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瀕臨破產

莫天晨走後，凌一一連忙給吳梓柔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莫天晨突然到壹咖啡來，並和他們不歡而散的事情。

吳梓柔自是又跳了起來，匆匆下了直播，並焦急地撥打著莫天晨的手機，卻已提示手機已關機。

吳梓柔從貳咖啡趕過來壹咖啡，並沿途尋找著莫天晨的蹤影，差一點就要打電話報警了。

還是後來莫天譽給她回了個電話，說莫天晨已經回到了公司，她的心才稍稍寬慰一點。

莫天晨從壹咖啡離開之後，整個人像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生氣地從哪裡來還往哪裡去，徑自又徒步回了莫氏企業。

這一回，莫天晨讓莫天譽幫他帶兩套換洗衣服，就直接住在辦公室里。

韓瑛見莫天晨對項目「如此上心」，不由憂從心生，差點就也要將莫天譽趕進公司不許回家。

不管莫天晨出發點是什麼，莫敬行對這個暗自欽定的接班人最近的「廢寢忘餐」是讚許有加，多次在董事會一群老董事面前毫不掩飾對莫天晨的「傳位」之意。

正當莫家的上上下下男女老少還在為企業的發展傳承各懷心思的時候，不覺莫氏企業這艘生意場上的航空母艦正靠近著一場前所未有的特大風暴。

雖然近些年國際上的經濟相比早五六年稍顯疲態，但畢竟兢兢業業還算有利潤可言。

莫氏企業憑藉莫敬行多年在社會上積累的資源以及他早年在多元化業務上的布局，基本上也抵禦了數次大大小小的經濟下行衝擊。

基於市道一般而要為企業做長遠打算的考慮，莫敬行特別重視這個國外能源項目，基本這單做下來，莫氏企業起碼可以安安穩穩風光十年。

莫氏企業的董事們跟著莫敬行走了這麼長的路，一直唯莫敬行馬首是瞻，莫敬行定下要做的事情也鮮有人出來叫板。

因此，要動用公司絕大部分流動資金投入國外能源項目這麼大的事情，董事會上也是全票通過。

大家都被這麼多年躺著賺錢的舒適所麻痹了神經。

直至，一場悄無聲息的全球特大經濟危機猝不及防到來，莫氏企業已經巨船掉不了頭積重難返了。

這幾天，整棟莫氏集團大樓及至凌晨四五點仍然燈火通明，所有崗位人員包括清潔大嬸都必須無條件在公司守著，為拼盡全力抵禦這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風浪而絞盡腦汁出謀劃策。

莫敬行已沒有了往日意氣風發的威嚴模樣，他深陷在寬大的董事長椅子上，脊背不覺已顯微駝，頭上平日紋絲不亂的黑髮也已冒出根根銀絲。

「我們集團現在……還有多少流動現金？」

幾個財會部的註冊會計師們，滿頭大汗手腳顫抖，巴不得將面前堆成小山的賬簿都吞到肚子里。

「報告……報告董事長，大概還剩……還剩五千萬。」

「還夠維持正常運營多長時間？」

「半個月左右……」

莫敬行閉上眼睛，心頭一陣絞痛。

「我們在銀行的授信還能貸出多少？」

「這……」

幾個會計師你眼看我眼，還是其中資歷最老的那位低低回了句：

「董事長，由於前期我們能源項目投入過於龐大，基本已向能動用額度的銀行貸了款，目前如果要再借，必須先將前期的還掉，不能……貸新還舊。」

莫敬行心頭又是一陣抽搐。

「我們現在的土儲大概有多少貨值？」

會計師們連忙查閱剛剛核出的匯總數。

「三百億出頭。」

「能否將它們儘快變現？」

會計師們都面露難色，紛紛看向老資歷會計師，他在眾人的目光中尷尬地咳嗽了一下。

「這個一來需要有這個資金實力能短期拿出大量現金的買方，有這個資金實力的企業也必定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討我們便宜；二來我們前期也將很多資產都押給了銀行，現在要快速將它們變現也必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並有可能引起抽貸，加重我們資金周轉的壓力。」

「我們目前的樓盤還有多少貨值在售？」

莫敬行對目前能給集團快速回血的方式問得相當透徹，會計師們又趕緊翻起資料。

「目前可以達到預售標準的大概在九個億左右，還有前期的一些尾盤估計加起來不到十個億。」

「如果我們打折降價，預計多長時間可以回收資金？」

還是老資歷會計師怯怯地回答。

「這個，估計需要房產業務部門才可以給個比較明確的答覆。」

其實，無需業務部門彙報，老地產人莫敬行心裡也有個譜——

在經濟重度危機大背景下，就是打骨折，回款的速度也難以達到預期。

現金為王，人人為求自保，在投資上必然謹慎謹慎再謹慎，買房這樣的大動作很少會在這樣艱難的時刻被提上日程。

況且，莫氏企業內部出現這麼大的問題，這個消息也瞞不了多久，到時消息謠言滿天飛，人們還要擔心他們買了莫氏的房子，會不會因莫氏的資金鏈斷裂而使樓盤爛尾。

再結合瘋狂打折銷售回籠資金的「大優惠」，就更坐實了莫氏就要倒閉的事實，一切只會雪上加霜，陷入惡性循環。

也一旦莫氏的負面消息傳出，莫氏企業的股價斷崖式下挫不在話下，所有金融機構爭相抽貸，大片上游企業供貨商也會上門討債。

自古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莫氏企業眼看著就要倒下了。

原本還是銀絲若隱若現，一夜之間莫敬行就白了頭。

董事們還是頭一回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吱吱喳喳吵著鬧著質問莫敬行有什麼解決對策。

莫天晨和莫天譽一左一右坐在莫敬行身後，看著平日小綿羊笑眯眯的人們，如今都如狼似虎只懂張開血盆大口而毫無建樹。

連莫敬行都眉頭深鎖一言不發，兄弟倆就更是只有乾瞪眼的份。

韓瑛雖久居家中，但她畢竟有個也可以有繼承權的成年兒子，為此對莫氏企業的狀況也相當上心。

無論從丈夫莫敬行已一天到晚基本待在公司的行徑，還是兒子莫天譽臉上竟流露出和他平日大大咧咧性格不相稱的凝重，韓瑛也感知到公司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