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訓練家丁

西洞堡千戶所大廳十年輕的家丁在大柱與二愣子帶領下分別站立於大廳左右，柳純孝端坐堂上正位淡淡道:「讓你們來，是因為你們跟著柳家關係親近，都是家生子或者是沾親帶故的親戚，你們年紀不大，有可塑性，以後有大發展，誰要是不訓練認真，不守規矩，一樣受罰，屢犯不改者，輕則趕回回去老老實實看家護院，重則逐出柳府家門，都記住了。」

眾人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捶胸齊聲喊道:「少爺放心，我等一定刻苦訓練，遵守規矩，絕不給少爺丟臉。」

柳純孝側首看了一眼身旁站立的一身淺藍長袍儒生打扮的李善文，嘴角一揚心道:「不愧是當過縣丞的舉人老爺，把這幫粗胚調教的不錯，有規矩會說話。

李師爺見柳純孝滿意神色，得意的翹了翹稀疏的山羊鬍須，一副快點誇我的期待神色。

柳純孝見狀不忍讓其失望，輕笑一聲道:「不錯，以後繼續保持。」

李大師爺等的就是這句話，騷包的一甩紙扇，正要謙虛幾句，被柳純孝一擺手，生生吞回去差點噎死，脹得滿臉通紅，氣惱的扭過頭去。

掃視一眼眾人，他們中最大的大柱二十一，最小的才十七歲不到十八剛當家丁幾個月，放後世都是在校高中生、大學生。柳純孝嚴肅的道:「都起來吧，今日開始你們先跟著我訓練，等招募完畢你們就是教官，擔任隊官，總旗，小旗，若是被新人比下去，丟了臉，就退位讓賢自去當小兵。你們先一個一個自我介紹，報姓名，年齡，身高體重，自己擅長的事情，自己的家人和住址等，李先生負責登錄，交給我存檔，以後所有人都一樣，要記錄存檔。」

都是些年輕氣盛的青年人，若輸給新兵，誰都丟不起那人，訓練很認真刻苦。

用了七天，整個甘州衛的數萬軍戶青壯幾乎都來參選拔，最後留下來有二百八十人，這些人都是做軍官種子培養的寧缺毋濫。多招八十人也都是非常優秀的青壯，實在捨不得放走。在三個月新兵訓練后，肯定要考核測試，淘汰一些身體素質差，奸詐油滑，品德敗壞的人，最後能否留下多少人不好說。

看著西洞堡校場二百多人鴉雀無聲，站軍姿的新兵，柳純孝即無奈又感欣慰，光是區分、練習前後左右轉向就用了五天，打了無數人板子，才勉強全部合格，都是樸實青年人，訓練中刻苦努力，聽話老實。

柳純孝花五天反覆修改制訂的新兵訓練大綱，交給新紮幕僚長師爺李善文潤色，被李師爺一頓鄙視，嘲諷毫無文筆，錯字連篇，還不如五歲蒙學孩童。

柳純孝當面回懟一句「你是文彩不俗，又是舉人，還不得乖乖給我當幕僚，文書槍手。」把李善文氣得半死又奈何不得。

新兵訓練大綱並不複雜，算學的規定作息時間，和訓練內容。每日六點半起床，一刻鐘整理內務洗漱集合，然後就是圍著西洞堡跑二圈大約五千米，頭十天時間專練軍姿隊列，區分左右前後，方向培養紀律觀念，團隊整體協作意識。八點排隊吃早飯，稀飯饅頭管夠還有一個雞蛋，休息二刻鐘，九點出操站軍姿，踢正步，練習轉向，隊列行走，十一點半收操，十二點中飯，米飯包子，一葷一素一碗羊雜湯。十二點半午休，下午二點出操，先練一小時站軍姿，因軍械馬匹不足輪流練習射箭和騎馬，五點收操，由李善文教學習識字，每天只學五個字，五天一考察，不合格打軍棍，待到新兵訓練結束每一個人都要會寫自己名字，識字五百合格。

其它一切都好，能吃飽飯，訓練被打軍棍又算得了什麼，就是識字最是困難，新招募的幾乎沒有人會寫字識字。柳純孝從柳家原家丁里選拔出來年輕的十餘人，他們可以當新兵的馬術，箭術，刀槍格鬥教官，能識字會寫的，也只有二愣子和大柱，有一個叫柳順的柳家遠房族人，按輩分得叫柳純孝叔父的十七歲少年，他能寫會算，其他人也多是目不識丁的。

二百八十人新兵加抽調來的老家丁近三百，分為三小隊每隊近百人，小隊長由大柱，二愣子和柳順擔任小隊長，每隊分三總旗九小旗，九個總旗由原來這些家丁擔當，小旗由新兵中訓練表到突出的人擔任。柳純孝單獨開小灶，親自加量訓練，教習文化，讓他們任新兵小旗，總旗訓練新兵。

