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流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離開的趙超。

只見趙超看都沒看賈術一眼，快步走到平台之下，單膝跪地，雙手高舉一本手札，滿臉喜色的說道：

「回稟尊上，超於賈大夫所說之祖宅，找到一本手札，上面有有關《異秦論》一文的內容！」

「不錯！拿上來！」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以為賈誼的這條線索斷了，誰知道世事弄人，在事情的最後關頭又有了新的轉機。

宗主取過趙超遞上來的手札，仔細的讀著裡面的內容。

站在下面的賈術當見到趙超所拿手札便明白了，原來宗主想要的是便是此物，他的心也放了下來。

其實說起來，賈術雖然知道這本手札的存在，但他並沒有看過手札裡面的內容，因為父親活著的時候曾告誡他，除了照料好祖宅，管理好裡面的典籍之外，還有一本放在千年香木盒子中的手札，同時要求自己不能偷看手札裡面的內容，不僅如此，自己還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發誓，自己也會將這個傳統傳下去。自己也問過父親，手札的內容，結果父親也不知道，只說這個傳統是賈誼所定，還說要是知道這個手札的內容，否則必定大禍臨頭。

而賈術確實是一個孝子，在父親去世后，他也確實按照父親的要求所做，即使他自己甚是喜愛這個千年香木的盒子，也忍耐著自己的慾望沒有去動這個盒子，也因此，那個祖宅除了修整打掃一下，平時賈術也甚是少去，最近兩年由於忙於公事更是一次都沒有去過祖宅。

此刻見到這本手札，賈術又想起父親在世之時對自己的諄諄教誨。

手札里的內容並不長，但宗主還是看了很久，看完之後合上手札，見到賈術站在原地發愣，問道：

「賈術！」

賈術聞言一個激靈，見是宗主開口，就立即跪了下去，說道：

「小的在，宗主有何吩咐！」

「這本手札在你家流傳甚久，你可曾看過？」

賈術一聽，暗道一聲『來了』，就開口道：

「這本手札，術見過，但內容沒有看過，祖上傳下規矩，賈家所有人不得私自偷看手札！」

「哦？」

宗主被賈術的話勾起了興趣，便問了下去。

賈術知道這事也沒什麼秘密，不怕被別人知道，便一五一十的把父親的囑託和先祖所定之事說了出來。

宗主在聽完賈術所說，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一個賈誼！孤還是小瞧了你！你只用一條規矩便保了賈家三百餘載！可惜我們不是在一個年代，要不孤真想見見你！看看你是怎樣的人，怎樣的深謀遠慮！惜哉！惜哉！

宗主感嘆完，對著賈術說道：

「賈術，你既然已經效忠於我，此番更是立下大功，不可不賞。但現在有一要事，需要你陪同趙超去辦理，等你辦完，再一併嘉賞，你可願意？」

「屬下願意，這就陪同趙總管去辦理！還請宗主放心。」

賈術趕緊回道。他知道現在他的命保住了，剩下的就是好好表現，自己光復賈家威望的時機到了！

果然，聽到賈術如此懂事，宗主也是讚許的點點頭，對著站在身旁的趙超說道：

「趙超，剩下之事就由你與賈術辦理，現在就去吧。」

「諾！」

說罷，趙超走下平台，帶著暗自摩拳擦掌準備有所作為的賈術離開了。

望著賈術的背影，宗主不禁拿賈術和賈誼對比起來，暗想道：

「雖說都姓賈，但能力，魄力與智力，相差甚遠，賈誼啊賈誼，要不是有賈術這等後人，孤就被你騙了！你保了賈家三百餘載，今天也是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望著手裡的手札，眼神閃過一道冷芒，轉身便離去。

見到宗主離開，殿中剩餘之人皆躬身行禮，待宗主離開后，眾人才一個個魚貫而出，離開大殿，中途沒有一人說話，直到最後一人離開時，他一揮衣袖，所有的篝火全部熄滅，整個大殿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卻說離開大殿的宗主並沒有直接返回宗廟，而是瞞著所有人，一人偷偷出了皇都，去了皇都外的一片樹林中，繞過樹林來到一座山腳下，上山後，對著一個黑漆漆的山洞跪下，雙手托著賈家的手札，高舉於頭頂，恭敬的開口道：

