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枚銅錢 賭注

十三枚銅錢 賭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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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是無聊啊,鼻涕泡都能拿來玩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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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頌問這十副麻將的玩法,那還不簡單?

「唉,我是瞧你那玩法拼不出個輸贏,沒多大意思,得這麼著。」我拿過一張麻將先鋪石桌上,又撈過四張來並排壘個田字在那先頭張之上,再壘一張上去壓著,再四張,再一張……壘了會兒,壘成了個小塔。

梁頌自己愛那些小兒把戲,看了倒沒笑話我,只認真地問:「那,怎麼算輸贏?」

那還用問:「自然誰壘的塔高,算誰贏;誰的塔先塌了,算誰輸。」

梁頌微笑:「我是問若是在下輸了,上仙想贏在下些什麼?」

他倒是別這麼笑啊,哎,我抹抹眼睛:「我不貪心,找兩壺好酒給我就得,要上好的,上上好。」

梁頌問:「我聽聞,上仙最喜荔枝酒。」

我靠,趙公明還真不是一般多事,事無具細告訴人家這麼多幹嘛。倒好似我是多難伺候的人,怪道跑來先招人不待見呢,原來癥結在此。

荔枝酒是我的偏好,給阿思就不成,一般的佳釀難入她的眼,我搖頭:「說多少回了,你再喚聲上仙,我可就不和你賭了。荔枝酒你們這兒也有?不成不成,你得挑最好的給我,嘿嘿。」

梁頌只盯了我望,眼神古怪,沉默半晌,方道:「好。」

我摸摸臉頰,那層臉皮居然被他望得滾燙,什麼法術這是?

是我獅子大開口了?靠,他也至於,這點賭注對他那麼大個財主,哪能算得訛詐。

瞧我這點道行,被個凡人一望而心慌,這還是遇所未遇的丟人事。

我挪開目光,一拍手上那張牌:「梁頌,不見得就是我贏啊,你贏我應你個願望!醜話說前頭,一定得是我辦得到的。哎哎,你可別小瞧,一點雕蟲小技還是有的,就算拿不出手,我總儘力而為就是了。」

本子上書神仙下界遇凡人,信口許給人願望,那都是三個三個打包奉送,什麼三隻錦囊,三撮毫毛,三根柳枝。小神仙我出手,雖折騰不出三個來,好歹有個神仙樣,不能忒寒酸。

梁頌聽到這個,這回樂了:「好。」

我彷彿已經能見到他指著塊巨石,求我給點石成金的歡喜模樣,財主么。

幾個小廝抬了牌來,總有十好幾副麻將,堆在一邊。

沒有最幼稚,只有更幼稚;沒有最無聊,只有更無聊。

人要是無聊啊,鼻涕泡都能拿來玩會兒。更別說論貪玩,好歹我也算號人物。

我很認真,埋頭就碼。

害怕被梁頌影響到,我還挪了兩次,一次比一次挪得更遠些。我壘的快,他壘的穩,一時瞧不清勝負。

是我太輕敵忘了用腦子,壘到後來就犯了難,起先坐著,後頭站起來手都夠得費勁,是能壘下去,可我需要梯子;亮仙術倒是能行,可一來小廝守著看著,二來有欺負梁頌的嫌疑,這個人我不樂意丟。

我瞥眼梁頌,他神情嚴肅,不緊不慢地壘,已經壘和我的一般高。

小時候我和善財玩這個,他耐性不行,玩不到一會兒塔就得倒,根本不經比。早知梁頌那麼厲害,我就該打地上開始壘。

「用不用尋把梯子給你?」我正試圖再碼一塊上去,耳畔被遞過這麼句,人一慌神,手一哆嗦,身子一個踉蹌,我鼻尖前那座好端端的高塔應聲坍塌。

我心頭的火氣剛噌地那麼向上一竄,正要理論,抬頭卻見梁頌背了手站在我跟前,笑得像個孩子,得意燦爛:「你可認輸?」

我撞了邪,竟只會大義凜然把頭點了再點,他這笑就像涼水一瓢潑,滅得我火氣全無。

咳,打賭輸了的事本來常有,又沒啥了不得,不過就是個點石成金,就算是他訛我,我便也這麼認了。

他是有點賴皮,可我不願同他爭,不是我大度,是我指著人家幫忙。

不過,我們財神殿有項規矩,下凡使這條法術來用它有個額度,不得多用,無論神仙大小,你下凡一回,便只能使一回。

不想我剛下凡第二天,就為了這麼個不著調的原因使出去了,這可真夠敗家的。

願賭服輸,我撩了袖子,比劃著扇子,等著梁頌讓我點石成金。可四下里一搜尋,地上沒塊像樣的石頭,不遠處還有小廝侍立著,也不方便我露相。

地上的小石子兒可不成,那多虧得慌,我一樣得受一回累,還讓人梁財主看輕了我這小神仙。

風吹著竹葉依然沙沙沙,我拽過梁頌的袖子,拉他輕輕耳語:「走走走,你領著我去別處轉一圈,再尋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尋塊大石頭,越大越好。」

