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授武
「可是它太長了，我不好拿。」嬴政看著拿在手裡的長劍。
「這個好說，你再看。「伏子說完，眼神落下，那劍小了許多。
嬴政先是喜悅的撫摸劍身，「就是太黑了，看起來土了吧唧的」
伏子彷彿能看透嬴政的心思，長袖撫劍，突然間劍如星月，溫和的柔光，彷彿流螢飛起。光花將整個院子照亮。
還有，伏子說完，又一個翻袖，那劍傷卻金光大耀，耀目華貴。
「喜歡嗎？」伏子和藹得看著嬴政
「喜歡。」嬴政露出笑容。
「可是等我長大了，這劍又太小了。」
「這個老朽當然料到了。等下我教你法訣，等到你功力越深，這劍就會長上一分。」
「這麼神奇。」
「當然，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事。」伏子笑了笑，白色的眉毛，輕微的抖動。
嬴政愛惜的撫摸天命，彷彿一見如故。
月花將世界描成了一副水墨畫，低矮的土牆，圍著不大的院落，破敗的土屋沉默寡言。
伏子見嬴政玩性淡了下來，就走到嬴政跟前。
「秦王，想學習怎麼用它嗎？」
「當然了，我也要做一個劍客，浪跡天涯，不再在一個地方受氣。」
伏子慈祥的看著小嬴政，「這幾年受苦了，小秦王。」
「沒什麼？我才不在意。況且我聽村裡的老先生說過，胡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就是一句話，讓你有高遠的志向，在卻在現實里，讓你舉步維艱，以此來磨礪心形，調整向前的步伐。」嬴政露出小小的倔強。驕傲的嘴唇，說出傲骨的話語。
這讓伏老一個拱手，「老朽受教。」
「豈敢豈敢。」嬴政趕忙一個更大的彎腰。
惹的伏子手捧鬍鬚笑了個不停。嬴政也不顧臉上的泥土，用臟手蹭了蹭鼻子，開懷大笑。
這是嬴政一生最難忘的笑容之一。
「來，先把劍給老朽，看老朽舞動幾下。」伏子笑道。
「嗯」嬴政恭敬的有點不舍的遞過去。
「你不會不還我吧。」嬴政不好意思的問了問。
「怎麼會，這把劍本來就是秦王的，我只是物歸原主。」
「本來就是我的？」嬴政搔了搔頭。表示不解其意。
「當然了，這裡面還有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先不說了。這把劍就是你的。」
伏子說完，若有所思。
「秦王，看劍式。」
在嬴政的眼裡，卻是一個神仙一番劍舞，起初，一招一式甚是平常，可是越到後來，像影子一樣，根本看不清楚，彷彿只是團光芒，人已經看不見了，也看不見劍了。
「真棒，」嬴政大喊。
「小聲些，別吵醒外人。
「奧，好厲害…」嬴政小聲說道。可能不能大聲喊的緣故，這次嬴政以跳腳來表達心情。
伏子笑了笑，劍式又慢下來，回頭望著嬴政說道：「這不算什麼，這只是和劍融一的一個方式。」
「人劍合一？」
「也不是，還不到這個地步，就像你剛有一個朋友，要和他多玩一些，才會彼此默契。」
「恩，像我和趙女…」嬴政心中說道。
「秦王，且來。」伏子這次嚴肅了一些。
伏子手指輕探，一個琉璃牆出現眼前，伏子平步輕搖，走了進入，那琉璃牆好似流水，過了伏子，又自動合攏。
伏子向嬴政招手，嬴政也沒多想，也跟了進入。
「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不怕」
」你不怕我將你帶上不歸路。」
「不怕。」小嬴政睜著眼睛，眼珠一動不動。
「為什麼」
「因為和你相處，非常快樂。」
「你缺少快樂。」
「恩」
伏子看著小嬴政，一陣心疼。抬頭看了看清空，半月，捋須長嘆。
「這凡塵人間，曾是你一手建造，這天的形狀，地的輪廓，山的高，海的深，日月光芒，四時輪轉。都曾是你苦心孤詣，用心而生。
這人間，真的有了一個未知的結界，一個可怕的自己生出的天地規則。」
伏子暗自嘆道：
「如你，曾開天闢地，身氣俱化，這無上的功德，竟也融不掉，這無形困厄。」
「伏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就對了。」
「什麼意思啊？」
「就是我說給很久以前的你，那個很久，就是還沒時間的時候。」
「這個世界有沒時間的時候嗎？」
「有，有陰就有陽，有「有」就有「無」…你明白嗎？」
「聽過陰陽之說。」
「那就好。」伏子蹲下，摸了摸嬴政的臉。從他的眼睛看了進入。
伏子一個嘆息，淡了這熟悉的感覺，他只一個瞬間，就從小嬴政的眼神里，有了一萬個世間輪迴。直到盡頭，卻看見混沌里，那個疲倦的神靈。
「秦王，我們練劍吧。」
「恩。」小嬴政點點頭，從一個柳樹上，折下一條柳枝。
「你知道武功怎麼練嗎？」
「當然了。」小嬴政興高采烈的說開去。「我見過鎮上秋練」
「好，秦王來說說」
「恩…恩……就是劍舞的快，力用的大，招用的巧，人躲得快。」小嬴政，好不容易憋出這幾句話，說完后，臉紅彤彤的。
「恩，也對。可是那不是最高的武功。」
「那什麼是最高的武功。」
「最高的武功呀，你知道武的意思嗎？功的意思那？」
「不知道，」
在一個淡淡的結界里，一個自成的圓滿世界里，有樹，有花，有風，有雲，一老一少坐在一起，面向這池塘，無人打擾，這個世界永遠只有這兩人。
「武，就是停止爭鬥的意思，功就是用盡全力的意思。」
「這樣啊，好像和巷口的老先生說的不同…」
「其實，也是一個意思，他說的只是表意，伏子我說的是終極。」
「奧」嬴政點頭。
「傳你武功之前，有一個上古史詩，你聽著。這裡面的意思你要仔細揣摩。」
「嗯，」嬴政仰頭，看著伏子，走在水上，一步一蘭花，一吟一星光。
「古來有一殼，如是雞鴨蛋，蛋清與蛋黃。如有一神人，萬年生思想，一朝落下斧。天地始分開，混沌漸次來，妖魔巫鬼生。神人力難支，身隕化河山，氣息化元炁。
還有無上功，化作星河圖，一星一穴位，一辰子脈絡。
初為始來開，終而為始去，天地大化理，如水如河流，息息不止流。
若懂顛倒術，尋蹤又尋絡，窺得天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