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入聖山
三更半夜不睡，四夢還在深山裡逮毒物。
一隻指頭長的迷小蜥蜴，舉著血紅通亮的尾巴，飛快從四夢面前逃逸。
早就盯准它的四夢，看好出手，草地上一蓋，拍進手心，抓起來直接扔進腰上別的小簍里道：「怕啥子嘛，不抓你們我的毒哪個煉得成。」
聚小如釵的靈蛇杖代瑟瑟發抖的小蜥蜴，「咻」地從腰簍子里飛出來回應她。
四夢驚訝之下「咦」一聲，「帶路。」
這樣神物，等常四夢都難得用它一回，今天自行動靜，要麼是它感應到了「同類」，要麼是它感受到足夠驚動它的到危險。
不管是哪者，四夢定然都要明白。
靈蛇杖在夜裡飛如流芒，四夢緊跟其後。跟到大寨子上空，靈蛇杖急劇抖動著不動了。
四夢感覺到有什麼飛快朝這裡過來！提起警覺，反手拔出腰后魂筆往下方一劃。
她腳下原本的大寨立刻改頭換苗，與整個山林環境融為一體。
須臾，龐然的氣息穿透夜色深重，從天而降。
白澤，神君，噬靈。
靈蛇杖迫不及待直指噬靈面前，然後歸於平靜。
「你們是什麼人？」四夢召回靈蛇杖，略歪了腦袋打量眼前的兩人一貓。
「尤其你？」當空虛步，她大膽放心跨步噬靈面前。
天生血脈的能力，讓她接收到對方屬於神靈的氣息。
噬靈一張冰冷，難以企及的容顏，讓她誤以為噬靈是神界來人。
神界終於來人了！四夢剛在心頭一喜。
白澤以白貓之形從噬靈的肩膀上跳下去，道：「他是噬靈，上古劍靈。和你的靈蛇杖同屬神物。所以你的靈蛇杖能感應到他。」
原來只是劍靈啊。
「貓也能說話？」四夢小失望地蹲下去，掏出一條蜈蚣要喂它。
神龍君一把把貓撈走，「別喂！吃死了找你賠！」
四夢一臉不信，「它都能說話。」
都能說話的貓就不是一般的貓，不是一般的貓怎麼就不能吃蜈蚣了？
邏輯強大。
「我自然不是一般的貓，吾乃崑崙神君白澤。這位，青龍神君。」貓爪子客氣地拍了拍神龍君的臉，道明二人身份。
「你們是神界派來的？到我三苗，所來何事？」四夢站起，單刀直入，進入正題。
神龍君腦子又直，說話又快，搶答過去道：「為什麼非得神界派我們來？我們自己不能來？魔心石了？拿出來！」
像極了土匪的口吻，像極了魔尊的卧底。
「不是神界派來的，那不能給你們！」四夢果斷不客氣。「我族當年與你們神界談得明明白白，取魔心石之時，也是你們神界實踐承諾之時。你們既然不是神界派來的，肯定也不能代表神界完成承諾。若兩位神君若僅為魔心石而來，恕不接待。」
「是拿不出來吧，本君可聽說了，你們罪族將魔心石弄、丟、了。」神龍君一字一頓。
別想蒙龍！
四夢手腕一翻，靈蛇杖在她手裡赫然變大，強大的氣息頓時如風涌開。吹翻開幾人衣袍，吹得白貓眯了眼。
「想搶？」
神龍君還要作聲，被白澤拍著手臂道：「你退下吧。我來。」
神龍君這個談話的領悟，真的糊得跟被他自己的雷霹過一樣。
白澤溫聲緩道：「你別急，我們過問魔心石，是為了魔尊覺醒這事而來。你既掌靈蛇杖，這等攸關你族的頭等大事，應該知道了才是。」
四夢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收起架勢，也好說了道：「這事我知道，魔尊還沒徹底覺醒之前，我還在場呢。可憐小姐姐也跟著入了魔。」
