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突如其來的溫柔
「說句實話，在遇到宋詞之前，我從未如此細緻的去觀察任何一個人。」宋華年指了一下頭頂：「他這裡只要是豎起一小撮頭髮，絕對是早上慌慌張張沒有梳頭髮。」
唐斯年看著手裡的百事可樂，想起冰箱裡面有一層是專門用來放可樂的，不禁苦笑：「那這百事也是他愛喝的吧。」
「對，他每次打完籃球，喜歡喝這個。雖然知道運動完不能喝碳酸飲料，但是他這個習慣好像改不了。」
「班長，你對他......是什麼感覺？」
唐斯年背靠著欄杆，看著宋華年的側顏。
「我之前一直以為一見鍾情是表達對一個人喜歡的最美好的形容，後來翻閱書籍的時候，看到了驚鴻一瞥這個詞。當時只是感覺，一個人究竟好到什麼程度，才能輕輕一瞥就喜歡上了。不過也只是多看了那個詞幾眼，但它沒有代替一見鍾情的感覺。」宋華年杏眼微眯，風清爽而緩和，將她的頭髮吹起，似少女的裙擺，隨風搖曳。
「後來看到了從天而降的宋詞，我只是聽見身後一聲巨響，回眸一看，才感覺驚羨。原來世界上有如此好看的人，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就忽然明白了驚鴻一瞥這個詞語的妙。不過輕輕一眼，他就成了我所喜歡的人，願意用心觀察了解的人。」
什麼一見鍾情，見色起意都是狗屁。
宋詞這輩子都不知道，他那一跳看似輕描淡寫，卻不偏不倚，剛好跳進宋華年的心裡，就再也離不開了眼。
青春中多少人擦肩而過，又有多少人在高中抓住青春的尾巴，談一場所謂的戀愛。戀愛屬於那些敢於說戳破的人，而那些默默暗戀的人，有的卻是不為人知的辛酸。
默默在背後看一個人，一看就是三年。最後少年少女成了別人的，也只能說一句：「他是驚羨我青春歲月的人，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這是，青春的遺憾。
「那真的很好，但是為什麼不告訴他？」唐斯年開口。
宋華年樣樣不差，怎麼會沒有告白？他感覺，宋詞甚至都有點配不上宋華年，太過於囂張跋扈。
那眉目如畫的女孩，怎麼會喜歡上他？
宋華年細細想了想，許久開口：「大概是因為膽怯吧，像現在這樣還能夠沒事聊聊天，像朋友一樣開開玩笑還是可以的。如果告白被拒絕了，待在一個班級裡面，即使他覺得無所謂，我還是會感覺尷尬。」
這就是女生的小心思，知道告白會被拒絕。所以寧可做朋友，也不願意離開他的生活圈。像朋友那樣去了解他的一點一滴，也不要做個局外人，看著他和別的女生嘻嘻哈哈，連他們笑的什麼都不知道。
「班長，有沒有想過，他會喜歡你？」唐斯年說話的語氣像是在試探，他能看出每一次說道關於宋華年的時候，宋詞便會在無意中憤怒，甚至肯定宋詞喜歡宋華年。
「我？」宋華年指著自己，瞪大眼睛，自嘲地笑了：「別開玩笑了，他那樣一個閃閃發光的男孩，怎麼會喜歡上平凡無比的我？我連和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不對了惹他生氣。」
這樣的，小心翼翼。
暗戀，是最痛苦的事情。互相暗戀，是最傻的事情。
唐斯年笑著笑著，突然彎腰把剛吃的飯吐了出來，宋華年看著他不對勁，扭頭看見地上的一灘污穢。
唐斯年還在吐，宋華年伸手拍著他的背，有些急了：「怎麼了？學校的飯菜應該是沒問題的啊，都是經過嚴格把關的。你怎麼樣了？」
唐斯年用手撐著膝蓋，表情很是痛苦。
胃部不斷傳來疼痛的感覺，手上也開始有密密麻麻的小紅疹子。
「你怎麼了？」宋華年扶著他，看了看周圍反應過來是在天台上面，教室在樓下，自己去叫人幫忙的話，擔心唐斯年自己有事。
宋華年見他吐完了，扶著他坐到一旁，遞了一包紙巾：「你先坐在這裡等等，我去找人上來，聽話啊！」
宋華年跑到教室裡面，速度有點兒快，感覺自己也有點兒呼吸不上來的感覺。她撐著門框，喘著氣說：「Lucky，唐...唐斯年在天台上面吐了，身上也有許多紅疹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們快上去看一下，我去叫老師。」
說完，轉身就準備往辦公室的方向去找。
宋詞拉住她的手臂，由於慣性，宋華年後退幾步跌進了他的懷裡。
「辦公室太遠了，你已經很累了。你跟著他們去天台看著，我去找老師。」宋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宋華年紅著臉抬頭：「好。」
幾個人一同來到天台，許苜第一個衝到唐斯年身邊：「斯年？怎麼回事？」
唐斯年只是不停地撓著手臂，抬頭看著他，臉上依舊掛著爽朗的笑意：「我沒事啊，你們怎麼都上來了？上來透氣嗎，今天的天氣很不錯的。」
那語氣清淡的，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
許苜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灘污穢和檯面上還未來得及收拾的飯盒，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你是不是又吃到生薑了？你對那東西過敏你忘了？」
宋華年想起來，剛剛唐斯年在吃飯的時候，吐在紙巾上的東西。她當時還開玩笑說了一句：「你不吃薑啊，不過我們學校的紅燒肉裡面還不少。有不少同學把它當成肉吃過，還以為食堂的阿姨怎麼那麼好心，那麼大一塊肉。」
唐斯年搖了搖頭：「我沒事，剛剛吐過了，感覺好多了。」話雖如此，手上撓癢的動作不斷加重，額頭上滲出很多冷汗。
許苜拿紙巾幫他把汗抹掉：「你都成什麼樣子了，還逞強呢！」
張堂元遞過來一瓶礦泉水：「給，先漱漱嘴吧。宋詞去辦公室叫老師了，你先等一會兒，趙老師馬上就來了。」
宋華年站在一旁有些拘謹，雙手握在一起，暗暗祈禱著什麼。
正緊張時，一隻手覆蓋在她的手上：「沒事兒了，錯不在你。」。
她轉身，宋詞站在身後，眼神溫柔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