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觥籌交錯鹿鳴宴（二七）
底下的人起身後也依次落座，都在不著痕迹地打量著往主座上走去的沈維楨，眾人互相交換着眼神，沈太后居然讓沈五姑娘於其同坐，看來傳言都是真的，沈太后委實疼愛這個小庶女。
沈維楨感覺得到眾人打量的目光平穩著心神落座，大方的把花容月貌露出，由著眾人打量。
宴席上的眾人這才看到了傳說中的沈五姑娘的樣貌，都忍不住愣了神的看着高座上的少女，原先顧忌著沈太后而偷偷打量的目光消失不見，因為看到這樣的絕色都忘了再去遮掩。
少女穿着鵝黃色的小襖，頭飾衣着皆素凈，但絲毫不掩其美，反而讓人覺得淡雅出塵。膚若凝脂，細眉彎彎，微垂着眼睫，都說燈下觀美人別有一番風味，往日裏不覺，現下才發現滋味。眾人只覺得這沈五姑娘當真是世界少有的絕色，女子都忍不住愣神的顏色無怪乎沈太后疼愛。
少女似乎察覺到了大殿裏一瞬的安靜，緩緩抬起了眼瞼，微微抬起的眼睛長睫微顫，像是破繭成蝶時的剎那芳華。
眼裏反射著燭火的光亮，臉色在燭火掩映下有些蒼白，讓本就奪目的玉顏又添了無限風姿，這雙眼睛正是畫龍點睛一筆。乾淨，清澈，不染塵世，用最好的詞語都無法形容這水汪汪的眼睛。
不知是誰倒抽了口氣，引得眾人回了神，一干人這才知道收回目光，看到沈太后並無不悅，又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沈太后比較滿意眾人的反應，楨兒本該如此奪目，就該讓人捧著愛着。
「諸位不必多禮，本就不是什麼重要場合，大家只管盡興便是。」沈太后喚上了早就待在一旁的舞女開宴。
音樂聲響起，在輕快的樂聲掩蓋下，傳來了竊竊私語聲，沈維楨同沈太后高坐於上，她實在是聽不清眾人在說什麼，便也放棄了。
其實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場面自己心裏極其緊張，生怕出錯，而且現在還坐在這麼顯眼的位置。但看到眾人和從小到大看慣了的驚艷目光一樣時，沈維楨突然覺得有些無趣，她也不想再看其他人了，反正都不認識，只看着從來沒見過的中央舞女輕快的舞姿。
沈維楨聽不到眾人在說什麼，蘇泊安卻聽得一清二楚。蘇泊安自眾人呆愣的看着沈維楨時臉色就有些不愉，手裏緊緊攢這酒杯，手骨泛白。
「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沈五生的這般好看，竟然和顧二不分上下，上京里居然一點傳言都沒有！白白錯過了這樣的美人兒！」
公子堆里一位公子說完眾人都往顧家席面上看去，顧二姑娘居然沒來，眾人有些遺憾，還想比比看誰更美呢，但又看到沈維楨后又滿意了起來。
「可不是，怪不得這些年藏着，不然沈家的門可是要踏破了。哎呀，往後啊，太後娘娘的宮裏怕也是要熱鬧起來了。」
「看來上京第一美人兒的稱號要多一位了，」說話的公子又看着沈維楨，忍不住嘆道道：「居然和顧二不分伯仲，我原本以為顧二已是世間少有了，現下又出來了個這樣的美人兒……」
沈決明從來都知道自己妹妹漂亮，看到眾人的反應后極其滿意，這才是他沈家的姑娘。得意洋洋的轉頭準備給蘇泊安吹噓一下，剛準備開口就看到蘇泊安陰沉沉的臉色，嚇得一哆嗦，立即往邊上坐的遠了些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泊安，你怎麼了？」
蘇泊安沒理他，陰惻惻的看了幾眼剛剛說話的幾個人，記住后才放下酒杯收回視線。
那幾個說話的公子頓時覺得周身好像涼颼颼的，都忍不住往周邊看去，沒什麼怪異的東西，又開始閑聊起來。
蘇泊安扭頭剛想和沈決明說話，結果看到剛剛還在邊上的人現在和他隔了幾座遠，都滑到桌案邊緣了，「老二，你幹什麼？」
沈決明看他臉色還有些陰沉，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還不是被你嚇的！
「我……我這不是想吃這道菜嘛。」沈決明趕緊拿起筷子指著身前的菜肴。
「你想吃不會讓人給你布菜？」蘇泊安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你過來，爺同你說事兒。」
「說什麼？」沈決明看他神色像是有所緩和便又坐了回去。
「爺又不吃人，你那麼害怕做什麼？」蘇泊安上前給沈決明倒了杯酒，「這麼多人看着你五妹妹你就沒什麼想法？」
「想法？什麼想法？」沈決明攔著蘇泊安拎酒壺的手，「五妹妹這樣奪目不好嗎？畢竟是我沈家人。」
「你這樣想不對啊，」蘇泊安把酒杯放到桌案上，「老二，你看看他們盯着你妹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
沈決明轉頭看向剛剛八卦他妹妹的幾個公子哥，「好像是啊？」那幾個公子哥時不時的就把眼神放到沈維楨身上，沈決明有些遲疑的收回目光。
「就那幾個歪瓜裂棗還敢覬覦你妹妹？你就不怕你妹妹被騙走了？」蘇泊安循循善誘。
「嗯？有點道理。」沈決明放下酒杯，「你說得對，他們幾個配不上我家妹妹。」
看到沈決明上道，蘇泊安漏出欣慰的目光，「不止那幾個，爺看整個京都沒有配得上你五妹妹的。」
當然，除了爺。
「泊安，你在打什麼歪主意？」沈決明想過來了，感覺有點不對勁，懷疑的看着蘇泊安。
「爺哪有打什麼主意，還不是為了你着想。」喲，這二傻子居然還有點腦子嘛。
沈決明才不信，他蘇泊安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一個姑娘了？「你少騙我，你說實話，你對我五妹妹是不是過分關注了？」沈決明說的隱晦，蘇泊安應該不會看上自家五妹妹吧？他向來不近女色……
「你瞎說什麼？」蘇泊安剛拿起酒杯就「咚」的一聲放到了桌子上，「你想太多。」
看到蘇泊安略有波動的情緒，沈決明一嚇，覺得有點可疑，但又不敢多問，「是嗎？」
蘇泊安傾身端了身前小碟子裏的胡蘿蔔「哐當」一聲放到沈決明面前，「沈老二，爺覺得這道菜不錯，你嘗嘗。」閉嘴吧你！
沈決明看出了他言下之意，立馬夾了一筷子胡蘿蔔。太狠了，明知道他不喜歡吃胡蘿蔔還讓他吃，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