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流言四起
已是深冬，寒氣逼人。
空氣乾燥，林語手上起了一層皮，她擦好護手霜，把圍巾擋住嘴，哈著氣打車。
許是昨晚太興奮，半夜都沒睡着，今天起晚了。
緊趕慢趕到公司，電梯里人擠人，她被擠到角落，今天辦公室里的人意外地多。
難得看到林語這樣狼狽，林語以為會賺足目光，窘迫地從辦公室走過，誰知同事們只瞥了她一眼，安然低下頭。
今天似乎格外熱鬧。
鬧哄哄一片，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討論着什麼事情。
林語到自己位置上，朝旁邊的錢瑜問，「發生什麼事了？」
同事吃驚地咋嘴，看着她，「我知道你對八卦不感冒，但也不至於與世隔絕一般吧！」
林語「嗯？」了一聲，同事立馬挨近些，小聲道，「快打開你的郵箱，我們都收到匿名郵件，內容十分刺激，整個部門都在議論這件事！」
林語在她目光注視下，不緊不慢打開郵箱，果然出現一封匿名郵件，點擊進去，一排極具衝擊力的文字文字赫然呈現在眼前——知名公司下屬做小三，另外下面還配了一張圖片。
酒店外，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男的長相看得很清楚，女的只有背影，身姿曼妙，不可言說。
林語點擊圖片放大，認出圖上的男子，不是趙先生還有誰?她盯着女子背影發獃，緘默不語。
「據說只有我們部門收到，你說我們部門也就十來個女生，誰會是圖上的小三？」
林語另一側的同事湊過來，認真分析，「身高起碼一米五，身材比例很好，大長腿顯眼，前凸后翹，還有這勾人的長發，單單這幾點就能排除許多人了。」
錢瑜認真盤算幾下，「大概還有五人滿足要求。」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還沒說。」
「長相，小三就算不是大美女，至少也得相貌中上，何況這個男人看起來就身價不菲，大概率是美女！」
兩人說到這裏齊齊看向林語，林語一僵，來不及說話，兩人雙雙搖起頭來。
林語突然陷入一個奇怪的想法，「自己長得很醜？」
錢瑜道：「林姐性子如此淡，別說做小三，怕是被男的摸一下臉都紅了。」
「是啊，這樣的女幹練穿不出那麼嫵媚的衣服。」
其實排除到這裏，兩人已經知道圖中的人了，只是心照不宣地沉默，同事一場，不能撕破臉皮。
她們這樣想的同時，卻也有不這樣想的人。
「我們公司居然還有這樣的人，長那麼大，真是長見識了。」辦公室另一邊響起一個聲音，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說話那人正好和王雪嬌不對付。
她身旁的人附和，「可不是嗎？簡直刷新三觀，枉我們讀那麼多年書，書里學到的竟沒現實精彩！」
同事們目光聚集過去，沒有人插嘴，純屬看熱鬧般，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林語下意識看王雪嬌的位置，空空如也，正當林語準備起身，王雪嬌踩着高跟鞋便從門口進來，那聲音響亮異常。
女子聲音更大了些，「哎，你們說照片上的人會是誰呢？我實在是想不出我們同事裏有這樣不要臉的人。」
「平日你不知幹嘛去，這都猜不出來，明擺着不是？」
林語認真觀察王雪嬌臉色，她除了臉色有些白外，頗為淡定，彷彿沒聽到如此刺耳的聲音。
女子輕蔑地「噓」了一聲，叫住王雪嬌，「雪嬌姐，你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嗎？」
王雪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溫聲笑道：「這我怎能知道，圖片而已，做做手腳輕而易舉，又何必當真？」
「我看不像，只怕是別人友情提醒。」
「你這樣認為我也沒辦法。」王雪嬌忽略女子，徑直去到自己作為。
女子心裏不快，正欲發作，王經理就出現在門口。他一路走來，一句話沒說，身上籠罩着一層陰影。
所有人明了，開始自己工作，氣氛微妙地回復如常。
林語嘆了口氣，搖搖頭，展開自己手中的文件。對於別人的討論她一概沒有參與，當提到她時，她也只是禮貌地微笑。
這種議論一直持續到下午，明面上沒人說，但林語總在洗手間聽到。
錢瑜聽了很多話看林語如此淡定，按捺不住湊過來，「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那麼大的事！」
「我的反應無關緊要，重要的事當事人的反應。而且我似乎起不了什麼作用。」
錢瑜想想也是，雖然自己忿忿不平了一上午，實質性的作用一點沒起，反而口乾舌燥，但是這個八卦的心怎麼就收不住呢？！
「我們都收到郵件，不知道王經理收到沒有？要是證實這件事，你說公司會怎處理？」
林語搖搖頭，錢瑜在辦公室里算是比較單純的人，說話也直白，「我實在是好奇是誰發的郵件，這明擺着是故意把事情鬧大嘛。」
即使對這件事心知肚明，林語依舊緘默不語，鬧得沸沸揚揚不是好事。
「小腦袋怎麼想那麼多東西，你工作完成了嗎？」
林語算是錢瑜的上級，她開口錢瑜自然是要聽的，乖乖放下杯子扎身電腦前，一副被迫視死如歸的感覺。
林語差點笑出聲。
林語整天都保持遠離議論聲的態度，終於在洗手間遇到了正主。
王雪嬌一如往常，其他人都收到照片，她肯定也不例外，但她的表現淡定得多，也沒有心虛的感覺。
「照片好看嗎？」王雪嬌笑着問。
林語沒回答。
「不過是些謠言罷了，你不會不明白吧？」王雪嬌看着林語，笑得很淡。因為是謠言，所以很可能是假的，只要一個反轉，不攻自破。
「只是謠言。」
「止於謠言吧。」
王雪嬌毫不掩飾的懷疑讓林語心裏一陣混亂，也難怪，她可是親眼撞見的，但是她還是覺得得為自己辯解一下。
「不是我。」
「呵。」王雪嬌似乎是聽了個笑話，甩甩手上的水珠，「人心隔肚皮，那可說不準哦，走了。」
林語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走出去。
他們部門裏面很多人都結婚，聽到小三這個詞十分敏感，平常暗潮洶湧此時一致對外，王雪嬌走過，眼色一個接一個地拋。
林語目睹王雪嬌的處境，無力出手阻止，只能做自己本分。
快到下班時間時，一個聲音傳進林語的耳朵。
「原來是趙瑞坤，鴻程集團的高管，我聽說他雖然三十好幾，卻結婚沒多久，孩子才三個月。」
此話一出，辦公室里幾乎同時寂靜下來。
「這人也夠慘的，結婚沒多久丈夫就出軌，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可不是嗎，我有個鄰居就是這樣，丈夫出軌后兩人離婚，她抱着幾個月的孩子投靠娘家，背地裏沒少受議論，日子不好過，上次見她，憔悴成什麼樣，看着就讓人心疼。」
目光如劍，全扎在王雪嬌身上。
「歸根結底都是小三惹的，我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姑娘家為什麼要做這種缺德的事」
「誰知到呢，人心難料。」對這種刻意說給王雪嬌聽的話，林語只聽一半，很快回到座位，她看看時間，發現今天原來如此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