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檢查

不用猜也知道，崔凡是想用彩超機看看小灰人的真實模樣，同時也能證實它確實住在自己心臟里，雖然對這一點他基本上不懷疑，因為時空透鏡和空間轉換器都確認是貨真價實的。

「哦？你生病了麽？還是給其他人看。」，曉婉哪裡知道他的心思，「我可以給你做檢查，難道你不相信我的技術水平么？」

崔凡哪裡敢讓她給做檢查，要是被她發現他心臟里住著個小灰人，還不得認為他懷孕了。

「不是，你別誤會，我相信你的技術水平，只是我要檢查的部位比較敏感，讓我自己來操作就好。」，他趕緊解釋。

不知道是不是倉促所致，他這個解釋似乎容易令人誤解。

果然，曉婉顯露出怪異的表情，「崔醫生，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想法，我們可都是醫生出身啊，不過既然你介意的話，那就由你來操作吧，正好中午時間沒有其他病人，吃完飯我就帶你去。」

十分鐘后，崔凡看著彩超機的屏幕膛目結舌，「我的心臟哪裡去了？」，他拿著塗抹過潤滑油的探頭不停在心臟位置滑動。

然而，無論他怎樣轉動，屏幕上的心臟位置都是一片黑暗，像是個黑洞一般。

彩超機是採用超聲波回聲分析顯像的，有軟組織的地方顯像顏色較淺，空洞或者病變位置顏色較深，一片黑暗意味著什麼也沒有。

「小灰人，你還在么？」，現在他甚至懷疑小灰人把自己的心臟偷走了。

一秒……五秒……三十秒……他快要崩潰時，耳邊的聲音才傳來，「哼！你為啥要偷看我？就是不給你看！」

「那我的心臟還在么？」，他顯然是被它折磨得語無倫次了。

「當然還在，要不我住哪裡啊？我不過是給你的心臟罩上一個超聲波吸收膜，使得超聲波不產生回聲，所以你才看不到心臟。」首個中文網www.sgzw.net

「如果你不願意讓我看到，你盡可以向我提出來，有必要搞這麽複雜么？」，他這才放下心來，放下檢測探頭，擦乾淨心臟位置的皮膚。

「哼！我抗議有用么？」，它還不服，「以我對人類的了解，你們學習的過程是經驗式的，一定要親自進行反覆試驗和論證，才會接受答案，我若不這樣做，你會一直懷疑我住在你心臟里。」

崔凡的眉毛都愁成了八字形，「那你倒是讓我看看你的形象啊，你弄出一個黑洞，我就相信你了？」

「沒辦法，我不願意讓你看。」

當他推開門走出來的時候，於曉婉正等在門外，「那個，你檢查的結果怎麼樣？」，她很費勁才問出口。

「啊^，沒問題，一切都好。」，哪裡好？他自己都不信。

告別曉婉之後，他回到門診室整理一下患者資料，當看到許凌風的名字時，他又想起那個道士的手掌，想要救凌風，恐怕必須要找他才行。

可他會願意解囊相助么？他將小灰人形容成妖怪，會不會傷害它？這些都是未知數……

在他辦公桌左側的文件櫃里，裝滿了病例文件夾，他將它們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治癒的反饋良好的，一部分是沒有治癒，放棄治療或者正在治療的。

很明顯的是，治癒那一部分文件夾要少得多，這是最令他心痛的事情。

小灰人像是能看懂他思維一樣，傳來柔和的聲音：「崔凡，那些沒有治癒的不是你的錯，地球上一共有六十億人口，每個人都出生在不同的家庭，在不同的環境下成長，卻有著相似的基因。在潛意識裡，他們需要的追求的都是相似的東西，後天的學習只是分化了他們參與競爭的方式，改變不了他們以不同起點進行不公平競爭（有時競爭會轉化為鬥爭），而人類的法律和表意識觀念卻認同這種競爭方式，人類在友愛與競爭之間徘徊，這才是產生心理疾病的主因，也是人類壘積木式發展的脆弱之處，你無法改變什麼。其次，過度的腦力勞動，也會引發心理疾病，事實上不過是大腦運作失調。當然，你也可以不認同我的分析。」

崔凡抬起頭，眼神犀利起來，「不，我認為你說得有些道理，我們心理學界也有人持這種觀點，但不是主流。雖然我承認，我們的社會組成方式不是完美的，但我們在不斷進步。我認同你的分析，但不認同你說我改變不了什麼，只要我努力下去，一定能治好那些患者。」

他拿起文件夾走到文件櫃旁邊，將它放在右面未治癒類文件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