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個小小的身影
趙岳蹲下來看著唐斯年：「怎麼回事？」他掀起衣袖一看，整條手臂都是紅疹子，恐怖如斯。
「他過敏了，學校的飯菜裡面有生薑。」許苜攙扶著唐斯年，感受到他想要把自己縮在一起，宛如一個嬰孩，在她的懷裡找了一個感覺安全的地方。
他那如琥珀般的雙眼，空洞無光，嘴裡喃喃著什麼，沒人知道。
趙岳看到這個情況，從兜裡面拿出手機：「趕緊把他送到醫院裡面，你們幾個先把他抬下去，我去找個老師把他送到醫院。」
他撥打了一個號碼，站到一旁：「喂，蔣老師？我這有個學生過敏了，情況很糟糕，我看你今天沒課了，能不能把他送到醫院？他的樣子估摸送到校醫那裡沒什麼用......哎，好好好，我們現在就過去，麻煩您了...哎，好好好。」
他掛斷電話轉身：「宋詞和堂元把斯年扶下去，班長一跟著一起去。」
許苜抱著如嬰兒一般無助的唐斯年，差點掉了淚珠子，帶著哭腔說道：「趙老師，我也去行嗎？他的情況我了解，他害怕打針。」
這種情況下，趙岳也沒辦法，只能答應了。
蔣老師把車停在校門口，看著他們往這邊來：「哎？怎麼這麼多人啊，這車也坐不下啊！」
「沒事的蔣老師，唐斯年和趙老師他們坐你車上，我和宋詞打車就行。我們主要是害怕趙老師一個人忙不過來。」宋華年連忙解釋道。
趙岳把唐斯年扶到後座上，讓許苜和他坐一起。關了車門，對米立粒和張堂元說：「你們兩個都是班委，情況特殊，我帶著班長去，你們在學校管好班級。」
「放心吧，趙老師。」張堂元站直了身子，就差來個來個敬禮了。
「你們去吧，班裡我們會看好的。趙老師，別耽誤了時間。」米立粒點頭說道。
趙岳坐到了副駕駛座上，蔣老師開車率先離開。
宋詞和宋華年在校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火急火燎的坐上去：「師傅，跟著前面的那輛車！」
司機納悶，怎麼兩個重點高中的學生這麼幼稚，學著電影裡面的玩尾隨？這是捉小三還是捉賊呢？
他剛想開口教育一下他們，讓他們知道現在是一個和諧的社會，要做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宋詞直接吼道：「能不能開車！前面那輛車都沒影了！有點職業道德行嗎！」
「中！中！中！」司機被嚇得一哆嗦，家鄉話都宋詞嚇得蹦出來了。連忙踩著離合，跟了上去。
唐斯年被送到了急診科，醫生看著這架勢被嚇了一跳。這知道的明白他們是來看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鬧事的。
醫生拿著聽診器確定他的心率沒問題問道：「這怎麼回事？」
「食物過敏。」
「什麼時候，吃的什麼，對什麼過敏？」
「中午的時候，學校的紅燒肉，對生薑過敏，是不小心吃到了。」
唐斯年軟弱無力的靠在許苜身上，淡淡開口。
醫生確診之後，開了幾瓶點滴讓他躺在病房裡吊著。
許苜坐在一旁看著他，看著他漸漸熟睡的樣子，有些心疼。她輕輕地握住唐斯年的手，卻不敢太用力，生怕弄醒了他。
熟睡中，唐斯年可以毫無知覺。但是醒來之後，有的只是痛苦和痛感。
她怎麼忍心看著他喜歡的男孩，那般痛苦，那般難受？
「趙老師，您通知唐斯年的家長了嗎？」宋華年問趙岳，沒有感覺到自己身旁的男孩眼中閃過的冷意。
「剛剛在車上就已經通知過了，估摸著這會兒是快到了，我出去接接他們。」趙岳剛準備打開門，門就被外面的人猛地推開，重重地砸在牆上，發出沉重的「咚」一聲。
宋天林和唐韻走進來，腳步有些慌亂，直奔著躺在床上的少年走去。
「斯年？斯年？」唐韻看著兒子躺在床上，嘴唇發白，有點手足無措。
許苜連忙鬆開手，站起來，有些拘謹的喊了一聲：「阿姨，唐斯年沒事了，醫生說輸完點滴再休息一下就可以。他剛剛睡著，您不用擔心。」
唐韻聽到這番話，深呼一口氣，恢復從前端莊的樣子，細細的將許苜打量了一番：「謝謝你了小姑娘，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的。」許苜的臉有些微紅，像是初春時剛長出的桃花那般，嬌柔粉嫩。
「你叫什麼名字？」唐韻帶著笑意問道。
「我叫許苜。」
唐韻愣了一下，不過瞬間又恢復了原態，眼裡有多了一絲溫柔：「好，這個名字好。」
她聽唐斯年說起過，他認識了一個叫做許苜的女孩。那個女孩看上去柔柔弱弱，實際性格要強，尤其是拿起小提琴的時候，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個地方。那閃閃發光的樣子，讓人離不開眼。
今日，算是見到了。
宋天林得知唐斯年沒事之後，眼睛四處瞄了瞄，看到了站在角落了的宋詞。原本慈祥的臉上瞬間滿是憤怒，大步上前，抬起手。
隨後，一個清脆的聲音。
「啪！」
宋詞捂著臉，感覺一股熱氣從鼻子里冒出，用手抹了一下。
是血。
宋華年和趙岳都呆住了，誰都沒有想到宋天林會有這樣的舉動。
「我說過讓你在學校裡面看著弟弟！讓你好好看著他，你可倒好，把弟弟看到學校裡面！你說你這做哥哥的算什麼！」宋天林不停地用手搗著他，甚至將擦鼻血的手都拍了下去。
隨後抬起手，又一個巴掌落了下來。
這次，落在了宋華年的臉上。
這次力度明顯小了很多，卻依舊在宋華年那張小小的臉頰上，呈現了一個完整的手印。
宋華年閉著眼，臉偏向了右邊。她伸開雙手，一副母雞護雞仔的架子擋在宋詞前面。
左臉，是火辣辣的疼。
趙岳這才真的反應過來，上來攔住宋天林：「宋詞爸爸，你這樣做就不對了。怎麼能打孩子呢？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唐韻也走過來：「你怎麼能打孩子呢？宋詞又不知道斯年過敏。」她看向宋華年，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沒事吧？」。
宋詞抬手把她打下去，聲音冷冷地：「用不著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