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模擬考試

六月的陽光無遮無擋的灑落在漠北市的大地，間或吹來的一縷微風，帶著絲絲涼意驅趕著酷暑的氣息。

機床廠家屬區路邊樹蔭下停放著一輛三輪車，上面放著幾個竹框，其中的一個竹筐里可以看見卧在稻草上的一枚枚雞蛋，旁邊的三個年輕人正向路過的行人推銷著剩餘不多的雞蛋。

不一會兒，車裡的雞蛋就銷售一空。一個幹練的年輕人招呼同伴上車。「東哥，中午咱們去哪兒吃？」三胖坐著車邊上對騎車人說道。

「三胖，今天你父母加班，家裡沒人吧，等會兒，路過老王熏雞，買只雞，再買二斤包子，去你家喝兩杯，喝完順便有事和大家商量，記得把石頭叫上。」李向東回頭對幾個哥們說道。

「乾杯！」

二毛舉起杯一飲而盡，等李向東和三胖，石頭也把杯中酒喝完，拿起酒瓶給哥倆斟滿酒，放下酒瓶對李向東說道，「東哥，咱們這個雞蛋生意來錢就是快，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們哥幾個就都成了萬元戶了。」

三胖也接著二毛的話說道，「就是，你看，以前哥幾個饞酒了，也就二兩花生米，打點散酒過過癮，現在，」說著話用手指著桌上的熏雞，笑著說道「整雞，汾酒，敞開吃。」

李向東聽了也笑了，舉起杯和兩人幹了一杯說道「生意確實不錯，來錢快，不需要動腦子，可惜這個生意我們不能再做了。」

二毛，石頭，三胖一聽急了「為什麼，這麼好的買賣為啥不做了。」

李向東抬起手做了個壓的手勢，說道「別急，先聽我說，雞蛋換糧票這個買賣，是個來錢快的生意，可是你們知道為什麼我們有這麼多的賺頭？」

三胖接話說道，「就是，我也想不通，一斤雞蛋也就值8毛錢，可是卻能換10斤糧票，裡外里我們一斤雞蛋能賺好幾塊錢。」

李向東答道，「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後來我堂弟李一凡和我說，其實糧票里含著國家給的補貼，每斤糧票國家就補貼4毛錢，所以糧票國家是不允許買賣的，我們掙得就是這部分補貼，但是，這個是嚴格意義上是違法的，我們現在是打了個擦邊球，據一凡說，在6，70年代這是很嚴重的罪行，現在隨著做這個生意的人越來越多，國家估計很快就會再一次嚴厲打擊，我們要是落在槍口上，那就完了。所以還不如見好就收。」

聽完這話，二毛、三胖、石頭馬上就耷拉下腦袋，萎靡不振的說道，「還以為找到條好路子，以後就不給家裡添麻煩，可是還是一場空。」

說著端起酒杯一口喝乾，李向東看著這哥三的模樣，不由著笑道，「看你們三個這熊樣，一點風吹草動就像霜打的茄子，怎麼做大事掙大錢。」

「怎麼，還有轉機？」石頭一聽精神一震問道。

「我堂弟李一凡說，讓我們先歇一段時間，等他高考完我們一起做一單大生意。」李向東說道。

「你堂弟李一凡就是個妖孽，不僅功夫好，我們三個加一塊也打不過他，腦瓜子還聰明，主意一轉眼就是一個，更有甚者，長的還帥，簡直就不是人。」

二毛剛說完，三胖就附和著說，「就是，絕對不能帶他一起和姑娘們玩，就說上回哥們好不容易把三車間的幾個姐們約出來一起玩，結果她們全圍著一凡轉，哥們徹底變成路人甲了。」李向東聽完也笑了。

正在教室里上課的李一凡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一邊揉揉鼻子，李一凡一邊想，誰有念叨我呢，怨念這麼深。正思量著呢，下課鈴聲響起，教室里各種喧嘩聲頓時響起，窗外也飄來熟悉的歌聲，「我想唱歌可不敢唱

