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回〗

〖四回〗

曹彬兵敗幽州,不敢再回城面見二帝,更無顏再見楊繼業父子,索性放馬遠走破巢林,看看這是自己的命啊,合著我該著兵敗在破巢林前,得了,甭活着啦,這麼活着一點滋味都沒啦!舉起自己的大刀就要自盡。

剛要動手,突然就聽見遠處有人輕輕吟唱,嗓音是太動聽了,不知不覺豎着耳朵仔細聽曲詞,這個刀可就一直這麼干舉著了。就聽此人唱道:

雲霄萬里羨冥鴻,曾為儲皇出漢宮;

數着殘棋猶未了,五陵松柏已秋風。

一劍西風快遠遊,朗然吟破洞庭秋;

玉書授得天家秘,羞與元和進士流。

漢祚中興竟滅新,雲台勛業聳嶙峋;

英雄盡入丹青手,難見羊裘把釣人。

抽卻朝簪別漢家,赤松相候在煙霞;

如今悟得全身計,不似從前博浪家。

呀!曹彬聽完這幾句,汗流浹背,別瞧荒郊野渡,真有高人啊?「數着殘棋猶未了,五陵松柏已秋風」,這唱的是著名的修仙隱士商山四皓。「玉書授得天家秘,羞與元和進士流」,說的是唐末的仙俠劍客呂洞賓,得了漢鍾離仙家的丹書,得道成仙,還能再去考進士嗎?羞與元和進士流……「英雄盡入丹青手,難見羊裘把釣人」,這是東漢的大隱士嚴子陵。「如今悟得全身計,不似從前博浪家」,正說的是西漢謀士張良張子房!這唱的都是先為高官,后功成身退、歸隱林下的聰明人啊。曹彬一激靈,再看唱歌的人,獨自撐船劃到了渡口,嘿,方面大耳,鶴髮童顏,仙風道骨!一身遊方道士的打扮,頭戴氈笠,雙手撐篙,到了渡口旁了,「哎呀,仙師,俗世昏叟曹彬在此,懇求仙師寶船一渡!」遊方道士哈哈一笑:「曹王爺,貧道渡你不難,只是你捨得手中利器否?」老道說話是一語雙關,我渡你不難,可我不是渡你,而是度你,你能捨得你的官爵嗎?曹彬把大刀一撇,仰天大笑,「仙師,命且不顧,何慮此物?還求您點破迷津!」老道把船撐過來,讓曹彬上船,曹彬先把自己坐騎的鞍子都卸了,拍了拍寶馬,放歸山林自適,獨自空手登舟。書中暗表,這個老道就是任道安的師父華山真仙鍾離權,曹彬從此隨他出家修道,頤養天年,民間傳說都叫他曹國舅,日後幫着楊宗保大破天門陣,就是后話了。

再說城樓上的二帝雍熙天子,都嚇傻了!一開始還挺高興,可是曹老王爺一下城樓,他身邊可就沒了主心骨了,越來越著慌。曹老王爺出去迎戰,工夫不大,探馬來報,高千歲陣亡!「啊!哎呀,我的高愛卿啊……」眼淚掉下來了,那是他的姐夫啊,傷心是真的。又過了一會兒,全軍敗退,城下可就亂啦。二帝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趕緊任命潘洪為保駕大將軍,指揮幽州城防。潘洪也算是有百戰經驗的老將,趕緊指揮人準備守衛城池的傢伙,什麼灰瓶、炮子、滾木、□石,叫人抬上來成捆成捆的鵰翎箭,分派各隊,都在城垛子裏埋伏好了。可是遼國軍兵並沒有來攻打北門,而是揮師南下,兩路分兵。潘洪一看,趕緊分派人手四門把守,把自己手下的親兒子、乾兒子、侄子們分派下去,請聖駕轉移宮中等待消息。