看著軍官的檔案，眉頭緊皺心裡想道:「大柱、二愣子同樣的名字外號的有好幾個人，有次訓練時候自己叫聲柱子出列，四五個人同時站出來，場面現在是滑稽。得給他們起正式的名字才行，不然以後軍隊多了他們當了千戶，百戶怎麼叫，大柱子千戶，二愣子千戶，想著都尷尬。這事交代給李師爺，按忠、孝、仁、義、禮、智、信排隊取名，忠字輩給軍官用三十多人，孝字輩李師爺死活不同意用，說避諱柳純孝名字不能用。」

柳純孝給三個隊長賜名，大柱正式名忠棟，二柱雖然沒在也有許忠梁。二愣子是外號本身有名字叫劉能，劉能啊!可以的，柳純孝當時都笑岔氣了，本來不想給他改名的，二愣子死活要他賜名，無奈下給他改名劉忠貴。柳順也堅決要柳純孝賜名，柳純孝只好順勢而為，柳順改名柳忠順，非常高興。

柳忠順是柳府族人遠支，家中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八歲妹妹，二弟過繼給了他叔父家，叔父當年也是柳府家丁跟著柳純孝父親征討叛亂時一同戰死了。柳順人很聰明，上過幾年私塾，會寫會算，本來家裡讓他在鋪子里當夥伴學習幾年，等大點向柳母討個管事、掌柜安穩度日。柳順卻不想把叔父的人情用光，以後過繼的弟弟沒了人情用，雖然說嬸子也在柳府當差，可畢竟只是一個廚娘罷了，弟弟眼看著十五了，要出來尋事做工，叔父獨女也快十四了，叔父留下的情份得留給他們。柳順原本就馬騎得不錯，弓弩、刀槍、拳腳打鬥都很一般，當家丁也沒什麼優勢。但他聰慧、勤奮、刻苦學習鍛煉身體，各項技能都大有提高，加上又是柳氏族人，才能脫穎而出被柳純孝看中，擔任三個隊長中一員。

現在這支新式訓練法訓練的家丁隊，是沒有火炮火槍的騎兵隊伍，是柳純孝按後世騎兵訓練方法結合實際情況的一次嘗試。畢竟條件有限，大明火器又比較落後，冷兵器還有很大的用武之地。隨著火器發展必將取代冷兵器，也是大勢所趨，以後有條件一定組建火炮和火槍為主力的軍隊。

騎兵是古代重要的兵種，一直到一戰時還是重要兵種，二戰也存在一定數量，解放戰爭中是我軍的一個大兵種，有幾十萬騎兵部隊。在明代騎兵是高機動性的兵種，柳純孝訓練騎兵家丁，而非火槍兵，與所處地理位置和外部環境有關，甘肅鎮地處西北河西走廊，地廣人稀，四周全是游牧民族，非常適合騎兵作戰。

集中力量發展騎兵，暫時不組建步兵火槍部隊，也是因為明朝的火繩槍射程、射速不及弓弩，且操作複雜，受環境和天氣制約。因為軍戶匠屍制度下，兵員素質差、士氣低、訓練廢馳，加上貪污腐敗匠戶生活艱難，生產火槍質量極差，常常炸膛，軍士戰鬥時寧可用冷兵器也不願意用火槍。

沒有可用的較先進的火槍，用明軍質量差又落後的火繩槍還不如不要，去壕境找葡萄牙人購買，甚至利用系統搶劫都在計劃中……

只要能壯大自己，管他是買是搶，葡萄牙人以後可是竊居壕境幾百年，搶他人不過是收點利息，心安理得信無愧。

明王朝受蒙元制度影響很大，從官制到民政都有，特別是民戶，軍戶，匠戶等職業等級制度的劃分，極大限制社會進步，工商發展，思想封閉落後，社會發展相較於宋代工商發達，經濟文化繁榮出現倒退。南宋陸秀夫背小皇帝涯山跳海，十數萬軍民悲壯殉國，中華文明傳承出現嚴重斷層，明朝滅亡清更是閹割了華夏文明，愚昧奴役讓華夏落後，在後世飽受百年屈辱苦難。

「崖山之後無中華，明亡之後無華夏」

自己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儘力阻止，野蠻愚昧的蠻族對華夏的傷害，維護華夏文明傳承，辯子朝能入主中原有太多的運氣成份，若果真大勢不可擋，也決不做辮子奴才，誓死抗爭到底。

光有理想不夠，得行動起來壯大自己，世界任何時候都是強者的舞台，實力強大者才能主宰和影響改變華夏未來的道路。事要一件一件做，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柳純孝第一件就是訓練新軍，養兵要大量錢，開源是接下來的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