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羊的反抗點燃了狼的原始獸性

第四章 羊的反抗點燃了狼的原始獸性

今夜,是虎子進光明監獄過的第一個晚上。

痛和屈辱使得他無法入眠,他開始想念家鄉,想念自己的阿爹和阿娘,還有他深愛的春香。

天亮了,所有的囚犯被趕到了採石場幹活。

由於一夜未眠,虎子疲憊不堪,看起來老了十歲,一夜之間頭髮露白。

「喂!986,你的工具!」管工是一個紋身壯漢,他叫鮑虎,判了18年刑,犯的是故意傷害罪。

虎子接過工具,那是十三斤重的鐵鎚,平日這分量在他手裡那就是輕若無物,如今卻如此地沉重。他步履蹣跚,搖搖晃晃隨著其他囚犯走向一個山頭。

這山頭全是岩石,先是用炸藥炸踏,然後囚犯將大塊的岩石敲碎,用簸箕、推車送上卡車裝走。

按組分配,每天必須完成配給的任務。虎子分配在第108組,組員十人,正是他宿舍里的十人。當然,這是經過上頭有意安排的。

「鐺鐺鐺……」

虎子知道自己面臨的境地,一切反抗都是徒勞,命運本領就掌握在他人手裡,人生榮辱富貴早已設定,他只能沿著這道軌跡行進。他掄起鐵鎚開始砸石塊,開始的時候覺得渾身無力,但干著干著,他發現使力幹活會暫時忘記痛苦,他不想自己這麼難熬,他要爭取好好表現,早點出獄見到春香!

所以他拚命地干,拚命地砸,似乎所有的不幸和不公可以用鐵鎚砸碎。

太陽像一個火球,囚犯像是烤肉,每一個囚犯都被烤得油滋滋的。虎子身上留出的汗水都可以按斤來算,汗水流過浮腫的右臉頰痛疼不已。

……

「開飯了!」

隨著一聲喊,幾百名囚犯呼啦一聲,扔掉工具就往飯點跑。

一人一個鋁飯盆和一個勺子,排著長長的隊伍,好不容易輪上虎子,飯菜看似還行,能夠從青菜里挑出幾條肉絲,飯卻是可以管夠的,還有一碗清水湯。

幾百號囚犯端著飯盆,盡量找有陰涼的地方坐著吃,但這種福利自然輪不到虎子,幾乎都是那些牢頭和老資格的囚犯佔了。

「喂,安龍,過來!」

虎子見有人叫他,扭頭看去,卻是那可憎的曾一平,真露出猙獰的笑看著他。他們那一組宿舍里的另外9人全都在,麻臉大哥楚飛低著頭在吃飯。

虎子不得不過去,只要還在這裡,他的命暫時還不是自己的。

「知道規矩嗎?」曾一平沖虎子吼了一聲。

虎子搖了搖頭。

「那我告訴你,所有新進來的囚犯,第一天的飯菜要孝順給大哥吃,現在知道嗎?」

虎子皺了皺眉,將還沒動過的飯盆遞了過去。

曾一平接過飯盆,將菜夾給了楚飛,將飯分給了另外幾人。

虎子一言不發,悶頭回到山頭,掄起鐵鎚鐺鐺鐺砸石塊。

烈日當頭,整個採石場響起了他砸石頭的聲音,引得數百名囚犯投注目光看,議論紛紛。

「這人怎麼不吃飯?」

「大概是新來的唄……」

晚上,虎子累得渾身無力,極度虛弱,加上一天沒吃東西,他感覺大腦嗡嗡作響,開始出現幻覺,眼前冒著星光。

「安龍,過來。」曾一平在叫虎子。

虎子默默走了過去。

「今天蚊子比較多,你來捉蚊子,至少要捉十隻!聽清楚了嗎?」

「怎麼捉?」虎子問了一句。

「你奶奶的,你傻啊?捉蚊子自然用手去捉,然道用屁股去夾嗎?記住,十隻全部要活的,不能缺胳膊少腿,不能使用雙手。沒有完成,懲罰是喝咖啡。明白嗎?」曾一平惡聲惡氣,臉上儘是嘲弄之色。

虎子自然不知道什麼是喝咖啡,想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也懶得去問。房間光線不強,加上右眼腫得跟熊貓一眼,只有左眼還能去看,這哪裡能夠發現蚊子?即使發現了,用手又怎麼能捉得到?

虎子就像一個傻子,捏著手指,看到哪裡嗡嗡響,就伸手去捉。

楚飛、曾一平、聞曉峰、肖明、蔡保、葉秀、甘日平、車管易、高步生八人,就像看猴把戲一般,不時發出肆虐地狂笑。

直到所有人哈欠連連困意上來,虎子依然在宿舍里蹦蹦跳跳,別說捉到蚊子,連一條蚊子腿都沒有碰到,倒是摔了一跤,正好倒在楚飛的身上,虎子嚇了一跳,慌忙爬起來。

楚飛哈哈大笑:「干你娘!等你捉到蚊子,老子都要被蚊子吸幹了血,滾!自己去弄咖啡喝!」說罷,狠狠地在虎子屁股上踢了一腳。

肖明嘻嘻一笑:「知道怎麼喝咖啡嗎?若……」指了指廁所的蹲式馬桶,說道:「馬桶里的那些黃垢看見了嗎?用勺子自己去刮下來泡水喝!」說完又是一陣笑。

虎子站著沒動。

「你他娘的想抗拒嗎?」曾一平把衣服一脫,光著膀子,就要動手來打。

虎子顫顫巍巍,拿起自己的水杯和勺子,走到廁所里,蹲下來用勺子把馬桶里的黃色污垢颳了下來,然後倒上開水,慢慢喝了下去。

楚飛九人又是爆發出放肆的笑聲。

……

虎子躺在床上。

「香,你在哪裡,我怕我挨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能不能熬下去……」

虎子眼裡的淚水就像珍珠,一滴一滴地掉,枕頭濕了一片。

一個月過去了。

「哐當」牢房門被打開了,門口站著一位獄警,「735,有人來看你了!出來一下。」

735是楚飛的代號,聽到有人來探監,不由的眉頭一皺,但還是走出了宿舍。

楚飛跟著看守,經過一道有一道的鐵門,走進了一間探監專用的小房間,隔著防彈玻璃,外頭站著一人,膀子粗圓,滿臉橫肉,一身便裝。

楚飛拿起電話聽筒:「曹警官,你來見我,大概是為安龍這小子來的吧?」

玻璃外之人正是曹德彪!

