
雷斌勃然大怒,雙掌一掐,兩臂的肌肉驟然擰成一股鋼筋模樣,極為嚇人。
雷斌身形極快,一晃眼的功夫就已來到張瓊面前,拳頭直取張瓊的喉心位置。
一出手就是他的必殺技,「斷喉殺」,當年就是憑藉這一招在地下黑拳館闖出名堂。
張瓊不敢怠慢,他出手更為迅疾,身法更是詭異。
在雷斌得手之前,一掌劈在他的胸口位置,力大如牛,撼石震岩。
雷斌整個人被擊潰五步,最後是撞在客廳的一堵牆上,這才穩了身形,不料雙腿一軟,單膝跪地。
他臉色漲紅,痛苦地捂著肚子,憋了很久才噗的一聲噴出一口濃血。
結束了!
高手過招,勝負就在一瞬之間。
剛才張瓊的動作雷斌是看到了,可無奈身體跟不上,生生吃了這一掌。
而且對方的掌力相當詭異,看似軟綿無力,中掌之後,五臟六腑都在翻滾,要不是他身體素質優於常人,怕是早就見閻王了。
這一幕鄂祥輝看得雙眼死滯,先前的壯漢輸了他可以理解,可雷斌的身手,竟然也敗了?
他腦子裡頓時冒出一個恐怖的想法。
要說高山,鄂祥輝並不是沒見過。
鄂祥輝出身不好,沒身家沒背景的,在東海算是白手起家。
外人不知道,其實他早年發跡,憑藉的是一位高人指點。
他曾給那高人一碗飯吃,這高人為了報恩,幫他除掉了道上的幾個大人物,而且是無聲無跡的在幾天之內。
這還是人嗎?
張瓊,該不會就是那種人吧?
鄂祥輝喉嚨咕嚕一聲,生咽下一口唾沫。
還不僅如此,這小子做事相當得法。
先干翻你兩個得力手下,再幫你治腿。一來展示自己的實力,二來也給對方一點台階下。
做事張弛有度,拿捏到位。
這種人,更為可怕。
此時該如何收場?就算外面的十幾個手下一塊上,也無濟於事。
鄂祥輝臉色一沉,緩緩抓著拐杖站起來,顫顫巍巍走到張瓊面前,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
「如果你真能治好我的腿,那麼程家的債務就一筆勾銷。」
鄂祥輝的語氣少了幾分強硬,倒像是在和張瓊商量。
張瓊淡淡一笑,接過鄂祥輝的名片。
「三天,我言出必行!」
門外的程家母女等得煎熬,突然聽到鐵門打開的聲音,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張瓊該不會被抬出來吧?
帶頭出來的是拄著拐杖的鄂祥輝,一臉的鬱悶加沮喪。
「鄂……鄂老闆?」
李萍和程錦秀母女倆都是臉色驟變,慌得不知如何應對。
打完張瓊就得對她們娘兒倆下手了嗎?
程錦秀有些後悔,沒早點報警,最起碼有個人身安全保障。眼下兩個女人能幹什麼?
萬一這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動了歪念頭,那她們娘倆就只有去投東江自盡,以洗清白了。
豈料那鄂祥輝走到李萍面前,頗有深意地看著她。
「嫂子,你這個女婿,不得了啊!」
鄂老闆的意思是高度的讚揚。
不過李萍哪裡聽得出來?心裡晃悠悠的,肯定是張瓊那個廢物把鄂老闆給得罪了。
這下完了,徹底完了。
鄂祥輝沒有多言,在一名手下的攙扶之下,緩緩往樓下而去。
緊跟在鄂祥輝後邊的是他的兩名保鏢,一個雙眼翻白,要人扶著才能軟腿蝦似的慢行。
另一個直接就廢了,被四個人扛著下樓的。
李萍和程錦秀母女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這怎麼回事兒?來的時候一個個生龍活虎,殺爹喊娘的,這才一會功夫都成了傷殘人士了?
「媽,秀秀!」
張瓊是最後一個出來的,把驚魂未定的程家母女嚇得一哆嗦。
程錦秀和李萍回頭看看張瓊,丫的這廢物倒是生龍活虎的,精神頭賊足。
「張瓊,你沒事吧?」
程錦秀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句話,心想著張瓊應該是看上去沒事,實際是硬撐的,他這人也好面子。
張瓊攤攤手,打了個哈欠。
「沒事兒,就是有點困。」
今晚沖關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得好好補眠才能恢復。
一邊是殘疾人士組團走了,一邊張瓊只是有點困?
