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溫存

「幸好，有你。」岳晴兒靠在他的懷裡，喃喃道。

「我說，你們兩個是真的是當我們不存在嗎？」蕭景琰那頭水牛終是不忿出口。

聽見聲音，岳晴兒忙掙脫開。抬頭一看，滿是烏泱泱的人，而站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林燮。頓時，她的臉燒得通紅。

看見岳晴兒無事，林燮鬆了口氣：「小殊，先帶晴兒回去，陛下想是等急了。」

「是，父親。」林殊點點頭，拉著岳晴兒欲回。

一旁的樹下，無痕正舔舐著涼月的一道道傷口。撫摸著涼月的鬃毛，岳晴兒眼中閃過一絲憂傷：「她是為了我，這些傷本應該落在我身上。」

「晴兒，我們先回去吧，胡先生會醫好她的。」

岳晴兒略微鬆了口氣，胡先生是邊境的御馬師，專治戰馬，有他在，她也放心。

林殊扶她上了無痕，飛快的奔向樹林外面。這是頭一次她和他縱馬狂奔。岳晴兒無法仔細體會心頭紊亂的情緒，索性不再去想。

林子外面，晉陽長公主已經等不住了。她很喜歡這個兒媳婦，她也看得出來，自己的兒子早已心悅於她。若是岳晴兒真的出了什麼事，小殊他該怎麼辦？

當林殊帶著渾身是血的岳晴兒回來時，她一開始是鬆了口氣。後來看見岳晴兒一身鮮血的狼狽樣子，心都提了上來。

「晴兒晴兒你怎麼樣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她迎上去，卻手足無措，不敢碰她。岳晴兒這副樣子，現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那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倒是見過血，但岳晴兒這副像是浴血歸來的樣子，沒有人見過。更不用說這些大門不出的婦人了。

「母親，我不礙事。」看的晉陽長公主一臉焦急的樣子，岳晴兒心下一暖，安慰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首位上的梁帝終於開口了。

岳晴兒剛要開口，林燮和蕭景琰等人也回了來。壓著那五個被岳晴兒廢了武功的人。那十具屍體倒是不知道他們拖到了哪裡。

「陛下，就是他們，一共十五個人前來刺殺妾身的。」看見跪著的這些人，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她還被他們包圍著，現在已然無恙。

「你身上有傷，快，快宣太醫，有什麼事明日再說。」梁帝忙讓林殊送她回去，找太醫來。岳晴兒真的想說，她沒有受傷，這些血是那些人的，可是他們似乎沒有人相信。只好同意了。

林燮還在賬外等著，他要把岳晴兒的情況告知陛下。

「太醫，她怎樣？」見得太醫出來，他急忙問。

「林帥，少夫人身上確實沒有受傷。不過此次她耗了心神，非常疲累，需要沐浴一番，再好好休息一晚。」太醫說完就拱手告退了。

林燮此刻心中卻翻起巨浪。那十五人經過確認，都是懸賞榜緝拿的殺手，手段極其殘忍。他這兒媳婦，竟然強到一人對十五人不受傷？最重要的是他們十死五廢！等到這件事傳到衛錚耳里，他還不羞愧死。

「我說我真的沒事，沒有受傷吧，還不信。」岳晴兒看著呆愣的林殊，抿嘴笑道。

林殊此刻的想法應該和他的父親差不多。他也不知道，有這個如此文武雙全的妻子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想這麼多做什麼呢？未來還很長。最起碼現在他知道，他心悅她。

這就夠了。

他微嘆一口氣，伸出手，再一次擁住了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

「那個，少爺，小姐，水已經打好了。」妍兒的聲音響起。

林殊俯身附在她耳邊說道：「好好洗一洗，我還要去陛下那兒一趟。」

「好，我等你。」

赤身泡在浴盆里，她長出了口氣。那些人，明顯是沖她來的。

她來這個世界不久，沒有得罪過多少人。除了那些官員貴婦。而她們就算再怎麼怒髮衝冠，也不至於在皇家圍獵上刺殺她。而大楚國，根據融合的岳晴兒的記憶，她從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到底是誰要冒著這麼大的危險來刺殺她？

直到身子下的水已經微涼，她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再去想，起了身子。

穿上一條貼身白裙，用布瀝干發上的水漬，睏倦感頓時傳來。

林殊還沒有回來，實在等不住他了，岳晴兒只有上床睡了。

入睡不多久，夢境襲來。夢裡，林殊沒有及時趕到，她被那殺手刺穿了心臟。寒涼，刺痛，黑暗包裹了她。她彷彿看見了天空那厚厚的雲層中死神的身影。

猛地驚起，她激出了一身冷汗。幸好，那是個夢。

「怎麼了？」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岳晴兒抬頭看去，林殊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你回來了？陛下可有說什麼？」她按下心頭的情緒。

「陛下讓你明日去細說，倒是那幾個被你廢掉的人，全部服毒自盡了。剛剛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間臉色那麼蒼白？」

「沒什麼，就是做了個噩夢。」她垂下眼瞼。

什麼夢魘會困住她？林殊心下瞭然，撫了撫她及腰的長發：「安心，都過去了。」隨即他像往常一樣去清洗，解衣。

待得他掀起被子一角，斜倚在床頭時，岳晴兒靠過來，將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沉默半晌，她才開口道：「林殊，你知道嗎？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我有多害怕，怕再也見不到父親和兄長，見不到妍兒，最怕，再也見不到你。」

林殊伸過手，將她摟入懷中：「莫怕，我永遠都在。」

緊緊的摟著他的腰，在他的懷裡，岳晴兒又一次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