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劍法

清晨，林殊最先醒來。岳晴兒窩在他的懷裡，長長的睫毛輕顫著。夢裡的她經歷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有他的懷抱在，她很安心。

林殊的嘴角彎了彎，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他伸出手去，想要輕輕掰開她環在他腰上的手。

懷裡的人彷彿感受到了什麼，手臂上的力道緊了緊。

「別走……」

一句沉悶的呢喃在他的胸口散開。林殊清楚的聽出這句夢囈中蘊含的恐懼。心下更是疼的緊了。雖說她常年領兵在外，打仗伴隨的自是死亡。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半年不到卻要面對兩次死亡，任是誰也會在心裡留下陰影。

「罷了，隨了她吧。」輕觸著她面顯蒼白的容顏，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岳晴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醒了？」一道聲音從頭頂響起。

林殊的下巴輕輕的抵著她的腦袋，吃笑聲在她耳畔響起。

帳內通明，可見時辰已然不早了。這個時辰，他應該早就去了御前。臉微微紅了紅，她疑惑的詢問道：「你怎麼還在這兒？不是早就應該去陛下那兒了嗎？」

「還不賴你？」林殊一臉無奈的道，「你手勁兒挺大，我掰不開啊？」

這哪是個理由。臉微紅著，她起了身，開始穿衣梳妝。見此，林殊也無奈起身。

兩人收拾妥當后，林殊便牽著她來到御前。本來議論紛紛的獵宮，因得兩人的到來，驀然安靜下來。

「小殊今日怎的晚了？」梁帝瞥向他。

「那個……」一時間，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陛下，這件事是妾身的錯，是妾身一個人害怕……」岳晴兒在一旁出聲。

「噗嗤！」最先打破安靜的是蕭景琰，「沒想到南境戰場大名鼎鼎的岳姑娘竟然還會有害怕的時候。」那表情，若是梁帝不在場，岳晴兒可能會揍他一頓。

「景琰，我看你就不要嘲笑晴兒了，若昨日是你遇上那十五名頂尖刺客，你恐怕會害怕上十天半個月吧！」祁王蕭景禹略微一思索道。

被皇長兄這樣一說，蕭景琰明顯不服氣，但又不敢多說什麼。

然而這個時候梁帝卻開口道：「景禹，你太高估景琰了，若遇上刺客的是他，他能活著出這林子么？」

蕭景琰頓時不說話了。雖說這話有些傷人，但也確實如此。

梁帝自然不是嘴上說說，他心裡就是這麼認為的。在這大梁，能夠在武功和學識上比過她的年輕人，應該只有林殊了。當初岳秀澤攜女議親，他不過是覺得這兩人般配，現在哪裡是般配，這明顯是天生一對。兩個天才的結合，無疑對這大梁的未來有很大裨益，只是……

林家本就是重臣，和德高望重的蕭景禹更是關係密切，再加上如此天之才女以及她背後的南楚軍方，若是一個不小心，他極有可能被自己的兒子趕下皇位。皇位的誘惑太大了，弒父殺兄這件事，他也做過。想到這裡，他心中的忌憚更深一分。

長出一口氣他開口詢問昨日的事情。岳晴兒略一思索，就將昨日她與林殊分開后的遭遇如數家珍。

梁帝揉了揉眉心。他實在想不出那些刺客意欲何為？說是在刺殺他，但始終沒有露面，而看形式，刺客明顯沖著岳晴兒去的。岳晴兒自小生在南楚，十餘年相安無事，為什麼剛入大梁不久就遭刺殺呢？

「好了，這件事非同小可，此次回去后我會讓懸鏡司徹查。現在有其他事做。」

梁帝一招手，一個侍衛呈上了一個木盤，上面放有兩張捲軸。所有人眼前一亮。這應該就是《焰雪劍》的劍譜了。對於這夫妻兩的能力，沒有人敢質疑。

「此卷名焰雪，分上下兩冊，上冊《烈焰》，劍路剛猛，要求內功極其深厚；下卷《冰雪》，劍路複雜，要求身法極其輕盈。朕今日將劍訣賜予你們，能否練成，就看你們了。」

兩人收下劍法只看了一眼，岳晴兒的臉頰上爬上一抹緋紅，而林殊也紅了耳根。

在場的人都不知兩人的失態為何，唯一知曉的便是觀摩過這套劍法的梁帝與林燮了。這劍法雖說分上下兩冊，但這兩冊必須同時修習。劍訣分為內功與武技兩層。武技切磋還好，但內功修習的要求是：衣不蔽體，血脈相融。通俗點說，這兩人一定是夫婦，有夫妻之實的夫婦。這兩個孩子才十六七八，自然會有些害羞。可有誰知曉，他們成親數月，從未有過夫妻之實。雖說感情已滿，但戳破那層紙窗戶，還需要一個契機。

女眷先行離宮，富家子侄也相繼離開，而林殊和他父親卻留在御前。

晚上，林殊一身疲倦的進得帳內，坐在床邊，伸手將岳晴兒納入懷裡。輕嗅著她發間的馨香，他開了口：「陛下三日後還朝。」

靠在他的肩上，岳晴兒閉上眼睛。此次回朝後，她有很多事做。比如，阻止赤焰案的發生。

湊在她的耳邊，林殊狡黠的笑道：「我們什麼時候修習那劍法？」言下之意自然言溢於表。

微紅著臉的她瞥他一眼道：「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