小聲哼哼還得東張西望

高三了,還有閑情唱

媽媽聽了準會這麼講

高三成天都悶聲不響

難道這樣才是考大學的模樣

我這壓抑的心情多悲傷

憑這怎麼能把大學考上

生活需要七色陽光

年輕人就愛放聲歌唱

媽媽媽媽呀你可知道

裝上帘子的嗓子多麼癢

我想唱歌可不能唱

還有多少複習題都沒作

努力吧準備考重點

老師聽了準會這麼講

時時刻刻的攻克書本

這樣下去就像書獃子一樣

這種煩悶的生活多枯燥

憑這怎麼能把大學考上

生活需要七色陽光

年輕人就該放聲歌唱

老師呀老師呀你要想想

難道你過去就是這麼樣。。。。」

87年蘇紅的這首歌深深觸動了眾多學子的心靈，高三的生活是黑色的：黑色的星期天，黑色的節日，黑色的考試，直到黑色的七月來為這不能再深的黑色畫上或完美、或殘缺的句號。

作為高三學生，壓力自然很重。升大學的負荷使得許多同學戴上了眼鏡，從眼鏡里看到那黑板，似乎看到了可怕的黑色生活。然而，當你取下眼鏡，看到窗外，或許會發現生活原來不只一種色彩，這首歌就像七色的陽光突然降臨學校，帶走了壓抑，驅散了黑色的陰靄。

這些天，李一凡又投入緊張的複習當中，重點是數學和地理，做了大量的習題，總算把這兩門課程融會貫通了，期間還有針對性的做了幾篇作文讓老師點評，得到了老師的讚揚，說沒想到李一凡的文字功底這麼好，高考作文一定能有個好成績。通過這一階段高強度複習，李一凡越來越自信，相信自己可以在高考中應該能夠取得一個不錯的成績。

想到這，李一凡也不禁跟著哼起蘇紅的這首《我多想唱》。邊哼歌邊整理課本的李一凡突然看見，同桌的劉麗娟正雙手托腮兩眼冒星的看著自己，不由一怔說道「你怎麼了？發花痴？」

劉麗娟抬手打了他一下，「發你個大頭鬼，原來只知道你吉他彈得好，沒想到歌也唱得不錯。」

李一凡騷包的一抹頭髮，「那是，沒有三下兩下，怎麼去征服大學的美女。一想到大學里那麼多萌妹子，日思夜想的盼著哥們蒞臨，哥們就激動的恨不得明天就高考。」

「臭德行，你想得美。做你的大頭夢吧！」劉麗娟臉微微一紅笑罵道。

這時前座的陳剛也回過頭說道，「大學里的妹子，只是我和一凡的前菜，我們倆是要征服全世界的。」

「不和你們臭貧了，真的，一凡你複習的怎麼樣了？準備報考什麼學校？」劉麗娟問道。

「我覺得還行，等明天最後一次模擬考試，檢驗一下。如果好的話，我想報魔都的大學。你呢？」

「我成績不如你，還沒想好，父母讓我讀師範類，可是我想學法律。陳剛你呢？」

「我，一凡去哪兒，我去哪兒，我們一起去征服世界。」

第二天，高三最後一次模擬考試開始了，模擬考試是全市統考，在87年的時候，考大學是先報志願后考試，學生根據這次考試成績選擇院校，填報志願，不僅如此，在一些差一點的中學，這次考試還是高考資格的選拔，只有成績好的才能參加高考，以免影響升學率。一直到90年代後期才改成先考試，出分后再報志願。

李一凡剛開始答卷時還有一點緊張，怕記憶融合的不好，但隨著一道道考題順利的解答，越來越放鬆。知道自己比上一世的成績會更好。

很快歷時三天的模擬考試過去了，又過了兩天，班主任指揮著課代表把考試捲髮下來了，並公布了成績和年級排名。李一凡以總分591的成績，班級排名第三，年級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