程家母女四目相對,估計這會兒連地球是怎麼轉的都不知道了。
程家被折騰了一宿,魂都丟了,家主程康擔心鄂祥輝折返回來,今晚就打算找個廉價旅店住一夜,明天摸清了情況再回家。
張瓊洗完澡之後進到房間,程錦秀靠在床頭邊上看手機。
刷了半天的朋友圈,等的是張瓊進來。
張瓊吹乾頭髮之後就直接躺在床上睡覺了,今天沖關太疲憊了,有一種普通人跑完馬拉松的感覺。
張瓊是跑完馬拉松,還踢了兩場足球賽。所以整個人疲憊不堪,沒一會兒房間里就響起了呼嚕聲。
可這在程錦秀看來就是冷漠,就是男人對女人的冷暴力。
程錦秀拿起枕頭砸過去:「你什麼意思,倒頭就睡?」
其實程錦秀也沒什麼可問的,平時兩口子也是這樣沒情沒調地睡覺。只不過今晚張瓊對自己的態度實在是冷淡,從回家的時候就是如此。
張瓊實在是太累,眯著眼睛。
「你想說啥?明天再說不行嗎?我真困了。」
程錦秀想來就氣,結婚兩年來,張瓊竟然從來沒碰過她,到現在程錦秀還是完璧女身。
她堂堂一個昔日豪門大小姐,千金之軀,更是東海大學的校花,身材要哪有哪,好得沒得說。
這也是程錦秀高傲的資本,年輕,漂亮,身材火辣。
可張瓊放著這麼個鮮活靚麗的老婆在床邊,悶頭就睡,這是什麼操作?
程錦秀甚至懷疑,張瓊是不是基佬。可這話太傷顏面,她也問不出口。
程錦秀忽而把身子挨過去,兩眸子滿是怨氣地看著張瓊。
「我跟你說,爸媽催咱們要孩子不是一兩天了。你這副樣子我看這輩子都別想了。乾脆離了吧!」
張瓊其實並非有意不跟她親熱,他也是堂堂男子漢,床邊夜夜有女如此,他哪裡不想雲雨一場。
只是無奈淪為廢體的這段時間,張瓊太慘了,每天虛軟無力,吃飯握筷子都費勁,哪還有力氣生孩子?
不過程錦秀突然提起離婚的事兒,張瓊腦子一醒,想到一個人。
「林建強這個人啊,不是什麼好人,少跟他來往。」
一聽張瓊突然提起林建強,程錦秀心頭一緊,用力推了張瓊一把。
「張瓊,你能耐了呀,敢管我的事情了。什麼時候查我手機了?我說你怎麼敢給我擺臉色。」
張瓊撇撇嘴,不想說自己今晚無意中偷聽到的事情,看著程錦秀的盛世美顏。
「我還想問你呢,你跟林建強是什麼關係?」
這話彷彿一下子戳中程錦秀的痛處,雪齒輕咬,眼裡攥著淚花。
「無恥!張瓊,你無恥!」
這兩年雖然厭透了張瓊,覺得他不爭氣,太窩囊。
可自己從小的家教和修養一直約束著她,一個有夫之婦,絕不會偷腥,這是她的底線。除非她跟張瓊徹底斷了,否則不可能接受別的男人。
程錦秀聽見張瓊的呼嚕聲又起來了,猛地推兩把:「張瓊,你給我說清楚,不然你今晚別想睡。」
張瓊把擋眼睛的手臂挪開,看到程錦秀那氣鼓鼓的樣子,嬌羞可愛,頓時有些心動,暖生暖氣地說道:
「我是說啊,林建強那個人有病,你不要靠他太近。」
「有病?他……他有什麼病?」程錦秀聽得仔細。
「就是……壞男人那種病,睡的女人太多了。」
張瓊精通醫術,「望、聞、問、切」皆能治病,他今晚恢復修為之後,在後花園看了林建強一眼,已經得出結果。
而且林建強這人在東泰集團的風評就不太好,保安部時常有人見他半夜帶著美女從公司離開。
兩相結合,張瓊也覺得自己的診斷是八九不離十了。
「你是說……艾……你不要胡說八道。」
程錦秀嚇得捂住嘴,小臉微寒。自己的部門經理有這種病,往後部門還不得大亂,誰還敢靠近他?
「那倒不至於,我也是聽保安部的李隊長說的,說林建強得了梅毒。」
「梅毒?」程錦秀像是咽了死蒼蠅一樣,咦了一聲趕緊把頭埋進被窩裡。
噁心,太噁心了。
小夫妻床頭閑聊,張瓊早就想睡了,時不時被程錦秀的碎碎念給吵醒。
第二天一大早,張瓊洗漱完畢準備吃早飯,程康在門外瞻前顧後的,相當警惕。
等確定周圍沒有鄂祥輝的眼線,這才敢走進自己家門。
「爸,回來了?」
程康雙手背在身後,愁容滿面,對張瓊的問候只嗯了一聲,急忙走到廚房向李萍問道:
「老鄂走了?」
「走了!」李萍看著自己老公這麼懼怕鄂祥輝,心裡頓時來氣。
「家裡沒個主事兒的,小的沒用,老的也窩囊。遇事兒就躲躲躲,昨晚要不是那鄂祥輝撞見鬼了,我和你那寶貝女兒,還不被這幫人生吞了。」
說著李萍邊炒菜,邊滴眼淚,昨晚的事兒還心有餘悸。
被李萍這樣說,程康老臉一紅,一點都不光彩。
菜都上齊了,一家人準備吃早飯。
今天周末,菜色還不錯,有魚有肉的。
張瓊餓得實在受不了,昨晚半夜就肚子咕咕叫,得趕緊補充體力才行。
「張瓊,端上你的碗,到旁邊那張小桌子吃去。」
李萍皺著眉,冰冷的一句話頓時讓氣氛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