「你知道就好,如今他過得怎樣?」

「這小子麻,還蠻聽話,叫做什麼就做什麼,說實話,還真找不出什麼毛病來……」

「你這什麼話!楚飛,你連這事都搞不定,你怎麼混老大的?」

「曹警官,我弄死他倒也不是不行,但我的刑期還有三年,為這小子我再坐他二十年,這買賣好像不大合適吧?」楚飛呵呵笑道。

「楚飛,如果你把這小子辦了,別的我不敢說,但我至少可以找人給你減刑一年!」

「曹警官,我把他辦了,不加重我的罪還能減刑?呵呵,這……好像不大可能吧……呵呵。」

「告訴你,這裡的監獄長是我們陳所長的同學,法院的方院長是陳所長過去的領導,你說能不能?楚飛,這事你辦不到也得辦。否則,別怪我今後不照顧你!十天後,我等你消息!」曹德彪把電話一掛,甩手走了。

……

「安龍!」

「到!」虎子臉上帶著笑,畢恭畢敬走到曾一平面前。

「安龍,今天是你滿一個月的時間,根據這裡的規矩,我們要慶賀一下。」

「哦,怎麼慶賀法?」虎子依然在笑。

「」當然是卡拉OK啊!」曾一平笑得有些邪惡。虎子心裡有了預感,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兄弟們,為了慶祝安龍入伙一周月,今晚卡拉OK!來呀,準備伺候!」楚飛哈哈一笑。此時肖明不知哪裡找來一隻啤酒瓶,跑到廁所里灌滿了水,瓶口上系了一根細繩,興沖沖跑回來,交給虎子。

「跟你說一下規則,把繩子拴在你老二的鐵帽子上,唱生日快樂歌兩百遍!哈哈哈哈…….」肖明露出一口黃牙,笑得一臉猥瑣。

「快啊!還磨蹭,是不是找打?」曾一平歪著脖子,努著嘴,作勢要動手。

虎子默默地接過瓶子,他脫下褲子,將繩子系在了自己的生根上,瓶子往下一垂,扯得生根一陣痛。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虎子笑著、唱著,兩隻手打著節拍……

當他唱完兩百遍生日快樂歌的時候,他的老二已經扯得都快有一尺長……。

……

探監室,隔著玻璃。

「楚飛,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找其他人做,不過以後就……」曹德彪帶著威脅的口吻。

「曹警官,我們真的儘力了!這小子好像不是人,一點尊嚴都沒有了,你就是讓他去吃一堆狗屎,他都不帶眨眼的!我怎麼下手嘛?我總不能直接上去掐死他。」楚飛苦著臉說道。

「嗯……好!我來加一把火,這次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這也是最後一次機會!」曹德彪陰沉著臉。

……

五天後,晚上九點多,虎子蒙著頭在睡覺。

「哐當」獄警開門的聲音響起,獄警在門外喊道:「986,有人來看你了!」

虎子楞了一下,聽得有人來探監,不禁心中一喜,不周城裡除了春香就沒有其他熟人朋友,而且剛剛不久前滿了一個月,應該是春香來看自己了!

虎子激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匆忙穿好衣服,跟著獄警一路來到探監室。

當虎子見到玻璃外之人時,虎子不禁睚眥欲裂!自己身陷囹圄皆拜此人所賜,所遭受的巨大侮辱也皆為此人所相關!他與此人之仇比海還深、比山還高!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飲其血!

玻璃外之人自然是曹德彪!

曹德彪呵呵一笑,指了指話機上的聽筒。

虎子咬牙切齒,忍著巨大的仇恨,從話機上拿起聽筒。

「安龍,別來無恙啊?呵呵……」

虎子一言不發。

「安龍啊,前幾日我和另外兩位兄弟去見了你的未婚妻葛春香,呵呵……」

虎子心一顫,喝道:「王八蛋,你想怎樣?」

「呵呵,沒有怎樣,就是我和兩名兄弟和你的葛春香一起玩了一晚上,嘖嘖嘖,真帶勁啊!還真是回味無窮!」

虎子心都揪緊了:「混蛋!你說什麼?」他的手開始發抖。

「哦,我說我和兩位兄弟替你照顧了一下你的未婚妻葛春香,哎呀,真是舒服啊,我們一遍又一遍地做,葛春香那叫聲啊,真是令人難忘!哦,對了,我手機有一段視頻,你看看就好,呵呵……」

曹德彪掏出一部手機,打開視頻,將手機橫著貼在玻璃上。

手機視頻里,春香身上被剝得精光,雙手反綁,嘴裡塞著布團,曹德彪、楊光泯、王富貴三人一絲不掛……春香掙扎著,反抗著。但一頭羊在三隻狼面前,一切的掙扎只會更激發出狼的原始本性,結果只會遭到更為瘋狂地報復與蹂躪……

虎子把話筒一扔,大吼一聲:「曹德彪!」

「噗!」虎子一口鮮血噴出,人緩緩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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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活著還是該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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