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一命換兩命
別墅內光線昏暗。
楊衛成勉強能看清楚樓上的幾個人，但暗處還有沒有其他人，便不可而知。
最可怕的是，劉金根走後，便杳無蹤影，和王密兩人彷彿人間蒸發一樣。
此時此刻，楊衛成寧願他倆叛變，也不願他們出什麼岔子。
「咯咯咯！」假護士笑的花枝亂顫，「光仔，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見你呢，我說，你要不要上來和我們一起分這筆酬金？」
「分你媽。」楊衛成道。
樓上的人都是一愣，接著兩個壯漢大怒，假護士則眉頭微鎖。
他們幹這一行，除了把自己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將自己的陰德敗壞完畢。不知多少受害者和家屬，在悲傷的瞬間對他們留下詛咒。
所以，楊衛成這一句『分你媽』，其實溫和的不得了。
令這三個人感覺十分不適的，是他居然能用那種平淡冷靜的口吻，將這句話說成一把鋒利的刀子，然後隔空扔給他們。
「光仔，何必呢，你從內地來，肯定很缺錢。做人可以和任何人做對，但是永遠不要跟錢作對不是么？」假護士繼續勸道。
「是你媽！」楊衛成盯著她。
假護士一腦門黑線，她的兩個同伴卻是吃不消。拎孩子的那傢伙手不空，另一個則是摩拳擦掌：「讓我去乾死他，買一贈一！」
「冷靜，同行之間不能惡性競爭。」假護士攔住他。
這只是她的一個姿態而已，專門擺給楊衛成看。
「怎麼辦，他們抓住了珠珠和哥哥。」葉晶晶哭著抱住楊衛成的胳膊，身子緊貼著他，瑟瑟發抖，好像寒風驟雨中的百靈鳥。
「沒事，怎麼抓的，怎麼放回來。」楊衛成輕輕拍拍她肩膀，低聲安撫著。
「哈哈！」樓上假護士大笑起來，「好噁心，光仔，原來你是想上她呀？！」
「尼瑪，別叫老子光仔，老子不叫光仔！」楊衛成怒，「有種把孩子放了，你跟我單挑！」
假護士很厲害，楊衛成已經見識過了。
這個看起來年輕貌美的姑娘，能指揮一票小弟。
那雙眼睛，好像魅魔一樣，充滿著可怕的魅惑力。
「咯咯咯！」假護士大笑，「好啊，不叫你光仔。可是光仔，光喊沒用的呀。這兩個小可愛才幾歲呀，馬上就要死了，真可惜。」
小哥哥聽到這話，強行忍著不哭，大聲說：「我不怕死，小姨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怕死。」
顫慄的嗓門兒出賣了他，可他認真安撫大人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儘管嘴裡說著不怕死，強行忍著不哭出聲，眼淚卻是一串串地掉下來。
珠珠一邊大聲哭喊一邊反抗，嗓子都哭出血絲來。
娃娃們可愛又淘氣，是家裡的心頭肉，葉晶晶聽了，恨不得馬上救他們下來，哪怕立刻去死都行。
「我求你們，放了孩子好嗎？不就是想要我死么？我可以死，真的！」葉晶晶哭喊道。
楊衛成揪著心，小傢伙們命懸一線，這幫殺手顯然不會講究什麼道義，什麼老弱婦孺不能動之類的規則。
他額頭沁出毛稜稜一層汗水，手掌心也全都是汗。
「葉小姐，對不起了。」楊衛成忽然沖葉晶晶說。
葉晶晶一愣，慘然看著他。
「事到如今，兩個孩子和你，我想我們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作為局外人，我選兩個孩子。」楊衛成道。
葉晶晶慘笑著點頭：「謝謝你。」
「咯咯咯！」假護士笑的花枝亂顫，「這才對嘛！」
楊衛成擰住葉晶晶手臂，抬頭盯著假護士，笑眯眯道：「算啦，我想通了，如果殺了這女人，能換回兩個孩子也是不錯的。不過，你必須信守承諾。」