皇上、八王以及一眾大臣躲避刀箭之危,先回遼主隆福宮暫避一時,來到燕交殿落座,報信的太監是一個接着一個,「啟奏萬歲,西門外我軍大敗,全軍覆沒。葯將軍和曹海將軍陣亡,呼延王爺和米將軍撤回!」這邊剛說完,又來了一位:「啟奏萬歲!東門外我軍大敗,全軍覆沒。馬全義將軍陣亡,鄭王爺救護賀老將軍回城!」啊?二帝連忙就問:「我的曹老愛卿何在?」呼延贊和米信走到殿上,把曹老帥的金盔捧回,「萬歲,曹老千歲兵敗自責,送回帥盔,遠遁而走,是死是活,現在還不知道哪!」啊呀呀呀……皇上一捂臉,顧不上什麼龍顏威儀了,放聲痛哭!一仗就死了這麼多的名臣老將,怪誰呀?都怨我非得來這兒來瞧什麼梳妝樓!我貪心不足,要創不世之武功,我非要收復燕雲十六州啊!嗨!要是當初多聽聽楊老令公的勸告……正哭着呢,八王和潘洪巡查城防回來了,八王急急忙忙走到近前,「叔皇,您,可得要保重龍體啊……您放心,皇侄兒我剛剛巡視了一遍城頭防備的將士們,雖說今日慘敗,士氣低落,然扈從聖駕,三軍敢不盡心用命?皇侄巡查所到之處,無不小心嚴防,略有風吹草動,必能迅捷防範。」

嗯?皇上醒過味兒來啦,哎?這不是,令公辭印,請旨非要到瓦橋關駐守……這不是預備好了等着我去求救嗎?嗯……二帝想到這兒,顧不上悲痛了,怎麼呢?心裏也很不痛快,知道自己這回可是現眼了,干在這兒叫楊令公和太祖老臣們瞧了自己的笑話兒。想到這兒不哭了,回頭看八王:「皇侄啊,你看事已至此,咱們是不是得想個主意,看看誰能還朝去搬取救兵啦?」八王說:「叔皇,您得保重龍體,事到如今,何須還朝搬兵?得火速派人回瓦橋關搬請令公父子回來接任元帥之職啊!有楊令公在此,咱們君臣就不用擔心了。」「啊,話說得是。可是在五台山下,朕是一時糊塗,沒聽他的勸,執意要來幽州觀景,收回了令公的帥印,生把他們父子給趕走了。他們手底下也沒多少兵啦,要是令公父子嫉恨朕,不肯出兵犯險,可如何是好哇?」苗崇善和李昉這幾位就在一邊瞧笑話兒,面含冷笑:「萬歲,依臣等看,也是要還朝搬兵為是,您在五台山下已然說過,您說就算是被困孤城,糧盡援絕……也絕不再用他楊家父子……」

呼延贊在下邊說話了:「萬歲,有道是家貧出孝子,國難顯忠臣,您哪知道啊,令公所以辭去帥印,請命到瓦橋關催運糧草,是他早料到咱們來幽州有此一劫,他成心領兵遠去,與咱們成犄角之勢,就是等著危難之時興兵來救啊!」「哦?呼延愛卿,你說的可是實情?」「哈哈,萬歲啊,只有您蒙在鼓裏,令公辭行之際,跟我們都是這麼說的!」噢,原來如此,令公真不愧亘古良將!「來呀!擬旨。」有太監過來唰唰唰,按照雍熙帝的意思把聖旨就給寫好了,「不知哪位愛卿願意藏旨突圍出城,到瓦橋關去搬請令公來救?」三關總鎮賀令圖一晃蕩身軀,嘩稜稜棱,渾身甲葉子亂掉——怎麼亂掉啦?剛才打仗打的,鎧甲都叫敵軍的鈎槍給弄壞了,一動彈就亂掉。「萬歲,為臣願往!」「去你的,一邊兒歇著去吧,你瞧瞧你都什麼樣兒了?」呼延贊把他給扒拉到後邊來,自己上前,「萬歲,為臣不才,願替您到瓦橋關頒旨!」「哦?呼延將軍願意冒險闖圍,那可太好啦,你可得多加小心啊!」八王說:「叔皇,現在遼國大軍已經層層圍困,呼延將軍雖勇,怎奈餓虎也難斗群狼,還得請鄭王和其他幾家將官隨行接應,幫着他闖圍才行,再給多分派些士兵。」「嗯,正是,正是!」

