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乞丐
就在此時，忽聽院外一聲大喝！
然後，無數小蜘蛛就如潮水一般退去！
林瓊下床往窗口一看，只見劉老三和翠喜渾身長出白毛，口中長出獠牙，正大發神威，和大蜘蛛斗得難解難分！
門口一個破衣乞丐手裡端著個破碗，口中念念有詞，忽而手中一動，將破碗放在地上，那無數小蜘蛛竟然紛紛向著破碗爬去！
那破碗看起來也就是尋常碗口，卻進去了不知道多少蜘蛛也沒有滿！
林瓊看得目瞪口呆：「高人啊！」
等蜘蛛全被爬進破碗之中，那老道一把摘下腰間一個葫蘆，仰頭喝了一口，朝著碗中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酒，那酒見風即燃，剎那間噼噼啪啪，碗中冒出一股黑煙，蜘蛛被燒的一隻不剩！
正在和劉老三翠喜打鬥的大蜘蛛發出一聲痛呼，慘烈一叫，轉身朝牆外一躍而去！
老乞丐見了，也不追，只是將破碗收起，然後對著劉老三和翠喜呸呸吐了兩口唾沫，兩具起屍便站在那裡不再動彈了！
「乖乖！」林瓊躲在屋裡嘆道。
那老乞丐忽然朝他看來，道：「小子！還不出來！想你老祖宗進去抓你出來么！」
「啊呸！臭乞丐！」林瓊罵了一句，跳出門來，又道：「你當誰的祖宗！」
誰知那老乞丐一見林瓊，卻忽然皺眉，死死盯住他，好像要把林瓊看出一個洞來！
林瓊暗道：「這老乞丐厲害得緊！難道是因為我罵了他一句生氣了要殺我？」
於是，他腳下一動，就要往屋裡鑽，誰知那老乞丐也不知道用了個什麼法子，一下子就到了林瓊眼前，伸手一探，就揪住了林瓊的衣領！
林瓊趕緊道：「老祖宗，老祖宗，饒了我吧！再不敢罵人了！」
可那老乞丐卻不理他，只一個勁兒往他衣服里看，甚至眼睛都快鑽進林瓊的脖子里了！
「完蛋！還是個老瘋子！」
林瓊罵道：「老乞丐！你放開祖宗！要打要殺悉聽尊便，剝小爺的衣服算哪門子回事！」
那老乞丐聞言，忽而笑了笑，將他放開，甚至還伸手拍了拍林瓊衣服的褶皺，看著他道：「臭小子！你剛才說啥？你是誰的祖宗？」
林瓊忽而笑道：「哈哈，這不是被您老嚇到了！誰的祖宗也不是，誰的也不是！」
老乞丐也不跟他多話，轉身走到劉老三和翠喜的屍體面前，探著脖子看了看，道：「這兩具起屍是你小子喚出來的？」
林瓊道：「不是！小子哪裡有這本事！都是剛才那個蜘蛛精弄得！」
老乞丐笑罵一聲，「你這娃娃年紀不大，滿嘴胡話！難道我看不出來嗎？」
林瓊心道：『看得出來你還問！』
不過他嘴上說道：「您老很有眼光！正是小子喚出來的！唉，您是不知道啊，剛才那個蜘蛛精是個小鬼子，日本人！是個什麼陰陽師！可是壞得很！這個劉老三和他老婆就是被那個人殺的！」
老乞丐不置可否，又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隨便起屍，犯了大忌！」
林瓊自然不信，心道：「小爺學的是玄天寶錄的秘法，能有什麼忌諱！我看這個老東西說不準想謀我的財害我的命！」
「啊？犯了大忌？小子我不知道啊！這手小本事都是祖傳的，就是混日子吃飯的家當！我實在不知道犯了什麼忌諱！」
林瓊瞅了瞅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兩具屍體，心裡不由發毛！
這兩具起屍渾身長毛，難不成真有什麼忌諱！可是林載並沒有說過有什麼忌諱啊？難道是他來不及告訴我？
老乞丐見他沒有一句真話，呸了一口，道：「臭小子命里該絕！滿嘴胡言！老祖宗也救不了你！」
說著就往門口走去。
林瓊見他不語就走，心裡一動立馬追上去，道：「老乞丐，不不，老祖宗，您看出什麼來了？小子若有得罪，給您陪個不是，您千萬救我一命！」
「嘿！臭小子怕死？」
「怕？怕得要命！好死不如賴活著么！」
林瓊暗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當然不能死了！」
那老乞丐掉過頭來，又仔仔細細瞅了林瓊幾眼，然後又掉頭要走。
林瓊趕緊拽住他的袖子，道：「老祖宗，千萬救我一命！」
老乞丐不理，甩開袖子就往門外走去。
林瓊見他離開，哼了一聲，「不救便不說！說了又不救！小爺我自己救自己！我還就不信了，能有什麼忌諱！」
當下，他返回院中，盯著劉老三和翠喜兩個的屍體看了起來。
這時，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他才想起來，這打鬥半天，左鄰右舍早該來了。
他便一個閃身，躲進屋內。
卻說那院外呼啦啦來了一群人，見到劉老三和翠喜兩個站在院里，無不驚恐，紛紛叫喊著跑了出去！
林瓊正要出門，又聽外面再次響起腳步聲，他無奈只能再次躲進屋內，從窗戶上一瞅，竟然看見之前那老乞丐被一群人簇擁著又進了院子，正站在劉老三和翠喜的屍體面前指指點點正在說著什麼。
不多時那些人將兩個屍體並排擺在地上，然後朝著屋裡走了過來。
林瓊心下一驚，可不能讓別人看到，四下里左看右看，沒辦法只好貓腰一滾，跌進了床底下。
