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考

報完志願后，李一凡放下一切雜事，全身心地投入到緊張的複習當中，每天學校里的閑言碎語也無動於衷，好像他們議論的是某個路人甲，李向東知道馬上就要高考了，這段時間也沒有過來打擾他。

時間就這樣在李一凡的閉門苦讀中，飛快地過去了。高考的時間到了。7月6日的下午，午休起來的李一凡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背題，心裡總是毛毛躁躁的，說不出來的難受。暗自生自己的氣，又不是沒有參加過高考，怎麼這麼沒出息，還有考前綜合症。

其實這也不怨李一凡，第一次考試學生們還處於懵懂的時期，大多數不會太緊張。第二次參加高考，勝負心會加重思想負擔，反而會更緊張，這也就是為什麼老補們的高考成績會一次不如一次，按理說他們的學習時長是成倍增加的。

李一凡想到這，拿起衣服下樓敲開陳剛家的門，叫陳剛一起去學校打乒乓球。

二中每間教室門前都有一個水泥乒乓球台。由於國家隊頻頻在國際比賽中奪冠。全國人民都愛打乒乓球。

整整一下午李一凡和陳剛都在乒乓球台前度過，兩個人都筋疲力盡。煩躁的心情也像汗水一樣從體內排出。雖然累但心境平和，李一凡還就部分考題的類型和陳剛做了交流，囑咐他回去後有針對性的看看。

回家吃過晚飯，李一凡回到房間，正在書桌前看書，趙玉瑛走了進來，坐在床邊，對他說「兒子，不要有太多的想法，不管將來考的成績怎麼樣，媽媽已經看到了你的付出，結果到現在已經不太重要了，我和你爸爸都會為你自豪的。」說完伸手摸了摸李一凡的頭，轉身出去了。

第二天，也就是7月7日，星期二。高考的第一天，頭一門考語文。這天早晨吃完早餐，李一凡整理好文具裝好准考證，下樓招呼陳剛一起騎車前往考場。

他們倆都分配在十四中參加考試，十四中在東門外，也是漠北市的一所重點高中，大約離家3、4公里的樣子。

這個年代高考的地位還沒有那麼高，既沒有全城動員，也沒有家長封路。家長也不會去送考場，同學們大多是自己去各自的考場。何況今天是工作日，家長們也都需要上班，所以考場門前顯得特別清靜，不像後市那麼喧囂，又是家長又是促銷的。

1987年高考是全國一張卷，所有省市的試題都是一樣的，李一凡拿到語文試卷先大致看了一下，就開始答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考試時間已經過半，李一凡做完了前面的題，開始寫作文。今年的作文題目：1.根據提供的材料寫一篇簡訊《育民小學辦起了游泳訓練班》；2.結合材料，就理論對實踐的指導意義這個問題寫一篇短文，題目自擬，字數400至600字之間。

李一凡看到題暗自高興，簡訊不就是在單位每天寫爛的簡報嗎？於是提筆就寫：

「簡訊：

育民小學辦起了游泳訓練班

去年4月，地處水鄉的A縣育民小學想請教練在校內辦學生游泳訓練班。有的家長怕影響孩子學習，有的認為水裡泡大的孩子用不著訓練。但是，學校認為辦訓練班既能增強學生體質，又能為國家培養體育人才，水裡泡大的孩子也需要理論指導和科學訓練。學校說服了家長，在5月辦起了訓練班。一年以後，學生游泳水平明顯提高，學校還奪得了縣小學游泳團體冠軍。」

至於第二篇議論文，李一凡暗自思量，這篇文章既要寫好還要不能超脫這個時代和現在的年齡，需要仔細斟酌。想了想先打了一個腹稿，感覺沒問題了才提筆寫道：

「標題：理論是實踐的指南

育民小學舉辦游泳訓練班，用科學理論指導學生進行游泳訓練，取得顯著成績。這又一次極好地證明了理論對實踐有指導意義這個真理。

科學理論是人們在實踐中總結出來，又在實踐中得到證明的正確認識。當它再回到實踐中來用於指導實踐時，便如指南針一樣，能夠指引正確的方向，使人們在實踐中少走彎路、錯路，迅速地到達目的地。