皇上剛要說話,保駕大將軍潘洪說話了,「萬歲,老臣以為不妥!」嗯?「噢,老太師您說說,有何不妥?」潘洪心說,呼延贊哪呼延贊,叫你平日裏老是跟老夫作對,今天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萬歲,方才老臣已經把城中的軍卒重新點名分隊,幽州城外駐守的三十四萬大軍,損失慘重,如今咱們就剩下六萬多人了,還有一些個傷兵。幽州四門方圓二十四里地,咱這麼點人馬現在就是把守城池都不夠換防的,再要說到敵營衝殺,回頭保衛城池可就不夠了。幽州城要是丟了,請誰來都晚啦!呼延千歲是出了名的猛將,他來個猛雞奪嗉,也就衝出去了,帶的人手多了,反倒是個麻煩。對不對呀,呼延千歲?」潘洪這個損哪!呼延贊一聽就知道老賊想什麼呢,自己嘿嘿兒地冷笑,「萬歲,潘老太師所言有理,如今城頭防守事大,您不必給我分派人手,人多了還礙事兒。您是聖天子,自有百靈相助!我不要別的,就要您再給我寫一道聖旨,請大羅金仙們都來保着我,只要我揣著這道聖旨,單槍匹馬,為臣我就能闖出重圍去!」啊,我還有這個本事呢?寫一道聖旨就能有大羅金仙來助?那我還請什麼楊令公來解圍呀?皇上聽着好笑,想問呼王,一瞧,呼延贊給自己使眼色,那意思一會兒咱底下再說,明白了,有機密,就不問了,回頭看看八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八王說:「叔皇,三軍不可一日無帥,您看看是否應當先重新選一位保駕的元戎。」八王特意說出「保駕」二字,什麼意思呢,那就是說先選派一位做副元帥。現在是明擺着,應當由令公回來接任三軍主帥之職,潘洪只能是擔任副帥。但是皇上有他的鬼心眼兒,他想潘楊兩家結著仇呢,令公寬懷大度,不會跟自己計較;可潘太師不行,這個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我現在指着他保駕呢,可不能得罪他。「皇侄說得對,來呀,傳朕的旨意,就封潘太師為三軍司命、掃北總元戎,加封楊老令公為前軍統帥,單等搬取令公回幽州之後,兩帥齊心,再與胡兒決一死戰!」潘洪高興了,這個元帥早晚還得歸我!呼延贊現在沒工夫跟他計較這個,趕緊陪同聖上和八王進內室密談。

等一進後堂,君臣屏退左右。呼延贊就跟倆人說了:「萬歲,八千歲,外邊遼國大軍三十萬圍困幽州,臣就是肋生雙翅我都飛不出去,更別說一個兵都不帶啦!」「嗨,呼延愛卿,這可是方才你自己說的哇,你說有百靈相助,朕才沒給你分派人手,你怎麼反倒怪罪起朕來啦?」八王也說:「就是啊,呼延將軍,你方才這麼一說,小王也愣住了,一時沒明白你的意思。那現在你說說,咱們可得怎麼辦哪?」「怎麼辦?凍豆腐——沒法辦啦!他潘洪上本,告訴說沒人手給我,他老小子是嫉恨我平常總和他作對,想治死我呀!您還是乾脆叫他想轍搬取救兵吧,他是大元帥呀!」

