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過往(三)

第25章 過往(三)

「回皇都的旅程,並沒有讓我內心的怒火減少,反而是愈演愈烈,我當時恨透了父親,心裡想著就是怎麼報復他。」

「我想到宗主老師曾經和我說過,神教里不光只有治療系的神術,還有能夠攻擊的光系法術,只是學習這些法術不光需要學習者有超強的天賦,而且還要付出令人無法承受的代價,所以這些法術被初代宗主列為禁術,封印在宗廟的密室之中。當時他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切記不能去學習那些法術。」

「以我當時的身份地位,當然知道宗廟的密室在哪裡,因為對父親的憎恨讓我把宗主的話置之腦後,下定決心要學習這些禁術。」

「等我回到神殿後,我沒有把在白家發生的事告訴任何人,在白天並和平時一樣,我盡心儘力的做事,只是等到晚上休息之時,偷偷潛入宗廟的密室里去找尋放在那裡的攻擊法術。」

「我在密室里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宗主所說的法術,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個暗格里,在裡面找到了它們。」

「和法術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卷竹簡,我還以為這竹簡內記載的也是法術,於是便打開看了內容,但令我失望的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而是先賢賈誼所做《異秦論》一文的殘片。」

「雖然和我想要的法術無關,但賈誼乃是一代人傑,更何況此文我從未聽過,便認真的讀了此文,只是竹簡上只有短短一段,我對沒法讀到全文深感遺憾。」

「之後,我將竹簡放回原處,拿出記載法術的金箔看了起來,看完后,我終於知道了為何將之列為禁書的理由了。」

「原來想要學習光系的攻擊法術,首先要有最頂級的天賦,這個雖然難得,但大秦歷經近千年,終會出現不少擁有符合條件的人才,重要的是學習者需要付出的代價,神教的治療法術對施法者不僅任何壞處,更是能借法術來溫養自身,讓自己的身體更加健康。可攻擊法術卻於此截然不同,使用其不單單不會溫養自身,更是會讓施法者體內的經絡損毀,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甄傑聞言大驚,想到師傅如今的情況,怕不是當時師傅學習了這些法術。

白老爺子見甄傑欲言又止,伸出手讓甄傑不要說話,自己又接著回憶道:

「當時我心裡只有報復兩字,哪裡顧得許多,便將法術抄錄下來,帶回去學習。」

「但我失敗了,原來學習攻擊法術是需要人來引導的,一個人根本無法學會這些法術,而記載法術的金箔上面也沒有寫著這些,除了學習失敗之外,在我學習的過程里身體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當時我徹底絕望了,自己不光沒有學會攻擊法術,更是連自己也搭了進去,可這事我又不敢聲張,只能去獨自承受。」

「但這事哪裡能瞞住,沒多久老師就發現了我的情況,在測試后發現我的天賦已然降到神殿祭祀一般的水平后,質問我是否學習了密室之中的禁術,宗主對我有授業之恩,再加上事情已經敗露,所以我不想再瞞著他,便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當老師得知我看過了那段《異秦論》並已將之記住時,更是震怒,出手將我鎮壓,將我帶去見了天子,天子聽老師說了我的行為後大怒,命人將我關進了天牢之中,準備將我處以極刑。」

「在獄中,我本以為自己此次絕對逃不過去了,但轉機還是出現了,可這轉機我寧願不要。」

「我記得那是我被關進天牢好多天後的一個夜裡,宗主帶著一個人來看望我,令我驚訝的是和宗主一起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二哥,白斌!」

「見到二哥來天牢,我非常吃驚,可還沒等我說話,二哥便狠狠打了我一巴掌,要知道二哥平時雖然沉默寡言,但和大哥一樣對我甚為照顧,這還是他第一次打我。」

「當時二哥見我一臉的不敢相信,含怒告訴我一件事,他說父親為了我的事不光放棄了祖傳的武安侯爵位,更是在陛下和宗主面前替我謝罪而自刎身亡。天子念及我父親的功績便饒了我的性命。母親得知父親的事後,一病不起,要不是老師親自趕去救治,怕是性命難保,二哥此來就是要告訴我我已經脫險了。二哥告知我之後沒有多留就離開了天牢。」

「聽到二哥的話我徹底驚呆了,我根本想不到我心裡那無情無義的父親會為了自己而犧牲他自己。在我看來他早已不把我當做自己的兒子,可誰又能料到他會為了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我那天哭的昏了過去!說來那還是我離家之後第一次為父親哭,可是他人都走了,我再哭,再後悔有何用!」

「在我醒來后我起了輕生的念頭,就在我準備自我了之時,老師正好獨自一人來見我,發現我當時的狀態后,便開導起我來。」

「老師成功的把我說服了,讓我放棄了輕生的想法,之後他又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我,原來造成現在這個樣子,不單單是因為我私自偷學禁術,更重要的是那捲我沒放心上的《異秦論》殘篇。在老師的話中我得知這篇文章牽扯到了皇家的一些隱秘,雖然因為父親的緣故天子饒了我的死罪,但為了防止我把這件事透露出去,還是要給我施加詛咒,而老師此來也正是這個原因。」

「之後老師帶我離開了天牢,去了宮裡的一座偏殿,在那裡我被施加了詛咒,併發誓此生絕不再說出《異秦論》的內容,否則不光我會立即斃命,就連我的家人也全都活不了。」

白老爺子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甄傑,甄傑心裡十分的難過,可他沒法去說什麼,畢竟要真的說的話,確實是自己師傅做錯了。但有一點甄傑有些不理解,就開口問道:

「師傅您說你被施加了詛咒和發了誓言,但這些真的有用?他們就這麼放心你?」

白老爺子點了點頭,回答道:

「嗯,天子讓老師給我所施加的詛咒是一種奇異的詛咒,在詛咒施加之時,我和一隻蠱蟲一同被施加,它和我的誓言緊密相關,若是我違背了誓言,在我斃命的同時,位於宗廟的神龕里這隻蠱蟲也會爆裂,而神教就會得知我違背的誓言,那麼他們就會派出神教內部的秘密力量來處理所有的之情之人,也包括我的家人。這個詛咒也算是神教內部的不傳之秘,是為了讓知曉秘密的人閉嘴的辦法。為師也見過違背誓言后的人的下場,確實如我所說的一般。」

甄傑倒吸了一口涼氣,神教竟然存在如此詭異的秘術,看來神教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見甄傑不再問問題,又接著說道:

「在施加詛咒之後,我被放了出來,不過對外人隱瞞了我的事情,只是說我因為遭受他人刺殺,傷及了經脈而導致天賦下降,不能再做宗主的記名弟子,但由於我有著不少貢獻,將我派遣到這裡做了一個分殿的祭祀。指點蘇主教和救助劉簪裊也是在此之後的事了。」

「我雖然前半生瞭然一人,在晚年相繼收養了千夜和小雪,倒也沒有落個孤獨一生的下場,而我也並不怨恨老師對我的處罰,再加上老師之前還救了我的母親,即使老師把我送到這裡並暗中監視,但我對神教始終抱著感激之心。」

「這就是我至今的所有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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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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