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扶蘇

「那就有勞仙人了。」嬴政一個施禮，拱手稱謝。

「豈敢，在下伏玉，這位半大小孩叫伏山。」那個年青人說。

「大師兄，你別老叫小孩，好不好？怎麼說我也快百歲了。只不過看起來像個孩子。」伏山抗議道。

「好好，小老頭，好不好。」伏玉說道。

「可是這個也太老了」伏山低個頭，撓了撓后脖頸。不好意思起來。

「一百歲......」蒙毅大吃一驚。「難道傳說中的長生不老是存在的。在上古典籍里，似乎可以找到一鱗半爪，尋到隻言片語。

伏山見蒙毅吃驚的樣子，小臉上落滿奇怪，眼睛里近似疑惑：「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大師兄都三百多歲了。」

「真的」

「當然」

「三百多歲......」嬴政暗自驚嘆。仔細打量眼前這個老孩子。只見他一頭黑髮，頭頂皂帕籠頭，一身青衣，一條灰色腰帶。活脫脫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只是臉如溫玉，寬闊的額頭似乎總有一股道氣在流動，齒白唇紅，耳垂飽滿。

五官連帶五臟六腑，五臟六腑又對應丹田五氣。

若是以面相而言，好似一個福氣童子。

嬴政也深知，一些相術不準，在於相面人往往依五官的生髮之氣判斷，往往只看了表面，卻不想有些病症或是什麼的會間接改變五官的氣勢。

一路人在平仄起伏的山谷行走，說話間，已經沒了日頭。山林也茂密起來，幾株不知名的古樹，樹冠茂盛，只是數心卻是空的。

「你知道這是什麼樹嗎？」伏山一路上除了自己玩鬧外，就閑不住，看見什麼，就介紹什麼。

不待眾人答話，伏山說道「建木，知道建木嗎？」

「山海經里有一節說了此樹:有木，其狀如牛，引之有皮，若纓、黃蛇。其葉如羅，其實如欒，其木若蓲，其名曰建木」蒙毅略一沉思。就郎朗讀出。

「蒙兄，果然博聞強識。不過此樹是建木，也不是，當年那場上古大戰，定立三界，這建木被毀了，可是卻留下幾根樹枝，百年之後的一個春季，破土而出。又過千年才長成如此如傘巨蓋。」

「原來如此」嬴政，蒙毅點頭稱是。

一行人來到樹前，樹前有幾個木凳，一張木桌，幾個人便坐了下來。

「你們知道這樹為何空心嗎？」

蒙毅搜腸刮肚，腦里浮現出一本本上古殘本。

「記得有一本「花木經」，想來和「山海經」為同期所做。這《花木經》里曾記載，若是樹過百年，中心不空，則雷電殛之，天火燒之，恐其木氣過盛，成仙成精。」

那少年笑了，小手鼓掌。「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蒙毅搖頭。這上古之事太過玄妙。不是常理可忖度。在下只是熟讀典籍，卻難深入思考」

伏山走到樹前，撫摸樹榦，這樹榦光滑如玉，沒有絲毫褶皺，但看起來也無什麼稀奇，只是樹榦粗壯，樹心空了，下面卻有樹藤籠絡，彷彿樹枝長在裡面，一樣的光滑，像是人工打磨一樣。伏山孩子性不減，摸摸樹榦，有跳上樹藤。天真爛漫。讓人不得不生出好感。

「天地間，有一種規則，不論凡人，或是神仙，或是鬼怪，都有各自的世界，若是每個種類要去往另一個世界，都有接受一個規則的考驗。」伏山像一個小先生授徒解惑一般，背著手一會兒出現在樹枝上，一會兒又來到眾人面前。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正當伏山又要使用換形身法時，伏玉長袖一拍，「小鬼精，別鬧了。」

伏山摸摸了頭，齜牙咧嘴，顯然受了疼，「大師兄，你別老打我的頭，好不好，本來一個天資通絕天地的奇才，變成天資聰穎了。」

嬴政等人聽聞，不禁樂出聲來。

繼續前行。一路上總有一團化不開的霧氣遮掩，似乎走在地上，又形在空里。周圍沒什麼景色，一條荒涼讓人孤獨的路。若是凡人獨自行走此路，恐怕這種壓抑和神秘會讓人心智瘋癲。

伏山的話里似乎透有天機。嬴政還在思考天地的規則這句話。

這天地本來就是盤古劈開，這自己踏足的三界本來是在盤古之身里。

若是盤古身形化下這人妖巫仙所處的三界，那這個規則並不是不可以領悟。

應該也不是不可以用暗含天道的一種方式避災躲難。

嬴政無話，內心卻翻出無限苦思冥想。也存下了許多疑問。

「等見了伏子，這一切也許會得到解答。」

想到此，嬴政露出舒心的微笑。

更讓他開心的時，等下會見到扶蘇。這位自己和趙女的孩子。

還記得，那天他輕騎飛雲，在大秦的土地上馳騁飛縱，查看秦國各處要塞，和山林河澤，看著麥苗青青，一派繁榮景象。嬴政如飛如躍。

在一個美水河畔，此河是一個周朝的古公亶父周太王初來岐地，見到此河，便欣然而嘆，「美哉，斯河，茂哉，斯水。」

由此，周人便將此水命名美水河。

而嬴政正與蒙毅下到河邊，想清水洗面，解去疲倦時。

趙高快馬飛來，遠遠就大聲喊道：賀喜王上，賀喜王上。

一溜煙來到嬴政面前，從馬上撲騰而下。

「賀喜王上，趙妃喜得貴子，王上喜得貴子。母子無恙。」

「不是還有幾天嗎？這個太醫怎麼算的時辰。」嬴政欣喜之下不由得抱怨。

「相差幾日，沒有大礙，恭喜王上，喜得貴子。恭喜趙妃，喜得貴子。」蒙毅先是向秦王拱手行賀，接著遙空向趙妃賀喜。

趙高看到，也再次賀喜。

嬴政飛身上馬，就要回返咸陽。

「王上，趙妃說了，無恙，望王上以國事為重，只是這孩子的名字，先去取一個。」

嬴政騎馬仰望，正好看見美水河上一株扶蘇木樹高上層雲，枝繁葉茂，幾隻雀鳥在上婉鳴。

嬴政此時心情大好，又又河清魚躍，遠處樹木亭亭，更遠處有樵夫歌吟。

山有扶蘇，谷有美水。

悅人耳目，勞逸我形。

如此良子何，且學木樹，高且直。

如此女子何，且學美水，深且德。

嬴政喜道：「就叫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