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轉性

「呀呀呀，幾位客官，真是驚為天人吶！」三人剛剛踏進一家酒樓，一個佝僂身影的小二便熱情的招呼起來。

雪塵已經見過了那位救了自己的冷幽仙子，這位冰山美人真的是冷心冷性，面對雪塵的拜謝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只是漠然簡潔的概括出他現在的狀況。

「修憶皆損，余者無礙。」

當時聽完這句話后，雪塵不禁一陣啞然，這「修憶」莫不是她對修為與記憶的簡稱？這仙子是有多討厭說話？站在一旁的溪葉則是看著雪塵略有痴相，臉上明媚依舊。雪塵腹誹，看來這仙子應該就是這樣淡漠的性子，真是無愧「冷幽」二字。正這樣胡亂想著，雪塵的肚子又嘹亮的嗷了一嗓子，一陣尷尬瞬間蔓延，溪葉捂著小嘴咯咯的笑了起來，音芷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雪塵微覺窘迫，撓撓頭，立馬跟了上去。

「哎，你們這是去幹嘛？」溪葉見兩人突然離去，大聲叫道。

「當然是去吃飯啊，溪葉姑娘。」雪塵一副「這還用問嗎」的表情。

「二師姐是這個意思嗎？」

雪塵沒有回答，前面的音芷也沒有回答，更沒有停下腳步。於是三人便這樣踏進了這家內里粉刷得通紅的酒樓，就算現在不是吃飯的時辰，酒樓里沒有什麼食客，看著也十分紅火。而這個酒樓，巧了，就是雪塵一開始坐著的巷口旁的酒樓。上來招呼的小二，更巧了，正是之前趕他走的那個人。一看到這老夥計，雪塵來了精神，笑眯眯的走過去，和藹的拍了拍他佝僂的肩。

「小二，還認識我嗎？」

「呦，瞧您說的，我哪認識您這麼俏的公子啊。看三位的打扮與氣質，是仙山上的仙家吧？」

雪塵滿意的點點頭，沖他豎了個拇指，「有眼力，老夥計。」

這中年小二樂呵呵的挫著手，也不繼續客套，引著三人來到了一間隔間里，倒好茶等著溪葉點好了菜便出去了。

隔間里擺滿了淡黃色的蘭花，與紅色的桌椅相襯，再加上那鏤空的屏風，垂落的珠簾，倒是雅緻。雪塵端起茶杯抿了幾口，嗅了嗅空氣中飄來的蘭花香一臉欣喜。

「想不到你竟然是個開朗的性子。」見他這樣，溪葉忍不住調笑道。

「那你以為我是怎樣的性子？」雪塵放下茶杯，趴在桌上隨意的答著。

「我以為好看的人都是冷性子。」

雪塵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音芷，溪葉這是在說她，可她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根本沒有聽人在說話。

「你不要看我師姐，二師姐雖然看起來清冷，但是她只是不喜歡說話罷了。」

「所以是冷幽仙子？」

「你這樣理解也行，對了，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你總得給我們一個稱呼吧，不然我們該怎麼叫你？」開心小說www.kaixinxs.com

雪塵手指在桌上不停的敲打，看著有些煩躁，每當他在腦海里想搜尋自己名字時，有一句話，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半句話，一直在腦中徘徊。

「最是凡雪……最是凡雪……算了，我實在記不起後面為何，你們就叫我凡雪好了。」

「凡雪。」

音芷輕聲念了一遍，嘴角微微帶笑。雪塵與溪葉驚訝的相互對看了一眼。雪塵只是好奇，這位冷幽仙子似乎也不是特別清冷啊。溪葉則是沒想到，音芷竟然會開口，還帶著笑意。

「菜來啦！幾位，慢用！」

小二上菜的吆喝聲打破了這突如其來的短暫沉寂，雪塵迅速拿起筷子，毫無形象的吃喝了起來。溪葉回過神來，看他這倒灌式的吃法，怕他一口氣接不上，要把自己給噎死。

正打算提醒他，不想音芷卻又開口說了兩字：「慢食。」

誰知音芷剛說完，雪塵就一陣劇咳，感情還是立馬就噎著了……音芷眉心微皺，手下微張，一股柔和的風繞著雪塵盪了兩圈。雪塵當下便覺得氣脈通暢，就此止住不咳。溪葉這下驚得小嘴都合不攏，她看了看自己的師姐，又看看道謝的雪塵。音芷的臉上還是那樣漠然，與她平時的樣子無差，雪塵則繼續進食，不再那樣吞咽。

「我說，你後面打算怎麼辦？」溪葉覺得自己有些口乾，需要喝點茶水。

「跟著你們啊。」雪塵不假思索的回答。

溪葉一口水噴出，雪塵停下來，幽怨的看著她。好好地魚肉都沾上了她喝的茶水，音芷也看著她，臉上依然沒有表情。

「你怎麼能跟著我們，我們可是下山除魔的，很危險。你剛撿回一條命的人還不好好惜命，趕緊恢復記憶回自己仙門去。」

「才吃一頓飯就想趕我走啊？我現在修為記憶全沒了，要是之前殺我的人再來怎麼辦？我這麼好看，你們忍心看我死嗎？」

雪塵這話聽著有些無賴，溪葉開始覺得自己已是哭笑不得。音芷掃視了一下桌上的飯菜，起身往外走。

「你看，師姐怕被你賴上，都被嚇走了。」

雪塵拿起桌上擦拭的布巾，擦了擦嘴上的油膩，糾正道：「你師姐這是同意我跟著你們。」

說完他便搖搖頭，一副對溪葉很失望的樣子，追著音芷顛顛的跑去。

溪葉看著這狼藉的一桌，茫然的扔下一錠銀子，失神自語：「長得好看很了不起啊？二師姐這是要轉性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