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將失業
自從那天的兩部車子留下了車子尾氣離開，我接到了C的幸福訊息后，我回到了房間里，重新擦洗乾淨房間的擺設……那天晚上，我沒有聽到隔壁有曖昧的聲音，更沒有聽到對門有熟悉的腳步聲……一切是那樣的反常。
「嘀嘀」手機響了，我看到了一個W欄字母的閃現，由於剛對手機網路感興趣，我瀏覽著「大學生的婚戀觀」這一話題，雖然看到了信息，但與我的網頁相比較，她的吸引力不足為奇了。
「當代大學生一般在學生時期，都會找尋性格相投，價值相關的異性進行戀愛……但這樣的戀情往往抵不過『畢業季』——『分手季』這個殘酷的抉擇！」正當我看得著迷時，又一個信息跳入了我的手機上方，我不得不退出了頁面：
「那老師，你說的很對！我謝謝你，是的話語讓我醒悟，我憑什麼取笑你。說來我只不過是做了你的替代品，他在那個恐慌期，且不說是我上過大學，就是村上的隨便一個女性，他都會跟她好的。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什麼是愛！
從小到大，我對我的阿姨很好，我原以為老師說的『仁心換仁心』，但我錯了！我再怎麼努力，他們也不可能把我當親生的！謝謝你，我醒了，我的夢醒了！」這是第一條，我的電話里唯一一個「w」欄里的就是魏安。
「那老師，我很懷念我們去年在一起的時光，我很感謝你對於我的愛，那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可以坦然地跟一個人，一個朋友聊天，同擠一個被窩！我謝謝你，下午在你們走了以後，我跟他攤牌了，我這個月就會離開。工作沒有了可以再找，我的原生家庭沒有包容我的人，我就非要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低賤地守著這一個男人嗎？不，不要！我看到他的媽媽對你咆哮的時候，我突然害怕了；如果有一天她也對我這樣，有哪個人會給我伸張正義呢？」這裡出現了至少有五個問號，「其實，你的媽媽對你真的挺好的。我以前好像聽你說他們是再組合家庭，見了她兩次，看得出她對你是真的好！我羨慕你！我希望我離開這裡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嗎？」看完這個信息，我低著頭，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喉嚨里好像堵著什麼似的……
「嘀嘀」信息又來了，不用說，是魏安的：「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將，你的男朋友不陪你！他雖然有錢，但他沒有文化。你到這裡來，雖然一年不到，大家都看得出你熱愛這個工作，喜歡學生，而且你的思想境界高……那麼，對於你一個這樣平凡的女孩，那樣一個糙老爺們能駕馭得了你？我有點不信。有的人婚姻可以為了物質，有的人可以為了精神，但你不屬於前者。晚安！」
讀完這個信息，我的心裡越發堵得慌。自從下午小偉離開到現在，他沒有一個信息，我不知道他所謂的家裡人來「提親」是真的還是假的；反倒此刻我的內心裡不希望他有次行徑了……
拿起手機，我懷著虔誠的心給阿姨回了一個信息：「媽，請原諒女兒不懂事！對不起，讓您傷心了，我就是您唯一的女兒！天下哪有母親生女兒的氣的呢？」
發完信息，我把手機放在了枕頭下面，和衣而眠了……這個夜很黑，一切好像都冷卻了一般，我只感覺到自己翻身了兩次，其餘沒有任何的感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是陽光已經灑金窗子的時候了，看樣子已經是七八點鐘了。想到今天要上班，我隨便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了……
遠遠地我看到了校園裡好像站著幾個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加快了腳步，走進去以後，學生們整齊有序地排列著，見到我依舊熱情的問候「那老師好！」
負責升旗的兩個學生走到我跟前：「老師，我們馬上升旗，你放音樂！」每次都是我用手機放音樂來渲染氣氛的，今天我想也不例外。
