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人情債
對於沈兮若的信任，郭暄很是受用，作為皇帝身邊的大紅人，他還真不缺銀錢，但沒拿是一回事，被信任又是一回事，加上臨走前又得了些『辛苦費』，他那張老臉笑得像塊風乾的桔皮，一雙眼睛眯成縫，把高興都寫在了臉上。
沈兮若不是守財奴，司辰更加不重視身外之物，兩人一合計便只留下藥材和些許布料做衣裳，其餘的全都裳給府里的下人們了。
府里的下人們都分得不小的賞賜，一個個笑得比過年還開心，整個護國侯府一片喜氣洋洋。
當然，後院什麼都沒撈到的楚氏和司浩母子除外。
「司辰的命還真好，我怎麼就娶不到那麼漂亮又有本事的媳婦！」司浩酸得不行，一想到自己那些個整日只知道拈酸吃醋的侍妾和通房丫頭，他就滿心的嫌棄。
「哼，不是你自己收的么？上不得檯面，怪得了誰？」楚氏不屑冷哼，說什麼也不願意承認沈兮若的本事，但和司浩一樣，對那十幾個兒媳婦感到十分不滿。
司浩被堵得有苦說不出，咬了咬牙起身去了一個妾侍的房中發泄心中不憤。
楚氏望著熱熱鬧鬧的前院，眼底閃過一抹陰毒，「沈兮若，別得意的太早，我總有讓你哭的時候！」
對楚氏的嫉妒毫不知情，沈兮若送走司辰后一心撲到藥材上。
看著雙眸亮晶晶的異常興奮地在清點藥材的女人，碧兒和月溪對望一眼，均是很無語。
「夫人，藥材再好又能貴到哪兒去，能有那些寶貝貴嗎？奴婢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您這麼大方的主子，皇上賞賜的東西說給就給了，您就一點不心疼嗎？」碧兒都替她不舍，雖然自己也得了件，但這並不影響替她肉疼。
月溪用力點頭表示贊成碧兒的話，還忍不住補了幾句：「就是啊夫人，雖說如今這侯府是您當家，這些賞賜又是您的，但您真不該就這麼全給了，意思一下就得了，您還嫌銀子多呀。」
沈兮若拿起一根很不起眼的干藥材，在她倆面前晃了晃。
兩人不約而同皺了皺眉，現在看到藥材就想起那些上好的布料和漂亮精巧的寶貝，再看這些東西就像沒什麼用處的廢物似的。
「你們倆得看得長遠一點，這些藥材雖不是每一樣都特別的名貴，但像這種有價無市的，是再多錢都買不到的，得到它得看緣份，關鍵時刻能救命。」沈兮若最喜歡的就是這箱藥材，一丁點都沒捨得分出去。
所以啊，歸要結底，她也沒有多大方，喜歡的東西根本捨不得割愛。
再說了，府里的人盡心儘力侍候她和司辰，給些他們需要的東西無可厚非，而且主子大方一些，還能讓底下的人更忠心地效忠於他們，何樂而不為？
月溪和碧兒看到她如此珍視這些藥材，便都不再發牢騷了，紛紛蹲下來想幫忙，不料被沈兮若拒絕。
「都別去，我自己來收就好。」沈兮若看藥材的眼神像看自家孩子似的充滿了愛意。
兩個丫頭拿她沒辦法，只得留下她跟藥材獨處了。
不一會兒，門房的人來報，說是孝親王來了。
沈兮若不舍地撫了撫一株來自西域的止血聖草，拍拍手正要說請去前廳，一道月牙白的身影已經到了跟前。
這絲毫不穩重的步子，不是盛啟昭還是誰？
「王爺……」
「兮若，我都聽說了，你的醫術真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你太厲害了。」盛啟昭興奮打斷她未出口的問話，激動之餘險些上前失禮地握住她的雙肩，好在伸到一半想起來，又自己縮了回來。
沈兮若看著他高興得跟個孩子一樣，不由撲哧一笑，打趣道：「王爺這麼睿智的人，怎麼也相信外頭聽到的市井傳言了？」
大多普通的老百姓們喜歡人云亦云，不論事情是好是壞，總是會在傳的過程中誇大其詞，最後越傳越離譜，根本就不可信。
盛啟昭被她調侃得很是一怔，旋即一本正經地道：「本王可不是聽的市井傳言，而是聽太子親口說的，莫非你認為太子會胡說八道？」
沒料到他竟把球踢回來，沈兮若愣了下，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
她哪兒敢說太子胡說八道啊。
「算你厲害，我說不過你行了吧。」沈兮若乖乖認輸，而後又道，「這裡都是藥味，去前廳說話吧。」
盛啟昭想說無所謂，話到嘴邊想起來，她如今已經是侯夫人，而且後院住著楚氏，在這裡見面確實不妥，恐會給她遭來非議，便欣然點頭。
兩人邊走邊聊，沈兮若沒有刻意保持距離，氣氛倒還是如以前一般自在。
到了前廳，盛啟昭吃了口茶，開始說起城中老百姓對她的吹捧，眉飛色舞的好像被誇上天的人是他一般。
說到一半才發現沈兮若並不是很高興，遂問：「你怎麼了？」
沈兮若遺憾地嘆了口氣，如實回道：「手術在我看來離完美還有一段距離，只是當時的情況和環境不允許耽誤時間去找助手和布置，倒不算是我的失誤，縱然如此，我還是覺得很遺憾。」
「你對自己的要求未免太高了。」盛啟昭聽明緣由后，跟中閃過一抹欣賞，「在我看來，你不計前嫌挽救了白憫母子的命，已經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事，非常難得了。」
沈兮若揚了揚眉，笑道：「你說得是，光憑這一點我也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
盛啟昭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次日，太子府來人請沈兮若去一趟，說是白憫臉色很難看，一直吵傷口疼。
硬生生在肚子上刺一道口子將孩子取出來，醫療設施又不如現代好，又沒有鎮痛棒，不痛才怪。
沈兮若去看了趟，開了三副具有止痛效果的葯，讓人熬了給白憫服下。
她告訴盛啟業，眼下只能等白憫身子稍微恢復些地元氣了，才能再開強身健體的葯服用。
盛啟業親自送她到大門外，「這次的事算本宮欠你一個人情，日後若有機會，本宮必定報答。」
沈兮若從善如流地收下了這個『人情債』，「太子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