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精神讀心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多羅羅聽自己的？

多羅羅沒有去接那個人過來了？

一直以來,百鬼丸只是行動上的能手，言語上比較嘴笨,只能靠發直球來保證暴擊率。倘若不是他一心一意要做某一件事，通常是太宰治在引導他,把他帶去太宰治希望看見的方向,而不是由他來改變太宰治的決定。

上班的路上,太宰治沒有選擇坐車，而是與百鬼丸享受步行的生活。在他結束了和白蘭的通話后，饒有興趣去看驚訝的百鬼丸,「很不敢相信嗎？」

「嗯。」百鬼丸誠實地說道,「多羅羅不會輕易改變自己。」

「笨蛋,你又把錯誤的認知放我身上了。」太宰治抬高手,去敲了他的腦袋，百鬼丸沒有躲閃,等待著對方的解釋,「忽略掉我的名字，不要記起另一個太宰治，不然我會吃醋的,陪伴你這麼久的我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要靠其他人的認知來辨認。」

百鬼丸道歉：「我錯了。」

之後，百鬼丸死心眼地說道：「可是多羅羅一般不聽我的。」

太宰治拋著手機玩，「你自己想一想，你做了幾件『正確』的事情？什麼時候你不靠直覺，不靠本能,能夠在一件事情上出個好主意，我就聽你的。」

百鬼丸比不過他的頭腦，絞盡腦汁思考反駁的地方。

【完蛋，大腦空白了。】

這就是常年自閉的後遺症……

「還需要思考嗎？」太宰治又給他跳回剛才的話題，「我要是沒改變自己，你早就被我賣了，傻乎乎地給我數錢，怎麼可能被我養得白白嫩嫩。」

百鬼丸說道：「皮膚白是我天生的。」

太宰治冷酷地指出：「需要我找出你沒有皮膚時候的照片嗎？」

百鬼丸顫抖：「你到底保留了多少東西？」

錄音、照片……沒準有視頻……

「阿娜達，我是你最溫柔的多羅羅呀！」太宰治蹦躂起來，肩頭的黑大衣隨之一跳，兩個袖子好像頑皮的手臂，「你要相信我，這都是因為愛啊，每次阿娜達不在或者自閉的時候，寂寞空虛的我只能憑藉這些東西來回味你的溫度了~。」

百鬼丸心如死灰。

自己的黑歷史被對方全部掌控住，對方時刻提醒著他。

他垂死掙扎：「多羅羅……我就在你身邊，你不用看那些東西……」

太宰治把他拉進港口黑手黨的區域，愉快地回答對方：「阿娜達真棒，我們下次繼續玩人偶遊戲吧，我對你的雙腿很感興趣喲。」

百鬼丸一陣窒息。

這是妻子的戲言……戲言……絕對不是太宰治想上自己……

糟糕，女朋友變成男朋友好可怕。

武裝偵探社的存在，為白蘭·傑索擋住了一段時間的風波，彭格列家族沒有大張旗鼓的抓捕白蘭·傑索，選擇了私底下的行動，為對方省去了極大的麻煩。

一個有可能溝通到平行時空的十五歲少年？

一個可能在長大后，擁有毀滅世界能力的密魯菲奧雷首領？

這兩種非比尋常的意義，令彭格列家族高層集體選擇抓捕白蘭·傑索，而非就地槍殺。

——利益至上，恩怨其次。

這種事情是年輕的彭格列十代家族們無法理解的。

並盛町，澤田綱吉他們在前往了十年後，回來修養的期間得知了這件事，尚且不知曉義大利那邊的決定。澤田綱吉這輩子殺的第一個人就是白蘭·傑索，雖然留下了一點心理陰影，但是他並不認為殺死對方是錯誤的事情。

「里包恩，彭格列……會怎麼對待十年前的白蘭？」

澤田綱吉猶豫地問自己的家庭教師。

在十年後的世界，他已經知道自己是被平行時空二十五歲的澤田綱吉坑過去的，對方毀滅了彭格列指環，失去了對抗白蘭·傑索的機會，於是把擁有彭格列指環的自己給送去了十年後的世界，藉助七的三次方的力量殺死白蘭·傑索。

總而言之，他能夠殺死白蘭·傑索有靠運氣，但大部分是靠決心和指環的幫助。

里包恩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坐下，「蠢綱，你對他不忍心嗎？」

澤田綱吉搖頭又點頭：「十年前的他……不是同一個人，他可能是無辜的。」

里包恩說道：「能夠決定他是否無辜的人，不是我們。」

澤田綱吉第一次聽見里包恩說這種話，困惑不已。

「蠢綱，你的視野太小了，你知道這個世界有多複雜嗎？」里包恩把一些話敞開來說，不用再顧忌學生脆弱的接受能力，「我了解過平行時空的十年後，相比起我們，另一個蠢綱生活的環境要簡單一點，沒有那麼多層出不窮的異能力者，九代目在任期間的手腕也溫和許多，沒有削弱彭格列在世界上的影響力……」

「但是，我們的世界是不一樣的，複雜性勝過百倍。」

里包恩冷冷地說道：「彭格列家族的對手很多，里世界的強者林立，有各種異能力者的勢力，他們的力量比死氣之炎要詭異多端，稍有不慎，別說是彭格列家族會被拉下馬，我這個世界第一殺手的名頭也會蕩然無存。」