「稟師尊，賈誼親筆手札在此。」

要是讓天下人知道此刻宗主的所作所為，怕是全天下都要被嚇呆了！總所周知，宗主的師尊就是上一代的宗主，可按神教規定，只有上一代宗主死亡，下一任才能繼位，且教義規定，宗主去世必須當眾火化，身為神教的宗主，宗主歸天這等大事和皇帝歸天在大秦兩者基本等同，再加上當著整個皇都百姓，根本無法以假死來蒙蔽眾人，所以上一代宗主定是死去了。可現任宗主卻叫洞中之人為師尊，那豈不是說上一任老宗主如同鳳凰涅槃一般，從灰燼里死而復生了。

當然上一任宗主確實死去了，也沒有復活，洞中之人乃是其他人，此人更是整個神教正真的秘密。

只見宗主耳朵動了動，口中應答道：

「是！」

說罷，便起身進入洞中，宗主乃是絕世高人，區區夜中視物根本不在話下。

進入山洞約一個時辰后，宗主滿面笑容的走出了山洞，之前手札也消失不見，轉身對著山洞磕了三個頭后，便下山回皇都宗廟了。

宗主走後，這個無人知道的山洞沒有一絲變化，一陣風吹過，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第二天，一個重磅消息如同一塊巨石，狠狠的砸進皇都這攤死水中。整個皇都都被震動了。

每個人都知道，這次真的是出大事了：

就在昨天，有不明人士襲擊宗司，趙總管和賈大夫三人，宗司和賈大夫當場身亡，趙總管要不是身邊近侍一命換命，趙總管也難以倖存下來，此刻也是身受重傷。如果這還只是少數人才知道的事情，那另一件事情更是鬧得沸沸揚揚：賈府滅門。賈府上上下下，不管是人是狗，沒留一個活物。手段之殘忍，真是觸目驚心。

這已經不是個人的問題了，這是對大秦，對皇帝的挑釁。

當天朝堂之上，天子大怒，著太尉為首，廷尉、衛尉二人為輔，三人合力嚴查，務必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天子已經動了震怒，三人也不敢掉以輕心，整天帶領手下人四處查訪。

終於，在三人的努力之下，盤查多日，查到了結果：

殺害兩位大人的乃是北方偽秦的制式軍弩，趙總管能活下來除了身邊小太監的拚死護主外運氣也是很大的原因，就差一點點，趙總管也當場身亡，還是在神教宗主的親自出手后才得以保得性命。而三人遇襲，也全是因為對方目標是賈大夫賈術的原因，而宗司和趙總管則是被捲入此事之中，當時天色已晚，即將宵禁，刺客在三人分手不備之時，痛下殺手，得手之後偽裝成賈大夫回府，入府後大開殺戒，不留活口，其間目睹到殺戮的百姓、侍衛全部被殺，由於是在夜裡暗殺，死亡的主要是執勤的軍士，在今早才被百姓發現，附近的人也沒有察覺，還是最近消息傳來，近幾天在外遊歷的賈氏族人全部遇害，無一倖免，可以說整個賈氏已被滅門。而且，在皇城外的賈誼之墓也遭到了嚴重的破壞。

朝堂上的官員們聽到結論后，早已嚇得渾身冷汗，太狠了！不僅暗殺目標，還連目標的家人都趕盡殺絕，甚至連祖墳都刨了！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會這樣做啊！

不光是朝臣，事後知道此事的人都感到膽戰心驚，在此後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裡，每天宵禁之後的晚上再無人出門，直到風平浪靜了一個月之後才有所好轉。

卻說皇帝對此事也是暗恨不已，他到不是因為賈術之死，而是趙超的緣故，趙超身份他身邊之人，他的本事皇帝也是知道的，可就這麼厲害的人這次也差點死掉，若是目標換成是自己，那恐怕自己就凶多吉少了。畢竟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一說，只要侍衛稍一疏忽，那麼萬事休矣。

於是皇帝下令全國備戰，以預防北方偽秦趁此進行突襲，同時暗地裡開始整備軍備，準備出兵偽秦，給偽秦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