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5 麻煩來了

「其他人怎麼樣了？」，新月關心道。

「凱文他們都沒什麼大礙，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煩，這次行動和地獄火方面發生了正面衝突，議會裡正在啟動對我們的審查，負責人是福克斯議員，他是個鴿派人士，熱愛和平，向來抵制非必要的戰爭。」

新月聽完巴頓的話，踱步到窗邊，抬頭望著天空，悠悠道：「我也熱愛世界和平，但我們從來不知道他們的想法。」

「他們是一些追求權力無限大，熱衷統治的瘋子。」

巴頓以為新月博士口中的「他們」是指地獄火軍團。

新月從窗邊轉身，看了看時間，回到儀器前面，開始收拾檯面上的物件，將一些研究稿件和資料整理進一隻精緻的手提皮質公文箱里，一邊對巴頓說：「那塊晶體已經被移送到阿爾伯特實驗室了，我今天就要過去，沒有我，他們准得搞出亂子，沒人比我更了解粒子物理。」

巴頓沒料到新月這麼快就要走，看了還昏迷不醒的寧斐，著急往前走了兩步，「那他怎麼辦，沒有你可不行。」

新月在儀器的操作台上迅速輸入一連串指令，低著頭道：「納米機器人修復程序是自動執行的，會通過癒合進度來自行調節，只要保證這台機器不斷電，然後給他補充人造營養液，畢竟他可不能充電......」

指令輸入完畢，新月拍了下手，如釋重負，抬頭卻看到巴頓一臉為難，連忙拍了拍巴頓肩旁說：「找個漂亮女護士來做這些吧，問題不大！」

新月博士開門離開了病房，去換衣間脫掉了醫療人員的白色工作服，換回休閑便裝。

過沒幾分鐘，巴頓聽到病房外地板「噔噔噔」的聲音傳來，門鎖轉動，新月博士又回來了，換了一身裝扮，帶了一頂鴨舌帽，短外套，從頭到腳，時尚靚麗，不說的話，別人很難想到會和科學家的身份掛鉤。

「忘了拿手提箱」，新月快步走到操作台邊，拿起手提箱，轉身快步又要走。

「我送送你」，巴頓連忙跟上新月的腳步。

坐了電梯，一直下了聯盟基地醫院的樓，在門口站了1分多鐘，似乎沒有人來接，巴頓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麼去，需要幫忙嗎？」

新月用手遮著額頭陽光，向一側方向眯著眼睛望了望，「謝謝，不過不用了，我的車來了。」

巴頓也向那個方向看去，似乎戴著墨鏡看得更加清晰，有一輛火紅色跑車從遠處開過來，駕駛位上沒有人，也沒有高功率燃油發動機的轟鳴聲，只有電機轉動的滋滋聲，是一輛完全電氣化的自動駕駛汽車。

車輛在新月面前緩緩停下，雙門向上垂直翻起，新月隨手把手提箱丟到車裡，低下身子側著進入駕駛位，開口對著汽車語音助手道：「解除自動駕駛模式。」

「已解除自動駕駛，啟用手動駕駛模式」，語音助手響起電子音。

「回頭見，巴頓。」

「回頭見」，巴頓揮了揮手，看到新月火急火燎，大概是突然想起來一些道路安全問題，於是指著新月踩在油門踏板上的高跟鞋，提醒道：「注意安全。」

新月博士滿不在意地打了個「OK」的手勢，車門就自動落下關上了，卻只見一腳油門，紅色電動超跑就「滋~」的一聲彈射起步，竄了出去，風馳電掣，留下一片激揚的塵土，短短几秒鐘就不見了蹤影。

巴頓上校當場被動吸了一嘴灰塵，捂著口鼻，走到邊上，摘下帽子，不斷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

送走了新月博士，巴頓還是擔憂躺在病房無菌箱里的傢伙，畢竟是自己邀請這個年輕人加入了量子公司，他像他父親一樣聰明、天賦非凡，如今還未完全成長起來，就在任務中受到重創，尤其是大腦的創傷，幾乎致命，雖然新月博士對自己的科技信誓旦旦，但誰也無法保證是否會有什麼樣的後遺症，一切也只能等寧斐醒來才知道。