梁頌奇道:「尋這個做甚?」風明明有些大,並不熱,他的耳朵根子卻有些微微漲紅,聲音發緊。

切,在我小財神跟前你用害什麼臊,天下就沒有不圖財的財主,不圖財你巴結趙公明,難道閑得慌。

我歪頭道:「哎呀呀,自然是弄塊金子給你,我好償付賭資。」也給你瞧瞧小仙的本事。

我那變金子的戲法好兩年沒玩了,也不知手頭這把扇子能不能使,海口匆忙間許下,如今只得暗中默念善財老兄在天護佑我一記成功,莫要讓妹妹我弄砸了才好。

法術靈光不靈光,如今就看造化。幸好我醜話說在前,我是儘力而為。

梁頌比我想的要鬧騰,竟學風流奪了我的扇子,袖子一揮,莫名其妙地自顧自搖頭訕笑起來:「倒是在下想岔了。」

想岔了?想到他那方招賊的宅邸,再次猜度他的胃口……我噌噌倒退兩步,又不敢講得太大聲驚動了那個小廝:「梁頌啊,內個金屋銀屋什麼的,我可真不會變。」

我冷汗直冒,暗罵自個:讓你信口許諾。

梁頌把那扇子交還給我,冷哼:「在下就那麼點俗念?」

他這臭脾氣我也領教過了,知道不是什麼壞人,也不敢多甩膀子撩挑子。不過,他不俗么?好罷,他的畫是還不錯的。

不是俗念那是什麼?不思量不要緊,哎喲我的娘,昨晚上他可透露過,他是怎樣怎樣情深盼人歸。不會又打算托我打聽什麼失蹤故人,這個話題上,咱們可是說崩了的。

如今我再想起,真真是胸中弦兒緊,頭上腦袋大。友誼才建了才幾個時辰,他這是要出什麼幺蛾子喲。

這會兒我風流邪神附了體,舉個袖子將汗猛擦:「呃,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說,你說,我自然是願賭服輸的。」

梁頌卻不理會我,只喚了小廝過來收牌,終於收斂地笑了笑:「不慌討論這個,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回去。」

他倒是懂得見好就收,這太陽都還沒落山。

回就回,這叫什麼事,起了個大晚,逛了圈街,吃了喝了,同邪神逗圈嘴,同梁頌壘了一下午麻將。

什麼正事沒辦成,兩天就這麼泡湯了,還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輸了個底兒掉。

行事得有章法,先理清脈絡,再順藤摸瓜。又是街市又是麻將館的,我暫時悟不出什麼關聯來。不過,梁頌確確像是個有能耐也有主張的,只是關子賣得不輕,我原該好好把他捧著哄著。

車上我開口圓說方才的事:「梁頌,剛剛,內個……變那麼大的玩意我是真沒這能耐,我這是笑你俗嗎?我這是揭自己的短吶。實在見笑哈,你可不能往心裡去。」

梁頌「嗯」了聲,沒昨晚的刺言刺語,矜持了。

我又提醒:「賭注什麼的你可真不用不好意思開口,我都說了儘力。」不能讓他懷疑小仙我說一不二的賭品,趕緊說啊倒是。

梁頌又「嗯」一聲,總算又加了句:「容我想想唄。」嘴角擠出絲笑,話里還是吝嗇。

盤算著要什麼倒是說啊,橫豎我給你變就是,急急催促:「有那麼難么,還用琢磨?」

他有工夫琢磨,我可是心頭懸塊巨石,死活不落地。怎麼想怎麼覺得事不妙,彷彿入了個巨大的套。

「我是在琢磨你昨晚那三長兩短五根香腸,怎麼才能點著。今早還特意問了聲我家廚子,他說那壓根點不著多大會兒。」

這話他比著手勢說的,我這才頭次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長好看,配上他的錦衣玉扇,沒什麼銅錢氣,也沒什麼煙火氣,他可真會長。

不過,我差點笑出聲,他也是真有閑心。這廝不但特能扯,還記仇,我以為他都已經忘了,沒想到這會兒提上了,臉上還露一副求知若渴的無辜樣。

我又舉袖子擦了擦額頭:「呃,那是……我唬你玩呢,你提這個做甚。」

眼前遞過塊白帕,梁頌道:「在下是實在想不到該要什麼東西才好,打算同你討個欠條,等我想著了,日後也好來討要。在下愚鈍,那香腸該怎麼弄,卻要好好請教。」

我拿過帕子猛擦。

欠條……娘唉,這塊石頭,他倒是打算懸到幾時?牛bb小說閱讀網www.bxwx.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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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神,給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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