當我要開始周一的一系列事宜時，我這才注意到那一群人從教室里走了出來，其中一位酒紅色旗袍的女性是那樣的眼熟——朱欣的媽媽。
「這那老師才來啊？」那不友善的表情跟昨天如出一轍，我突然意識到——我在這裡得罪了王母娘娘，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但畢竟跟她同行的人，我沒有一個認識的，說不定是上面的領導。我可不能出問題，好歹讓我把這個學期待完吧！這樣想著，我馬上笑容可掬：
「老師們來視察工作，我們馬上升國旗，待會咱們再交流！」在這個神聖的時刻，我向來把對於祖國的地位放到最高。
我帶領著學生們有條有理地進行著升國旗儀式——出旗；升旗奏國歌，全體少先隊員敬隊禮；唱國歌；禮畢；國旗下演講……
多虧我上個星期布置的是中年級的一個比較可靠的小女生來演講，她朗誦的是***的《沁園春.雪》，小學生的朗誦在經過我周五的指導，現在的效果讓其他的老師和同學們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升國旗儀式結束了，學生有二十分鐘的早讀。這裡的孩子不用你說，他們會很自覺的出來早讀；尤其是有檢查的人員時，他們每個人都有眼力見，朗讀更是有水平……
直到此刻，我不知道跟朱欣的母親隨行的人們是做什麼的，心裡不免發慌。我走了過去，畢恭畢敬地向他們問好。雖然對面的人沒有跟我跟我說話，但他接下來對朱欣母親的語言讓我很開心：
「這個女孩看來很有能力的嘛！你看一個升國旗儀式，雖然條件艱苦，但她能夠合理地利用資源；學生們的愛國熱情一點不減；再看看那邊早讀的孩子，他們的自覺我覺得跟老師是分不開的……」小說之家www.itxtbook.cc
「就是，你說你們這裡『複式教學』，沒有一個人願意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青年人願意在這裡紮根，我們要肯定她的付出啊！在這個山村，就是需要想這個女孩這樣的年輕血液注入，農村的教育才不會相差甚遠。我們要綜合考量啊！」這是一位戴著金色邊眼睛的、燙著波浪大卷的女性，看起來很有韻味，也很有文化。
「我覺得我們還是多聽聽朱氏老師的意見，畢竟老師是學生的一面鏡子，學生的模仿力那麼強。我們剛來只看到了表面，不能被一些膚淺的東西掩蓋了視野。朱老師既然能夠反映問題，我相信不是空穴來風，此事必有因。我覺得老一輩教育工作者對於教育的鐘情不低於年輕人。不知道各位前輩怎麼看！」發言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
接下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著一件，我這才聽出了端倪：原來朱欣的媽媽給領導們反應我的個人作風問題，對此教育很不利，希望儘快將我辭離這個崗位。說真的，我此刻心裡真的有火，我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但轉眼望著窗子下面奮力表現的學生，我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這些人匆匆離開了，沒有一個人跟我說一句話……如果說讓我現在離開，我是有點不甘心；也不捨得這些孩子們……
這一天，時間過得非常快。我給每個學段語文數學各上了一節。我真的害怕哪一節課是最後一節，我也害怕他們突然有個人進來告訴我：「喂，那老師，你不合格，被我們解聘了！」每想到這些，我的淚水就不由得模糊了雙眼。為了不讓我的情緒影響到這些無辜的孩子們，我盡量在他們跟前強顏歡笑……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阿姨發來的信息：「孩子，你說得對，有哪個當媽的生女兒的氣呢？好好珍惜自己的青春年華，不要揮霍。累了回家來！」這個信息讓我淚流滿面。
這些天理，我很少見到魏安；也不怎麼見朱欣，即使見到了，也是互不搭理。好像一切就在此凝固了一般，我們誰也不去想將來的事情，也不去提曾經的不悅……
倒是每到了晚上，我就會接到魏安的信息：