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曾啟發開普勒發現了行星經橢圓軌道繞日運行的規律；門捷列夫關於元素周期表的科學預言，也為後來的人們有目的地尋找新元素提供了幫助，而馬克思的革命理論，更使千千萬萬人民的鬥爭取得了勝利。

拋棄科學理論的指導作用而一味地盲目蠻幹，不是明智的做法。蠻幹瞎闖，必然是撞南牆，進死胡同。

我國人口學家馬寅初早在50年代就提出了控制人口增長的理論，可惜當時國家領導不予重視，以致造成今日中國之「人**炸」。這是忽視科學理論指導意義所帶來的惡果。

或許，有時蠻幹瞎闖者七彎八繞之後也可以到達目的地，但是已付出了數倍於人的勞動---這完全是無謂的代價。比如育民小學的孩子們，從小在水裡泡大，誰還不會個「狗刨式」、「仰天泳」呢？可是，如何正確使用力量，求得最佳姿勢、最佳速度，諸如此類的技巧問題，就不是在水裡撲騰兩下就能夠掌握的了，需要離不開理論的指導。

荀子曰：「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人類在幾千年的文明進程中，總結了無數寶貴的經驗教訓，我們應該認真學習，藉助它們的指導作用，更好地進行實踐。

讓我們以科學理論為指南，在建設社會主義的實踐道路上迅速前進吧！」

把作文謄抄到試卷上，李一凡又檢查了一遍。看到沒有誤漏的地方，看看時間也快到了，就起身交卷。

出了考場，在校門口等上陳剛，頂著烈日，騎車回家，李一凡載著陳剛邊騎邊討論著上午的試卷，剛過三中路口，李一凡突然被交警叔叔以違章搭人名義攔下，教育了小半個鐘頭，在李一凡表明考生身份，好說歹說再三承認錯誤，並保證絕不再犯的情況下，交警叔叔才發善心得以放行。

離開崗樓之後，李一凡用交罰款的一毛錢買了兩根冰棍，給自己和陳剛兄弟壓壓驚。

就這樣，7、8、9這三天，隨著李一凡一次次進出考場，就匆匆忙忙過去了，三天考試總的來講很順利。

語文發揮正常，作文自我感覺不錯；數學考得出奇得好，特別是有兩個大題之前剛做過，可以說是成竹在胸；英語是李一凡的強項，應該沒問題；歷史、地理、政治是李一凡重點複習的科目，尤其是歷史今年考了一些國民黨正面戰場抗戰的事情，這些教材中沒有，老師也沒講，可對於李一凡這個信息爆炸時代過來的人，用廣東話講就是「莫問題啦。」還有政治，一些最新時局政事的題目當時的同學們都沒有接觸過，這些題目都成為李一凡的加分項目。

等出了考場，李一凡長出了一口氣，嗯！結束了。感覺自己就像飛出籠中的鳥，可以沒有束縛的自由飛翔，終於可以干一些自己的事了。

當前擺在李一凡面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利用好時間迅速積累財富，為未來的事業奠定一個好的基礎。

而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機遇。前些天在首都從事生物研究的表哥周文傑打來電話，說他們研究所試生產了一批對人體有保健作用的口服液，可是沒有渠道賣不出去，都堆在庫房裡，所領導沒有辦法，要求每個職工包銷一批口服液，完不成任務的扣工資，他的任務是50箱，看能不能幫忙在漠北市賣出去。

可是馬上就面臨高考，李一凡就告訴他等幾天，考試結束就聯繫他，有路子幫他銷售。現在可以聯繫他了，讓他儘快把貨發過來，試著銷售一下。

這種產品因為在87年時還是個新產業，沒有市場價格對比，享有自由定價權。只要營銷做得好，會有超出想象的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