皇上明白了,呼延贊這是在怪自己不該把本應屬楊令公的帥印先給了潘洪了,「哎呀,如今大敵當前,呼延愛卿你就先容讓一二吧,但等楊令公來到幽州,朕自有主意。呼延愛卿,適才在殿前你可對朕擠眼睛來着,朕想着你定有妙計,你就趕緊說吧,打算怎麼闖過連營,到瓦橋關去搬請救兵哇?」呼延贊心說,哼,這會兒叫我愛卿,等回頭再瞧着我礙事兒的時候,沒準兒又叫什麼了呢,「萬歲,這麼說吧,臣要是出城搬兵求救,那可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活着回來還得兩說呢。可一旦要是叫我混出去了,見着老令公了,他那八個虎兒子一起來幽州救駕,等於說您就一定是能還朝啦!在殿上我沒說,我可是不好意思說,為臣我冒死闖營……您應當許點兒什麼啊?」哦,原來呼王也有這個私心,「哎呀,你看看,朕果然是糊塗啦,這是自然哪!呼延愛卿,此次你闖連營去搬取救兵,甭管成與不成,朕都給你加九錫,打今日兒個起你是上殿不參王、下殿不辭王,朕要給你重修府第……」「哎哎哎……萬歲,這個都用不着,怎麼聽着像是陣亡追封似的啊?為臣我的意思呢,是臣有一子,名叫呼延丕顯,今年十二了,年歲比那幾位王爺的公子都小,沒趕上過為國立功,平頭白丁兒一個。可這孩子可不是窩囊廢啊,要說文,那是宋相爺的主考,現在是陪太子念書的伴讀;要說武,微臣我的家教是最嚴的,您是肯定聽說過,大冬天下雪都不耽擱練功,我這孩子這手鞭可練得不錯!要說為臣有後顧之憂,就是這個兒子。我是這麼說啊……假如說為臣要有個三長兩短,您和八千歲可得想着我那個兒子,用文用武,全看萬歲您的了。」呼延贊是什麼意思呢?監國五王里楊、高、鄭三家的王爵都是世襲的,這三家裏生下的男丁腦袋上就頂一男爵,按年歲往上長,到了成年只要是立個功,就加封為侯,每一代得從裏邊選一位來襲領王爵。曹老王爺的兒子雖說不是世襲的,但是倆兒子都很厲害,在南唐大戰中軍功無數,各自封侯。現在只有呼延贊的兒子還是白丁一個,自己的爵位將來還沒有接續的,我不是鐵帽子王。所以藉著這個機會,跟皇上要個封賜!哦,皇上明白了,「呼延愛卿,倒是朕考慮不周了,你放心,這一回只要是朕能回得去東京城,必定給你的兒子加官進爵,回去立馬封侯,你放心吧。」

呼延讚樂了:「好,謝主隆恩!我先謝謝您嘍。要說闖圍,臣倒有一計!」皇上給氣的,你倒是真現實,封了官兒這個計也就來啦!「卿速言之!」「萬歲,我還得跟您要一道聖旨……」二帝一聽,得,又來了,什麼聖天子有百靈相助……我給你刷一道聖旨,自有大羅金仙下凡相救……嗨!我都快背下來了,你說點真格的,別說這糊弄人的。呼延讚樂了,您也說這個糊弄人啊?那您前天在五台山百靈樓上說什麼來着?「萬歲,我請您再給我一道聖旨,可不是去請什麼大羅金仙的,是回朝請出玉璽!」「啊?傳國玉璽?」「對!」「把那個玩意兒拿來有什麼用啊?」「您給我寫一道假旨,就說咱們被困幽州,里無糧草、外無救兵,沒辦法啦,我們是只好歸順大遼國,願意年年進貢、歲歲來朝,割城讓地、奉表稱臣,無奈身邊沒帶着傳國玉璽,沒法簽下國書,您就寫着派我回朝,先取回玉璽,回幽州以後再來與遼國狼主和談。您明白了沒有?」「噢,遼國狼主一旦是信以為真,就得好好地放你回中原!」「對嘍,但這個事也怕走漏了風聲,叫北國人先知道了我可就沒命啦!」「噢,原來如此啊,卿真可謂足智多謀!好!」連忙叫總管大太監崔文進來,刷好假旨,給呼延王爺揣好,那個真的聖旨叫宮娥給縫進褲腿兒里,省著萬一遼國狼主不相信,搜查身上,也不至於露餡兒。