屋外進來了兩個人，然後抬著被褥出去了，將夫妻兩個的屍體蓋了起來，然後一個紅臉中年男人走到老乞丐面前道：「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之前來的時候翠喜還好好的，怎麼她也死了？這兩個又是咋跑到院子里來的？還有，還有，他們身上那一身毛是個啥？」
這幾個問題都是人們奇怪的，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這群人心裡都害怕的緊，若不是現在又這麼多人在，只怕一個也不敢留在這裡。
老乞丐拿起葫蘆嘬了一口酒，林瓊躲在窗戶底下，分明看見老乞丐的眼睛往他這裡瞅了幾下。
然後老乞丐說道：「唉，這也是命里該絕！」
眾人不解其意，問道：「求道長說道說道，畢竟這災荒年月，鬼子占城，我們也好注意。」
老乞丐緩緩說道：「想必大家也都聽到了日本軍營里傳來的槍聲！」
「是啊，是啊！都聽到了！還以為國軍打回來了呢！」
「唉，真是慘啊！那槍聲之下，每一聲便有一個冤魂啊！前幾日劉老三在城裡招人，不是招走了一批人嘛！」老乞丐看著人們說道，「那些人說是去修城牆是也不是？」
「是啊，是啊，都聽說了！我家表弟也去了，現在都沒有個回信！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其實這都是鬼子的把戲，他們根本沒有修城牆！而是已經成了槍下冤魂！」
「什麼！」眾人大驚！
老乞丐神色沉痛道：「劉老三假借修城牆的借口，將城中百姓騙到軍營，給那裡的鬼子軍官做了百人斬！」
「啊！百人斬！那是啥！」
這話聽在別人耳中都沒有聽在林瓊耳中來的驚悚，他立刻就明白了什麼就做百人斬！
「斬殺百人！所以叫做百人斬！」
他狠狠道：「遲早要了這群鬼子的狗命！」
這時院外眾人都明白了，劉老三這個漢奸竟然幫助日本人殘害同胞！他們紛紛朝著劉老三的屍體罵道：「死得好！死得好！枉我們還來幫你收屍！不管了！不管了！走走走！」
說著一眾都走了。
老乞丐站在那裡嘆了一口氣，道：「臭小子，還不出來！你惹得事情難道想撒手不管！」
林瓊又走出來，道：「你知道百人斬的內情？你怎麼知道的？」
老乞丐卻不回答，只看著他道：「小子，看你年紀輕輕，戾氣不小。老祖宗我本來不想管你，就叫你小子自生自滅，可是老祖宗我左思右想，覺得不能為你一個臭小子，害了這幾十個街坊鄰居的命！」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過來看！」老乞丐將蓋在劉老三和翠喜身上的被子揭開，林瓊只覺一股惡臭撲面，趕緊捂住口鼻，「蜘蛛精的毒汁？」
「這可不是毒汁的味道，而是屍臭！」
「屍臭？」林瓊捂著嘴道：「他們才死了沒多久！怎麼有了屍臭！」
老乞丐看著他，道：「那就要問你了！臭小子！教你法術的那人難道沒有和你說過，人死不著紅，屍僵不靠陰嗎！」
林瓊疑惑道：「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看來你還真是個半桶水，一個半桶水就敢胡亂召陰起屍！你也真是膽大妄為！」
老乞丐解釋道：「此女身死之時，身著紅衣；此男身死之後，屍染陰氣；二者相見，煞氣相衝，鬼氣化厲，化身白毛僵，若不是我發現的早，只怕這街坊四鄰都要遭殃！」
「你說的可是真的！」林瓊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他看著劉老三和翠喜的屍體，道：「我只知召陰起屍，為我所用，卻沒想到果然有這一番忌諱！可有破解之法？」
老乞丐又喝了一口酒，道：「這夫妻二人的驅殼已經被我鎮住，但是他們的陰魂卻已經不知所蹤，只怕今夜子時，就會化為厲鬼，回來作孽！」
「屆時，只怕這附近將沒有一個活口！」
林瓊悚然，心道：「劉老三是我嚇死的；他老婆是被那個鬼子殺害的，我不能讓無辜之人替我遭殃！」
他便道：「那我就在這裡等他們，到時候將這兩個厲鬼全部殺死，以絕後患！」
老乞丐看了他一眼，道：「呵！你自己都命在旦夕，還說什麼胡話！」
林瓊以為他是看不上自己的本事，便道：「老乞丐，你既然能說出這一番來歷，想必是個有本事的？」
「怎麼？小子，想讓我幫你？」
誰知林瓊卻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兩個雖不是我所殺，卻是因我而死！我林瓊雖然貪生，卻也不屑低三下四求人！你既不願幫我，今夜我便一個人會會這兩個厲鬼！哼！」
說著，也不理會老乞丐，走到屋裡，顧自倒了一杯茶。
老乞丐顯然沒想到他說出這一番話來，眼神變了一變，思忖道：「我藏身此城幾十年，本再不願意插手這些鬼神之事，可那娃娃身上卻讓我再次看到八卦仙衣，嘿，看來真是老天不饒過我！也罷，既然如此，我就再入紅塵走一遭！他娘的賊老天，你不放過我，我也不放過你！看誰耗得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