巴頓安排了醫院的護理人員負責寧斐的看護，並再三囑託一旦有任何異常情況可以直接打給他，忙完了這些后，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巴頓坐在皮質的黑色老闆椅上，摘掉了墨鏡，從抽屜里摸出來眼藥水，身子壓著靠背往後仰，把紅色的眼藥水滴在眼睛里，閉上雙眼，手指緩緩揉著太陽穴，感覺精神舒緩了一些。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接了響了兩次。

巴頓睜開眼睛，從座椅上仰起，對著門口說：「請進！」

辦公司的門沒鎖，進來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一個年輕一些，拎著公文包，金色頭髮抹了髮油，一絲不苟，另一名年紀大一些，身材微胖，戴著圓框近視眼鏡。

年紀大的男人走在年輕男人側前方，率先走到巴頓辦公桌的對面，微笑開口道：「巴頓上校，很高興再次見面，我們曾經在議會見過。」

巴頓從座位上站起來，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手，也同樣笑著道：「福克斯議員，之前在議會聽過你的演講，你的記憶力同你的口才一樣出類拔萃，我們大概只聊過不到一分鐘，沒想到你還記得。」

福克斯議員對巴頓的話不以為意，應對從容地抽回手，側身向巴頓介紹道：「這位是克里斯·伍德律師，替聯盟政府工作多年，經驗豐富，與我一同負責韋拉克魯斯基地臨時軍事行動的審查工作。」

巴頓立即明白了兩人的來意，軍事行動審查在聯盟議會裡屬於常見程序，主要對於涉嫌不符合軍事行動相關法案的軍事行為進行調查，是對軍隊的控制機制中的一部分，這中間流程非常繁瑣，情節有的輕有的重，對於涉及面過於複雜的案件，整個審查流程甚至會持續半年以上。

「先請坐吧，兩位」，巴頓做個請了手勢，邀請福克斯議員和克里斯·伍德律師一同在沙發上就座。

金髮的伍德律師把公文包放在玻璃桌几上，拉開拉鏈，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加蓋了公章的文件，放在巴頓上校面前，「這是議會的審查授權文件，請您過目！」

巴頓拿起文件，仔細瀏覽，隨後又放下，「授權文件沒有問題，有什麼可以協助你們的工作？」

這份文件的審查對象是凱文、凱特琳、鋒影，還有躺在病房裡的寧斐，巴頓無權拒絕這類軍事行動審查，這是符合法律的，而且審查工作為了公平原則，需要有軍方人員參與，整個流程是透明的，最終會由律師起草，共同審核，出具審查報告，坦白講這種事會讓人覺得比較糾纏以外，很難光明正大顛倒黑白。

「我們希望上校你作為此次審查的軍方參與人員，展開此次以凱文隊長為首參與行動的特戰隊成員的審查。」

「理由是什麼，特戰隊此次行動有基地方面的緊急授權」，巴頓坐直身體，看著福克斯議員。

「巴頓上校」，福克斯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了擦眼鏡片，又重新戴上，不急不緩地道：「你可能對聯盟最新修訂的法律缺乏足夠深入的了解，在聯盟最新通過的法案框架下，軍方的緊急授權是受限的，在被許可的行動範圍內，不包含發動規模性的軍事攻擊，此次與地獄火基地的軍事衝突結果嚴格來說甚至可以定義為聯盟的正面宣戰，我們是好不容易等來的和平，這才過了短短一年時間。」

「和平？」，巴頓不禁有些輕蔑道：「眼下的和平不過是安坐在議會裡的大人物為了獲得公眾投票最輕易的許諾，暗戰從未停止，如果我們不採取靈活措施，等到地獄火在科技實力上超過我們，整個世界就不堪設想了。」

「肆意打破規則，隨意越過界限，英雄主義才會導致局面不堪設想」，議員對巴頓的態度不禁有些動怒。

「你對戰爭一無所知。」

……

「就事論事，先生們，如果我們在這個話題上展開討論，恐怕三天三夜也沒法有結論，我建議還是把這些問題放一放，相信聯盟的法律和公眾的意見會有最好的解決方案」，伍德律師從中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