白澤道：「魔尊很快就會來取魔心石，這件事，你可又知道？」
四夢頓了頓，點頭，「想過了，不過，魔尊來了也沒用。」她說著停下來，心底猶豫了片刻，掃過面前等待她說下去的兩人一貓。
如今情況，似乎已經沒有瞞著他們的必要了。
四夢便坦白直言道：「魔心石確實已經不見了，現在聖山裡的是根本不是魔心石。」
「這是何意？」白澤舔了貓爪爪，語氣凝重下道：「但無論如何，吾等務必令魔尊再次進入凡世輪轉，方能強行結束他這一世的覺醒。否則令他得回魔心石，打開魔界通道，人界恐不成模樣。勞煩聖女帶路，入你們聖山一趟。我與青龍神君既來了這一趟，是何情形，少不得見上一見。」
四夢綁得長長的蠍子辮立刻甩盪開道，「跟我來。」
神龍君不大服，暗中傳話給白澤：文縐縐！你也真行。魔心石是個什麼都沒弄明白，還扯什麼魔界通道，你原是這麼糊弄人的！
喵～那是。
幾人瞬息遠去，下方的大寨在夜色里回歸原貌。
原本安靜的寨子里，一盞接一盞的燈亮起。
一家門口，一位老人佝僂的身影靠著門框，叼著煙袋。乾枯老去的面龐上同步老去的眼睛深思地望著聖山的方向。
他身邊站著一個舉著油燈的年輕人，幾許興奮道：「阿爹！您剛才感覺到了嗎？」
神靈的氣息，深深吸引，並喚動著他們身體里沉寂的微末神裔之力。
正是因為這樣，本來睡夢裡的寨民們都驚醒來。
老人門邊上磕磕煙袋，提了提肩上搭的衣服，淡淡訓斥兒子道：「回去睡覺，跟著瞎樂什麼。」
便這轉瞬之間，四夢已經帶著白澤他們來到了聖山之前。
他們夜視都非常人，看得清面前在夜色中巍峨矗立的大山。
四夢揮筆開門，先畫一個大圓印入山體，再往圓心一點。大山微微顫動后，在山體打開了一道「洞門」。
「進來吧。」
四夢招呼一聲，率先進去。
噬靈，神龍君帶貓跟上。聖山的入口隨後關閉。
腳下的道幽深而長，一直往山腹送進。裡面的光線姣好，在兩邊山壁上刻著明光陣，嵌以靈石，長明不滅。
「文縐縐，你真覺得有魔心石？我怎麼想著不對呢？我不都說了，魔尊當年戰敗，魂魄不保，肉身飛灰湮滅，我是親眼看著的。你怎麼還不信呢？」
又是私聊。
「所以那要麼不是魔尊心臟，先弄明白魔心石到底是什麼？這魔心石必然和魔界通道有關聯。」白澤說著。
神龍君不耐煩道，「你又信了？當年神界既然選擇將魔尊魔魄打壓在下界不斷輪世，通道的情況，不可能不考慮。而且魔尊只有一魄在人界輪世，還是你覺得魔尊能僅憑一魄在人界製造出通道？」
「不要小看魔尊，魔尊剛醒，很有可能不是在妄言，只是故意為了擾亂我們。」白澤頗有考慮道。
「這話怎說？」神龍君道。
白澤「唔」一聲，「很簡單。你要是魔尊，初初覺醒，你最想做什麼？」
「當然是破不急待離開人界這個鬼地方啦！」神龍君道。
「魔尊也這麼想，則必將急於離開之法。」噬靈補充。
所以魔心石，通道，一定都存在。
只是並不清楚究竟。
私聊以外，四夢在說：「我們三苗祖祖輩輩確實在看守一塊石頭，它也的確被我祖輩稱做魔心石。可它究竟是不是神君口中說的同一塊，恐怕保證不了。」
私聊那邊立刻結束。
白澤問道：「魔心石是何時，又是怎麼丟的？整個罪族可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