「承諾？放心，哈哈。」假護士笑，「這兩個孩子我肯定不會傷害的。」
兩個小傢伙聽到他們的對話，嚇得哇啦啦大叫。
小哥哥終於忍不住哭了：「不要傷害小姨，她是好人！」
「我跟你們拼啦！」珠珠白胖胖的小身體使勁亂折騰，踢來打去。
「不要鬧！」楊衛成忽然厲吼。
粗獷嚴厲的聲音，回蕩在挑高的大廳內，門窗緊閉，這裡形成一個迴音谷。
別說倆孩子，就算是其他幾個成年人，也都給震的一愣。葉晶晶離楊衛成最近，兩隻耳朵震的發麻。
「熊孩子，不許哭！」楊衛成兇巴巴地說，「我是看在你們小姨長得漂亮的份上，才肯救你們。你們若是再鬧，不但小姨活不成，你們也得死！」
倆孩子不敢說話了，小哥哥更是直接閉上嘴，一道鼻涕緩緩流下來，他使勁憋屈著，胸脯一鼓一鼓的。
珠珠也是低聲抽泣，生怕被聽見，嫩白的小臉憋的通紅。
「我說假護士小姐，你打算怎麼交換？」楊衛成搞定倆孩子，沖假護士道。
假護士道：「你先殺了她，然後把屍體帶上來我檢查。」
楊衛成道：「這對我來說太沒保障了，這樣吧，你先放一個，然後我們再來交易。」
「哦，好啊。」假護士打個響指，那壯漢放下小哥哥。
小哥哥腿一軟，摔倒在地上。
「下來，哥哥。」葉晶晶忍著淚說。
小哥哥一點點爬下樓梯，邊爬邊哭，爬到一半，回頭看著妹妹：「珠珠怎麼辦？」
「不用擔心，她會沒事的。」葉晶晶向外甥張開手臂。
小哥哥爬起來，咚咚咚跑下樓。與此同時，那壯漢一把掐住珠珠的脖子。
「快點動手吧！」假護士沖楊衛成說。
楊衛成點頭，看著葉晶晶道：「對不住了，我覺得孩子更重要一些。」
葉晶晶毅然點頭，閉上眼睛。
楊衛成等小哥哥跑近了，一把抓住將他打暈，放到沙發上。而後回頭掐住葉晶晶脖子，狠狠箍著。
葉晶晶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最後灰白。
她的身體下意識地掙扎幾下，最後僵直不動。
珠珠大叫：「啊，壞人，你是壞人！嗚嗚嗚……」
孩子尖銳的哭聲，刺激著楊衛成的心。他索性不去看珠珠，只抬頭盯著假護士：「人死了，你要不要下來驗一驗？」
「哈哈！驗當然是要驗的。」假護士笑道，「不過不是我下去，而是你上來，帶著她的屍體。」
「那這個孩子呢？」楊衛成指的是珠珠。
「如果你真完成了任務，當然我們會把她放了咯。」
「好！」楊衛成打橫抱起葉晶晶。
葉晶晶的身體軟軟的，手臂下垂，腦袋後仰，眼睛微閉，死不瞑目。
楊衛成抱著她，邊走邊流淚，憤恨地盯著假護士。
「老子好容易泡到個馬子……」他道，「就這麼被你們給逼死了，我會讓你來抵債。」
「哈哈，是我們逼你的嗎？分明是你自己下手掐死的。」假護士大笑，「不過光仔，真沒想到你對孩子這麼有愛心呢。」
看著楊衛成一步步走上來，假護士向後退兩步，指著地板道：「屍體放下吧。」
楊衛成走到那處，將葉晶晶放下，直起身平視對方。
「孩子拿來。」他注意到，三個人身上都有槍，禁不住心裡發毛。
這一趟渾水，是徹底把他給弄濕了，指望著別被淹死才好。
或許是自持有武器在身，自己這邊人又多，假護士此時對楊衛成，已經完全不放眼裡。
她道：「放了她。」
那壯漢將珠珠扔下。
咕咚！
小傢伙跌了個屁股蹲兒。
從半米多的地方掉下來，肯定摔的很疼。
可珠珠忍著疼，咬著牙爬起來，先回頭沖那摔她的人狠狠吐口水，再踩一腳，然後咚咚咚跑到楊衛成跟前。
珠珠低頭看著小姨蒼白的臉孔，心裡難過極了，臉上的表情，讓楊衛成心碎。
「小姨，嗚嗚！」小孩子趴下來，抱著葉晶晶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