「那老師，我今天出去了，聽到個不好的消息，你要被調離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不太相信，你那麼認真負責，我相信孩子們都離不開你的！」我自始至終沒有回過她的信息，就這樣任憑手機「嘀嘀」地響著，我相信她在我的隔壁也能夠聽到；但就是沒有任何一方先去敲對方的門。
「那老師，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可以調走了，就在省城，下個月在『統計局』去報到。」我嘴角微微揚起，我在羨慕她的好運氣！
「那老師，我聽說是朱欣的媽媽去教育局找的領導，說要把你踢走！前兩年這裡沒有老師的時候，想『返聘』她，她當時不願意；這次人家主動提出來願意『返聘』……我就是為你擔心！」這個信息我差一點就回復了，但我還是矜持住了。
這幾天下班時間除了接收魏安的信息以外，就是手機里的服務信息；那個說要「提親」的男人連個電話都沒有。我突然做了一個大大的決定——我決定放棄他，這輩子不能栽在他的手裡，就如魏安說的他沒有文化。我這一刻竟然相信「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每個晚上不停地翻看著魏安發的關於將我調離的信息，我咬牙切齒地在心底罵過朱欣母親的「卑鄙小人」，同時也在咒罵這裡的教育體制——對一個在山村裡面兢兢業業的年輕教師，從來沒有過人文的關心，更沒有過什麼教學上的指導……一個人來到大山裡，就自己開荒、種田、播種……想到這裡，不免心寒，真想轉身離開；但回頭看看一個個棕色膚色的孩子們，他們那雙求知若渴的眼神，我的心裡酸酸的……不免有點提心弔膽的。
一個回神，我這才想到——我這個學期一個月的工資都沒有領過。我想著，撥通了朱欣的電話：「你的工資你自己不會去領啊，我每次都給你跑腿？憑什麼？」我掛掉電話的那一刻，嘴巴里蹦出了一個「小人」的稱呼。
「那老師，我這個周末調離手續完成，我要走了！感謝在這個地方認識了你，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今天上班大家都說，你離開是十有八九的事了，朱欣的媽媽頂替你！她願意『返聘』回去。我有點生氣，這不是搶你飯碗嘛！你說她有退休工資，還來湊什麼熱鬧啊！受不了！」看到這個信息，我「呵呵」了，真的這一刻，內心裡沒有任何的感情，我不知道怎樣說，也不想說……
一切正如魏安的信息所言，我「被解聘」了——理由是作風有問題，還特意提到了我故意騙取純潔少男感情，蠱惑他跟我「訂婚」，對於他造成了人格的人格傷害，不想誤人子弟。這天早上，我見到了由朱欣帶領的一個年輕小夥子，穿著皺巴巴的襯衫來到了我們學校。他的到來打破了我們課堂的秩序，就如曾經的聖旨一般，我被接受著。同時，他也帶來了我年後的幾個月工資。他們還算仁慈，這個學期的工資全部給我一次算清了……
我夢裡無數次想到孩子們當聽到我要離開的消息，那痛哭流涕的場景讓我淚流滿面，不忍離去時；然而我錯了，孩子們很平淡，他們瞬間投來了鄙夷的目光。這一刻，我的心死了……至少在這個地方死了。
我給阿姨打去了電話：「孩子，別哭！沒有啥，回來！」阿姨的話語剛落，我以為她要掛掉電話；誰知，她那邊的聲音我清楚地聽到了，「老那，去接紅紅！把孩子接回來！」她又轉過來對我說，「紅啊，不要悲傷難過，等著我們來接你！」
「媽，今天就別來了！明天吧，今天晚上我好好收拾一下！今天的天氣不好，來了晚上趕不回去，明天讓爸早點起來就是了！」掛掉電話，我這才注意到，窗外已經下起了蒙蒙雨。
這一場旅行，讓我覺得身心皆疲。我如阿姨所願，考上了正式編製的老師。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我任勞任怨著，懷著一顆對教育熱愛的心我努力地讓自己為這個山村的孩子們傳播知識：從剛開始教室里除了幾張爛桌子板凳以外，其餘什麼都沒——直到現在的，教室里牆壁、門板、桌子、簡陋的便地；再到孩子們每天早上自覺自發地早讀；他們有的人能寫出一手好字來；有學生還能……我很欣慰自覺的教育成果，可是……
人世就是這樣，諸多的造化弄人，諸多的力不從心總讓人心有所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