呼延贊都收拾好了,打聽好遼國狼主的旗號在南門外,跟皇上、八王告辭,什麼都不帶,一個人騎上烏龍馬,拎着自己的鑌鐵槍,出南門大大方方甩著膀子就奔遼營過來了,快到轅門,前邊兒有番卒高喊:「哎,南蠻休要近前,再走可就要開弓放箭啦!你來我們的大營何事?」呼延贊一抱拳:「塞姆恩呶!卓歐呦波巴!」呼延贊說的這個是北國話,什麼意思啊?就是「大家好嗎?辛苦辛苦!」喲,北國的小番就愣啦,這位會說我們北國的詞兒,有意思。趕緊說:「畢塞姆恩!波卓歐呦秋歐!」——我們挺好,不辛苦!「各位,你們就跟你們的大帥和狼主說,就說來的人名叫呼延贊,乃是南朝的靠山王,專門兒到你們的大營來找他們來,乃是奉旨前來和談的!」哦,南朝要和談,這個是使臣。小番不敢拖延,趕緊回中軍大帳通稟給大帥韓昌,工夫不大,韓昌派人專門兒出來迎接,把呼延贊的槍、馬留在轅門,步行進帳。韓昌素聞呼延贊的名聲,知道是南朝的名臣大將,親自離座,在大帳外迎接,把呼延贊給讓到裏邊兒。

呼延贊走進大帳一看,喲,當間兒坐着一位,短粗身量兒,大腦袋,番王帽,黃馬褂,腦後雙插雉雞翎,胸前搭甩狐狸尾,面賽薑黃,火焰眉,三角眼,獅子鼻,血盆口,□下是遮胸蓋腹的大紅鬍子。呼延贊一看,認識,正是北國的大狼主天慶梁王耶律尚。十幾年前,呼延贊跟着金刀令公楊繼業困戰幽州,和天慶王打過交道,還算個熟臉兒。「嘿喲,這……這不是梁王千歲嗎?哈哈哈哈,少見、少見,哎呀……這可有十幾年沒見啦,我說你這肚子見長啊!哎,你后脖頸子上那道疤好了沒啊?」

給天慶王氣的,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當年老主爺趙匡胤在世之時,楊繼業掛帥掃北,一直打到了幽州城下。楊繼業用假扮將惰兵驕之計,誘引天慶王乘夜劫營,楊繼業設下埋伏,生擒天慶王,用九環金刀壓着天慶王的脖子,逼迫蕭后寫好了降書順表獻給趙匡胤,令公這刀才從天慶王后脖頸上抬起來。但是因為那刀太沉了,刀口在後脖頸上拉出一道血印子,這輩子就帶上了。呼延贊一見面兒先提這個茬兒,可把天慶王給氣壞了,好你個呼延贊,一見面兒就揭我的短兒,你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把臉一別,假裝沒聽着。呼延贊還裝着什麼都不在乎,慢慢騰騰地走到天慶王的桌案前,一瞧,天慶王左手邊有個座位,蓋着老虎皮,應當是小元帥韓昌坐的;右手邊還有個座椅,看樣子是給自己預備的。老呼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走到虎皮椅前,一屁股就坐下了,再慢騰騰把聖旨給掏出來,雙手一遞,「梁王千歲,您看看吧!我就不跟您多廢話了。」韓昌跟着他後邊走進來,一看,噢,你把我的椅子給坐啦?得嘞,那我坐你的啵。

天慶王接過聖旨仔細讀了一遍,把聖旨扣在桌兒上。這聖旨說的什麼呢?說的是朕在幽州中了遼國的空城計了,現在是里無糧草、外無救兵,實在沒法子了,命靠山王呼延贊奉旨回京,責皇后和太子將玉璽請出來交給呼延贊帶回幽州,朕好和遼國和談,用玉璽書寫國書,納降書、遞順表。天慶王看完了把這份兒聖旨一扣,在那兒嘿兒嘿兒地冷笑,「哼哼哼哼……呼延贊,你想騙誰呀?你這是詐降之計,叫我們放你出去你好回去搬取救兵!來呀,把呼延贊捆綁起來,推出去,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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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倒馬金槍傳.第三卷,五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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