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二）

老爺子讓甄傑先起來，他先好好想想再說。

說實話，別說老爺子蒙圈了，換了甄傑在他原本的世界要是有一天有個人說自己是外星人或是穿越來的人士，甄傑第一反應絕對是這人是個神經病，要不就是中二病，而老爺子沒第一時間說對說滾，已經算是很驚人的冷靜了。

白老爺子這時整個腦子都是混亂的，甄傑的一番話算是把他的世界觀都打破了，雖然他不想相信，但心裡僅存的理智還是告訴他甄傑說的是真的。

中間老爺子又問了問甄傑關於他那個世界的情況，甄傑也是對答如流。為了讓老爺子相信，他把自己那個世界的簡體字拿了出來，寫給老爺子觀看。老爺子雖然很多都不認識，但從其中一些還是能夠看出，甄傑寫的這種簡化字體和小篆的相通之處。

甄傑寫的文字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老爺子終於是相信了甄傑的話。

這一想通，白老爺子也不再糾結，倒是讓甄傑說了不少他原本世界的事情，當聽到飛機大炮時，不禁也是一陣驚嘆，又聽到甄傑從前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時，白老爺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甄傑半天，直到看的甄傑不好意思為止，為此老爺子還說甄傑這樣子也算是延長壽命的一種方式了吧。

和甄傑聊了一會兒閑話，老爺子止住話題想了想，慎重的和甄傑說道：

「阿傑，這件事太過驚世駭俗，你不準再和其他人提起此事。否則你性命難保。這個世界里你不知道的險惡太多了，為了你好，你一定要聽我的話。當然我也會忘了此事的。」

「小雪也不行？」

甄傑倒是想告訴小雪，來解除小雪對他的誤會。

但白老爺子搖搖頭，說道：

「不行，小雪的性子我知道，先不說你這事情她相不相信，就算她相信了，保不齊被他人所知。我也知道你想要解除小雪對你的誤會，這件事我來說。」

見老爺子都如此說了，甄傑明白的點了點頭。

老爺子見甄傑答應下來，終是笑了出來，他知道甄傑能分清事情的輕重，他答應了自己，必然不會再和他人說起。

看著甄傑，老爺子也是一陣感慨，自己所收的唯一徒弟，竟然還是非常人，是那個什麼穿什麼越而來的，想想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呀。

正事說完之後，老爺子的八卦之火又是熊熊燃燒起來，又是問起來甄傑他那個世界的事情。

兩人談到始皇建立大秦，秦二世而亡之時，白老爺子大驚，忙問甄傑大秦因何而亡，甄傑也算是一個熟讀史書之人，當下便把自己世界里秦始皇嬴政和秦二世胡亥的所作所為全部說了出來，說道最後還背了一段自己世界里賈誼那篇著名的《過秦論》。

「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捲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於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殺豪傑；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

開始甄傑背誦《過秦論》之時，白老爺子還仔細傾聽，只是越聽臉色變得越難看，等甄傑說道『鑄以為金人十二』之時臉色大變，但正背在興頭之上的沒有沒有看到，這時的他還閉著眼睛背誦著：

「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然陳涉瓮牖繩樞之子，氓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賢，陶朱、猗頓之富；……然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乘之勢，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餘年矣；然後以六合之家，崤函為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為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一口氣背完的甄傑頓時感到異常爽快，想當初他的老師讓他背這篇文章之時，甄傑可謂是身處於苦海之中，他完全不明白為何老師要讓他必須把《過秦論》背的滾瓜爛熟。但現在他明白了，他就是來用這篇文章來震驚這個世界的人來的。

還沒等他說一聲爽，就被人狠狠的抓住。

甄傑急忙睜開眼一看，抓住他的不是別人，真是自己的恩師白老爺子，只是白老爺子的臉色此時異常難看。

甄傑被老爺子的樣子嚇了一跳，之前在神殿里老爺子生氣也沒有到這個程度，也不知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但仔細想想，除了背了一篇《過秦論》，自己也沒惹老爺子吧。

拜老爺子急急的問甄傑道：

「作此文者是誰？」

老爺子同他平時完全不同，彷彿一隻噬人的獅子一般。

「賈，賈誼！」

甄傑結結巴巴的說道。

白老爺子鬆開甄傑，癱坐在地，雙眼無神，喃喃自語道：

「是他，果真是他，為什麼，為什麼！」

白老爺子說完，竟流出了眼淚，甄傑看見大驚，顧不得其他，上前想要扶起老爺子，嘴裡同時著急的叫道：

「師傅！您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但甄傑此時只是一個瘦弱小孩罷了，怎麼能扶的起白老爺子。倒是自己沒有站穩，摔倒在地。

白老爺子此時完全陷入了魔怔之中，只是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屋外的小雪聽到甄傑的叫喊聲，跑了進來，見甄傑摔倒在地，自己爺爺也坐在地上喃喃自語。見狀，小雪嚇了一跳，趕緊跑到爺爺身邊，帶著哭腔呼喊著自己的爺爺：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啊？」

甄傑見老爺子雙眼無神，知道老爺子是魔怔了，就急忙對著小雪喊道：

「家裡有什麼能讓師傅睡著的，你趕快拿來。」

小雪此刻已經六神無主，見甄傑沖著自己喊，才回過神來，稍微一想，想到一物，說道：

「哦，我現在就去拿過來。」

說完就跑進老爺子的卧室一陣翻騰，不多時，小雪抱著一個木箱子跑了過來。

將箱子遞給甄傑，說道：

「這箱子里有之前爺爺所救之人留下的，爺爺說是致人昏迷之物。」

聽到小雪說到這裡，甄傑就打開了箱子，果然裡面是一個如同火摺子一般的紙筒，顧不得許多的甄傑拿出一個便打開，聞見一陣奇異的香味，但甄傑注意力全不在此，只是將紙筒從到老爺子鼻子下方。

果然是好東西，老爺子聞了之後，整個身體搖晃起來，接著便躺到在地，昏迷了過去。

甄傑見狀長舒了一口氣，對小雪說：

「好了，我去找些鋪蓋，別讓師傅著涼了。」

說著就準備站起，可甄傑剛剛起身一半，就感到天旋地轉，四肢無力，想到自己之前聞到的味道，甄傑知道自己也中招了，心裡不禁暗罵一聲。就想抱怨這玩意兒質量太好了。可沒等他抱怨出來，甄傑便再也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昏迷的前一刻，甄傑隱隱聽到小雪的聲音，但聽不清她說什麼。還不容他多想，甄傑也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