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惡犬變化

第一百三十九章

「嘭——！」

「龍之介,你的異能力太脆了。」

在小院子里，芥川龍之介氣喘吁吁,震驚到了麻木。他的異能力「羅生門」被收養自己的兩個人完美的剋制住，前有太宰先生的異能力「人間失格」進行無效化,後有百鬼丸先生的暴力破解法,一腳踢碎「羅生門」。

想到百鬼丸的力道有多大,芥川龍之介不寒而慄。

人形怪獸！

模仿中也的戰鬥方式，專門對腿部踢法學習過的百鬼丸，給人的感受不亞於當初雙手插在口袋裡,用重力加大腿部力量的擂缽街羊之王。

太宰治每次看見就哀嚎,阻攔不了百鬼丸的變化。

「學誰不好,你為什麼要學中也！」

「中也是好人。」

「我看見你就能腦補到那個小矮子！而且還是一米七一版本的！」

「多羅羅,不許說我壞話。」

百鬼丸有自己的戰鬥優勢，當然會充分利用,他的雙腿力量是人類的兩倍,遠比雙手要強悍。在他沒有找到新的「魔神」強化雙手之前，學習踢法可以加強近戰能力，失去了武器也照樣能夠一腳踹死敵人。

嗯,他不止一次踩死過邪物和魔神了。

爆漿感良好。

同時，太宰治看見他踹碎「羅生門」就感覺到一陣腰痛。

男朋友的腿……真棒。

「百鬼丸先生，您究竟是怎麼做到準確攻擊『羅生門』？」芥川龍之介忍了好幾天，自認防守能力不足，但是攻擊能力和偷襲能力很強，以往的敵人若是無法拉開距離,很容易就被他的異能力刺穿身體。

不知不覺中，他對百鬼丸的稱呼也變成了敬稱。

「很多方面……」百鬼丸的戰鬥本能太強，組織語言，「我的心眼可以捕捉到異能力的光芒，聽力能聽見破空的聲音，神經反射能力比你強，這種攻擊強度和速度還不足以偷襲到我。」為了不打擊到這個孩子的自信心，他沒有說出真相——「羅生門」是成長型異能力，現階段弱爆了。

「我會變強再挑戰您的。」芥川龍之介仍然倍受打擊，搖搖晃晃地站穩身體。

「百鬼丸，你脾氣太好了。」太宰治坐在二樓陽台的椅子上，挑剔又毒舌，「對付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不用體術那麼麻煩，你一劍就能解決掉。」

百鬼丸搖頭：「又不是敵人。」

他連劍都不帶，怕的就是條件反射，一劍戳穿了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死氣沉沉地要回去，還沒有離開，百鬼丸說道：「龍之介，變強不是一味的去苦思冥想異能力的使用方式，你想不想知道我變強的方法？」

芥川龍之介的腳步釘在了地上，想！

百鬼丸的強大，毋庸置疑，而且是一種人類可以觸及到的境界！

百鬼丸忐忑地說道：「你喊我一聲父親。」他顧忌比自己小兩歲的芥川龍之介拉不下臉，做出補充，「一聲就夠了，我把我的訓練方法都交給你。」

芥川龍之介：「……」

太宰治還在說風涼話：「他肯定不敢，沒準想著打敗你就逃跑呢。」

百鬼丸略生氣：「多羅羅！不許吐黑泥！」

太宰治閉嘴。

看見兇殘的太宰先生不吭聲，芥川龍之介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總之十分複雜。他不是沒有發現百鬼丸在努力化解矛盾，調和關係，百鬼丸是武力上的強者，太宰治是智力上的強者，能夠教導他和銀絕對是他們的運氣。

這兩人能夠信任嗎？能……

因為自己沒有讓對方處心積慮放在身邊培養，再利用的價值。

有麻煩，太宰治能解決，有敵人，百鬼丸能解決，兩人帶著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除了增加靶子和把柄之外，短時間內沒有任何好處。

