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道2

嬴政看著長在崖山的道起花，怔怔發愣，光是伏子低沉的言語，就已經讓人道心漫溢，那株花彷彿孤獨，周圍百米都沒有生物，一陣藍色的氣息宛若流轉，純白的花瓣像一個柔和的面容。

嬴政久久凝視，彷彿走進了一個初生的世界，一條五彩的雲徑，橫亘天空大地。

那輕盈的三瓣花朵，一瓣落，天空光明，一瓣落，大地雄厚，最後一瓣落下，一個村落炊煙裊裊，人聲，羊叫牛哼，一派人間氣象。

嬴政不自覺更向前一步，那花似乎長大了不少，一滴花葉上的露水滴下，隨之漾成五彩，氣息像漣漪擴散，一時間，鳳鳥，白鶴紛紛飛翔雲端。似乎白鳥朝鳳般。

伏子止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手捋白須，臉上的笑容融化日月。

「秦王」伏子連喊好幾聲，嬴政才從思緒里走了出來。

「伏子」嬴政回頭，走到石凳上，撩袍坐下。

嬴政卻看那古鼎，用綠銅製成，古樸方正，鼎外淡淡的有雲紋，山河，日月，鳥獸。彷彿是一個將天地全都匯上。

鼎下木柴燃燒，紫色的火焰望之溫和。但一股燒毀一切的熱感流動。

「伏子，那道起花，為何就這樣煮了。是不是有點可惜。」嬴政看向鼎上一團白色的氣息。

伏子淡淡一笑，「秦王，可知道這凡人成道，有兩種？」

「兩種，成道。」嬴政問道。

「這凡人本來就分為2類，一類，是落入凡塵，一種是求取凡塵，前一種彷彿是仙，落入凡塵，一種彷彿是牲畜，花木，累功德，來世，化成人形。」伏子言語低緩。

「所以第一種人是要喚起道心，讓前世的記憶回來，而後一種則是學習，修行，補充知識，學習道法。」

「原來如此。」

「秦王卻是第一種。」

伏子說完，一個輕掌向上，那鼎內一股純白的氣息流出，在鼎上旋轉九圈，然後凝成一個水滴，這水滴內里，竟然有萬物生靈，彷彿一個完整的凡間，樓閣，道宇，男子，女子，兵戈，車馬。

「秦王，張口」伏子月白色拂塵，輕掃，那水滴又彷彿凝成一塊寶石。

嬴政吞下，卻覺神府內一陣充實，四肢百骸似乎重新組成。

一陣頭暈目眩后，嬴政便趴在石桌睡著了。伏子神秘一笑，抬腳就消失不見。

嬴政在夢裡睜眼，他看見一個混沌，似乎只有空無。原來混沌里有光亮。遠處有一個巨人，渾身肌肉崢嶸，鐵石般的面容，一把黑色的巨斧橫在腳下。

那巨人手撐下頷，似乎若有所思，見到有人過來，也不睜眼。

嬴政也不好打擾，只得觀看四方風物，這就是一片混沌，什麼也沒，只是一股亮光在前方。

那巨人好像結束了思考，睜眼間混沌震蕩。

「你是誰？」嬴政挺身站著，毫不卑怯，帝王之氣與生俱來。

「盤古，那你是誰？」

「在下嬴政。」嬴政仍然平靜，即使一時間回到上古。

「嬴政？」那巨人說道。「你是來自遠方。」

「寡人來自將來。」嬴政沉聲說道。

「將來和遠方一樣的，在我的眼裡時間只是一根青藤，在不同的疙瘩出生出不同的葉子，但是這青藤的終點一定是一朵奇花。」盤古慨然昂頭，有這岩石般的面容滄桑靈動。雙眼裡含有一洋海水，蘊藏太多的靈思。

「不過花雖艷麗，終落塵土。」盤古又垂下頭顱，額頭見一道溫柔的光芒，含有慈悲，通達。

「那這世間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嬴政問道。

「意義，似乎沒有。」盤古抬頭，望向嬴政，嬴政也毫不示弱，眼神不動，但是嬴政卻感覺那眼睛里，有一個世界，彷彿要將他裹了進去。

嬴政吟誦天命真訣，定住心神，卻發現身邊有一種虛空在動，向著遠處。

再抬頭卻看不見盤古，連盤古剛才坐下的大石也開始化作飛煙，慢慢的散向遠處，只有手掌大的一塊，沒有消融，旋轉著向著遠處而去。

嬴政卻逆行而去，「人都說，道源於無，虛空。寡人想看一看。究竟是無是有。」

嬴政艱難的逆行，每一步都無比艱難，身上的血脈逆行，天命公訣卻是盤古心法，一時間也撐到這時間的源頭。

穿過無盡的玄黃紫氣，穿過一片混沌迷濛，在源起出，一朵綠樹通體淡藍，一株白色的花朵正散發香氣，那香氣分成五色，向著遠處匯聚成一，又想更遠處飄去。

那花另一面卻是一堵鐵門一樣，生了銹一般，彷彿開啟過，關閉后再也沒人問津。

嬴政正想劈開鐵門，卻似乎天命像一個星辰般重有千鈞。而嬴政天命心訣，似乎也有了一些破綻，一股無形之力，鈍擊過來。

「啊」嬴政大驚失色。

嬴政睜開眼睛，卻是在原來的石登上，趴在石台上睡了一覺，南柯一夢道路盡。

不遠處，伏子正緩緩走來，「秦王睡的可好？」

嬴政緩過神來，微微一笑，「坐著睡著了，起來一凳一桌，起來頗有孤獨。」

然後伏子和嬴政各自仰頭，笑聲向蒼穹，雲氣震出五彩，一隻金龍飛天而出，於雲霧裡翻滾撲騰。

「秦王，隨我來」

嬴政頷首，順著那盤旋山道，兩個邊慢慢下去，這個世界似乎沒有黑夜。但是光芒卻總是迷離多姿。彷彿每個人都被陽光反照，身上蒙了一層五色光芒。

一路無話，嬴政在伏子的引路下，來到一片綠水湖面，湖心一個亭子里，四角亭檐，各懸銅鈴，銅鈴的形狀各異，一陣風來，吹皺了池水，吹響了鈴鐺。

好風，好音，舒心暢目，嬴政，閉目感受，一股生氣來到丹田，鬆弛了四肢百骸。

嬴政卻看見那湖水裡，一片片大如蒲團的葉片，上面坐著一段八瓣花朵，圓滿無缺。

「伏子，這是什麼花.「嬴政好奇。

「八瓣蓮花。」

「這花生長的樣子，甚是圓滿。可是伏子仙道成物。」

伏子笑了笑：「不然，此花在前幾年，一夜長出，想來，有一種道法，會以此鋪開。」

「這世上除了凡人法，仙法，道法。還會有另一種？」嬴政疑問，他認為這三界的道理，道足以解釋。

「道為根，有四方凡間，若四方陽光，雨露，生四方道法，道永恆不變，只是悟道的方式不同，生成不同的道與路。」

嬴政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