「換一句話來說，我們足夠強大，才有資格對十年前的白蘭·傑索寬容以待。」

「只有強者，才有寬恕弱者的權利。」

「不夠強，就只能閉上嘴接受現實！」

這一番話把澤田綱吉生活的舒適區撕破，令澤田綱吉目瞪口呆。

「里、里包恩！」他弱弱地尖叫一聲，「我沒有同情他，只是不想有人死再去！」

里包恩淡定道：「誰說了會殺他？」

澤田綱吉被轉折閃到腰。

「放心吧，下達的是抓捕令，不是追殺令。」里包恩憐憫自己學生的智商，為自己教導完武力值之後要教導的謀略而嘆息，「彭格列家族不會輕易殺他的。」

澤田綱吉問道：「為什麼？」

里包恩回答：「什麼時候你明白了，你就離出師又進了一步。」

澤田綱吉討好地笑了笑。

他都沒有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有活著出師的那一天，太令人感動了嗚嗚嗚。

「可惜我在十年後沒有看到百鬼丸，不然我就能知道他身體有沒有康復。」澤田綱吉想到在橫濱碰到過的人，一陣惋惜，「十年後的六道骸說不認識他。」

里包恩納悶道：「你怎麼會留意一個素不相干的人。」

強者會欣賞百鬼丸，讚歎他的意志，然而澤田綱吉離這一步有不小的差距。

澤田綱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

「嗯……怎麼形容呢……」

「從看到他的第一面起，我就覺得好像牽著就能走，特別親切的感覺……啊！我是指沒有另一個少年在的情況下，我覺得成功率特別大！他看上去很乖！」

在澤田綱吉越描越亂的話語下，里包恩詭異一笑。

【沒想到啊，你還有人販子的天賦。】

「要去試試嗎？」里包恩煽動道。

「不要……」澤田綱吉慫了，記起了太宰治，「他身邊的太宰君會殺了我的。」

他的超直感再一次正確地告訴自己——

一根手指頭都不能碰！否則就是與太宰治為敵，搶他的人！

「我覺得太宰君比我適合當黑手黨。」澤田綱吉心有戚戚，日常想勸說里包恩發放棄培養自己，還自己一個安穩無憂的學生生活。

「他要是有彭格列的血統……」里包恩認真思考，得出答案，「比你更無藥可救，我頂多是不用輔導他去做功課了。」

澤田綱吉不信：「為什麼這麼說？」

里包恩說道：「他眼中不會有家族的意義，視他人為棋子，自私自利，調/教起來的難度太高。像他這樣的特質，大多數腦力派的天才身上都會有，越是如此……證明著他身上某一方面越是極端。」

這種人，當不了包容一切的天空，勉強能稱得上渲染一切的黑夜。

還好任務對象不是太宰治。

看港黑首領森鷗外的髮際線就知道了，他堂堂第一殺手可不想掉頭髮，在旁邊喝著咖啡培養學生不快樂嗎？

小嬰兒愛惜地摸了摸自己的卷鬢毛。

帥氣~。

義大利，復仇者監獄。

身為彭格列十代家族裡唯一沒有前去平行時空的十年後，而是留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動接收到了「未來」記憶里的六道骸漂浮在水牢里。

他非常耐心、細緻地整理了自己的記憶，發現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另一個世界里，自己沒有認識百鬼丸、沒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也沒有熟知的異能力者，但是他閱讀過一些日本籍作者的書，裡面就有筆名為太宰治的日本文豪，再比如一些國外名著的作者名都十分有趣。

【一些異能力者，在另一個世界都是已故的知名作者？】

六道骸覺得自己找到了彩蛋，其他人能不能找得到，就要看他們平時的閱讀量和對里世界的了解程度了，反正很有意思。

【彭格列家族在這件事里得到的好處不小。】

【Kufufufu……利益至上的黑手黨，會抓耳撓腮的去思考書籍吧。】

想到他們的醜態，六道骸緩緩地精神離體，去遊覽夢境。

【唯獨……】

【我沒有看到百鬼丸……】

借用契約者之間的聯繫，六道骸橫跨義大利和日本的距離，以精神的方式連接上了在遙遠島國的百鬼丸。

六道骸本來是閑下來要去看他的心眼世界，確認他的情況。

未料——

【心眼沒了？】

【五感全部恢復了？？】

【百鬼丸，契約斷開的期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橫濱市，靠近貧民窟的診所里，百鬼丸被腦海里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捂住耳朵，身邊的壽海走過來，檢查他的耳廓，「百鬼丸，是耳朵不舒服嗎？」

百鬼丸吶吶地說道：「腦袋裡有人在說話。」

壽海憂慮道：「幻覺？」

百鬼丸覺得很驚悚，自己產生幻覺，幻覺的對象居然還不是多羅羅！是另一種好像以前也出現過的少年音！

【Kufufufu，我是六道骸。】

這個眼瞎耳聾喉嚨啞的文盲，終於學會日語了嗎？

「爸爸，我又聽見聲音了。」

「是什麼？」

「一隻鳳梨妖怪。」

【？？！！！！！】

馬上輪到身處於義大利的六道骸驚悚了，對方是怎麼看到自己……呸，是怎麼反向發現自己的髮型？不對，自己哪裡像鳳梨了啊！

重點錯得離譜的六道骸，一陣咬牙切齒。

【我是從地獄里輪迴而來的……】

「爸爸，這隻鳳梨妖怪……」百鬼丸糾結說道，「說自己去過地獄。」

壽海平靜而慈祥地摸著他的腦袋，相信著百鬼丸的力量：「它要是對你不利，你可以再送他去地獄一趟。」

百鬼丸乖巧道：「不用，我發現他是一個好人。」

百鬼丸的精神連接著六道骸，意味著他的讀心術完美髮揮作用！

「他在關心我呢。」

黑髮少年在用耳朵傾聽著什麼一樣。

「咦，你想看我的心眼世界嗎……對不起，我眼睛恢復后就沒有心眼了，和你溝通的方式是讀心術，以後再次打開心眼就讓你看一下。」

一瞬間，六道骸被他嚇到掉線，強行斷開了連接。

卧槽！

讀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