「為什麼……要收養我？」芥川龍之介胸悶，冷冽道，「我看出您喜歡銀，想把她當女兒養大，我只是您順帶的人，何必在我身上假惺惺地浪費時間。」

十四歲的人，最敏感和孤僻。

百鬼丸收斂了溫和，常年戰鬥帶來的冷意能令芥川龍之介背後發寒。這不是什麼性格上的脾氣，而是失去過所有之人，斬殺魔神留下的危險氣質。

他的回答乾淨利落。

「我喜歡你，這種事情需要質疑嗎？」

芥川龍之介倉皇地抬起頭。

喜歡……他？

芥川龍之介，值得拯救的惡犬，在《文豪野犬》IF線里成為武裝偵探社的社員，會對拯救他的人產生孺慕之情，全心全意地跟隨對方。

這些理由加上對方是太宰治的迷弟，使得百鬼丸產生了喜愛之情。

「小銀很可愛，龍之介也很可愛，我想要你們成為我的兒子和女兒。」百鬼丸用心眼凝視不肯對他服軟的芥川龍之介，「我和多羅羅註定了沒有孩子，與其讓他無聊地天天打遊戲，不如培養你們，等你們長大後有了自保能力，我隨便你們去哪裡，只要過年記得回來看望我們就行。」

年齡無法局限百鬼丸的心靈，他是兩世之人，渴望感情和家庭氛圍。

「不要覺得我想得太多了。」

百鬼丸不自覺笑起來，「十四歲，難道不是一切都來得及、一切都可以開始的年齡嗎？我在十四歲的時候，沒有五感、沒有四肢、沒有脊柱、沒有皮膚和痛覺神經，可是我遇到了不嫌棄我的多羅羅，是他把我拉出了黑暗。」

「而現在，我想做那個拉你們走出黑暗的人。」

世人救他，他救世人。

這一番話的信息量太大，芥川龍之介扛不住百鬼丸的話，恨不得逃跑，之後被他的話嚇得悚然一驚：「那樣的您怎麼活得下來？」

太宰治漫不經心的聲音再度從樓上傳來。

「為什麼不可以？」

「他是百鬼丸，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認準的事情。」

「他想活下來，無人可擋。」

被多羅羅「誇獎」的百鬼丸就當作沒有聽見他暗喻自己是一根筋的笨蛋，放開雜念，左臉寫上「期」，右臉寫上「待」地面朝芥川龍之介。

【我一定要他認可我，成為我的家人！以後對我和多羅羅親近起來！】

「龍之介，我只要你的一個稱呼。」

「……」

芥川龍之介的身體抖了一下，張開嘴說不出話。

最後。

他還是狼狽地逃了。

「啊，跑掉了。」百鬼丸沒有阻攔，令芥川龍之介順利沖入房子里，跑上二樓，鎖上門，不肯再面對百鬼丸的直球攻擊。

太宰治在這個「對峙」過程中啃掉了一個蘋果，丟開果核，趴到二樓陽台上。

「他要是同意了，百鬼丸準備教他什麼？」他興緻勃勃道。

「多羅羅猜不到嗎？」百鬼丸困惑。

「猜到了好幾種答案，就是想聽你說出來嘛。」太宰治的惡趣味。

百鬼丸耿直地答道：「一萬米跑步，每天再進行登山鍛煉身體。」

所以說。

芥川龍之介躲掉的是「地獄」。

太宰治再次感慨自己的仁慈，相比起百鬼丸，他也沒有給予多少肉/體折磨嘛。

「百鬼丸，萬一他不想跑呢？」

「不可能，龍之介不是多羅羅，答應了就會完成。」

原著里即使吐血也會完成任務，渴望得到誇獎的芥川龍之介才那麼的可愛啊。

養子身體太弱了，可不行。

有了這個小插曲之後，百鬼丸就發現芥川龍之介躲著自己走，一整天也沒下樓吃飯，芥川銀為哥哥的行為解釋道：「哥哥說不餓。」

太宰治嗤笑。

百鬼丸沒有去強迫他下樓：「我在廚房裡留了食物，晚上餓了可以吃。」

芥川銀窘迫地說道：「嗯。」

半夜，芥川龍之介果不其然餓肚子了，腸胃咕嚕嚕地在叫。吃飽過飯的人，在溫暖的房間里，註定了不想再回到飢餓的狀態。

芥川龍之介打開鎖，謹慎地避開妹妹，想要下樓去找吃的。

一樓的客廳沒有亮光。

「他們應該是睡了。」

芥川龍之介想到百鬼丸先生早睡早起的習慣，就算太宰先生想要熬夜，也會在客廳開燈。他略微慶幸，進入廚房，打開冰箱，他就看見了只需要加熱的飯菜，全是自己喜歡吃的食物。

他的心裡酸澀，恐怕只有血緣上的父母對他和妹妹如此好過。

忽然，他注意到客廳閃過一道黑影，身體快過大腦，手快速關上冰箱，斷掉光線，心虛地貼牆躲了起來。

【是誰？！】

半夜起來的人不是太宰治，而是百鬼丸。

百鬼丸身上穿著睡衣，赤腳踩在榻榻米上，走到了落地窗旁邊，他的影子里彷彿有兩個人，玻璃窗折射出了一位男性的身影。

「Kufufufu，不是我想找你，是……彭格列找你。」

藍發的六道骸面容冷酷，赤色的六道輪迴之眼在玻璃窗上折射出紅光。

太宰治叛逃港黑，與百鬼丸一起躲了起來。

外界的人想要聯繫到他們難上加難，唯有六道骸能輕易找到他們。

因為——契約者關係！

百鬼丸在月光下身影模糊，露出淺笑，精神力牢牢地鎖定住六道骸，說道：「彭格列不重要，我上次還沒有感謝你，好心的六道骸先生。」

六道骸的表情瞬間扭曲：「不許這麼稱呼我！」

百鬼丸改口：「好。」

為了表達心意，他把自己想喚對方「菩薩」想法全部傳遞給了六道骸。

六道骸遭到重創：【kufu……fu……我拒絕接收你的內心活動！！！】

百鬼丸聽見心音，失落下來，「為什麼不喜歡？」

一定要擺出壞人身份嗎？

六道骸拚命阻擋百鬼丸的精神讀心術，仍然沒有用。

彭格列找百鬼丸的原因，百鬼丸在六道骸的腦海里聽見了完整的版本，並且還得到了六道骸的獨家思考版本——彭格列家族想要拉攏無效化異能力者的太宰治，而彭格列十代目看中了百鬼丸，這兩種原因讓澤田家光和里包恩選擇試一試。失敗了無所謂，成功了就能買一送二，獲得兩個人才。

「六道骸先生，我和多羅羅脫離了港口黑手黨，目的就是想當一個好人。」

「恕我拒絕彭格列家族的邀請。」

「還有——」

「黑手黨不是好人能待的地方，六道骸先生為何不離開他們？」

百鬼丸懇求著六道骸脫離黑暗，反向撬彭格列的牆角。

六道骸反駁：「我沒有加入過黑手黨。」

百鬼丸堅定地再反駁：「可是六道骸先生欣賞彭格列十代目，你的心靈分明在告訴我——你期待彭格列家族的未來！」

六道骸再次掉線。

這一次更狠了，契約被斷開，六道骸把這個坑人的契約者扔了。

拒絕讀心，從他做起！

百鬼丸呼喚了幾次無效，冥冥之中感覺到六道骸與自己失去聯繫，無可奈何地說道：「你對我又沒有惡意，何必這麼害怕精神交流。」

他喪氣地轉過身，在夜晚的客廳里去「看」廚房裡躲起來的人。

兒子也躲他。

廚房的牆壁擋住了生命火焰，但是——

百鬼丸幽幽地說道：「龍之介，我聽見了你的心跳聲。」

「……！！！」芥川龍之介害怕了，拔腿就往樓上狂奔而去，食物也顧不上。

百鬼丸迷茫地看著生命火焰驚慌地逃走。

【我有這麼可怕？】

「我想說……吃飯的話，最好開燈，我可以幫你加熱……」

二樓的房門「嘭」得關上。

一樓卧室里，太宰治在被窩裡拿手機看監控，監聽完了「夢遊」的百鬼丸和六道骸的談話。

然後，他心情也極度複雜，吐出答案。

「讀心術……」

百鬼丸，你簡直更不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