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白霧密圖105

第一百零五章 白霧密圖105

龐威還在猜東猜西,卻忽然感覺到小佟沉默的樣子似乎知道些什麼,於是抬起手抓住小佟的手腕道:「你說話啊!冷冰,你不會到了現在還不願褪去偽裝吧,那你今天來這裡幹什麼來了?」

「我不是冷冰!」小佟看著龐威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也不管龐威臉上帶著何種表情,手臂一震甩開了龐威的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龐威對著他的背影,露出了滿臉的疑惑表情。

小佟當然不是冷冰,此刻真的冷冰就坐在龐家別院里,守在鼻青臉腫還在昏睡的風瀟素床邊,滿臉冰冷就像是要將他和床一同凍上個萬年之久,直到風瀟素雙唇里蹦出了一個輕輕的「水」字,冷冰的才瞬間變得滿臉溫柔。

「素公子,你現在還不能喝水,聽話」,冷冰似是很有耐心的去哄一個小孩子,手也輕輕的掐在了風瀟素的脖頸處。

風瀟素聽了這個聲音后,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口中依然喃喃道:「水,水,我好渴,水,水......」

不想,冷冰忽然手裡加力,俯下身以衣服遮擋之,似是無意的問道:「素公子,您還要交代在下什麼?」

「放開我,放開,放......水,水......」風瀟素感覺到了疼痛,伸出一隻手抓住冷冰胸前的衣服,像是拚命一般小聲嘶吼道。

冷冰又裝出了柔弱的一面,隨著風瀟素的手把身子晃得那叫一個厲害,不明真相的人都害怕他叫風瀟素給折騰散架子了,然後才十分勉強的妥協道:「好好好!聽你的!來人啊!」

一聲過後,風瀟素的房門一開,一個身著青衣的漢子走了進來,此人正是風瀟素最信賴的近衛,和風瀟素一起長大的風家軍總統領,話說冷冰這麼久以來想盡了各種辦法,都不能將其收入麾下。

冷冰藏在暗處的手又稍稍用力,掐得風瀟素嘴裡只能單蹦出字來道:「放!水!放啊!」

斷斷續續的自語間,那近衛本就不聰明,所以著實聽不懂風瀟素要交代什麼事情,於是對冷冰問道:「沈公子,素公子這是要?」

冷冰面色一凝,似是十分認真的猜測道:「他大概是要放了什麼水的,我認為應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否則他都被那白清秋拖累,叫江湖正義人士傷到了這種程度,怎麼還惦記著要放了什麼呢」。

「放了,冷秋水?」那近衛根據冷冰的話語也猜測道。

「冷秋水?」冷冰似是毫不知情一般驚訝的問道。

那近衛點了點頭,坦言道:「嗯!素公子之前叫我把冷秋水藏在了龐家莊里,那是一個很隱秘的地方,據說曾經是雲祁隱居的小院」。

冷冰也點了點頭,拿出十二分態度配合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沈公子,我們要放嗎?」近衛問道,本來他是不會聽冷冰命令的,但是現在風瀟素的狀態,他不問冷冰還能問誰。

況且,被人重傷的風瀟素,昨夜是被風瀟素帶來的第一批風家堡那群人發現並且帶回來的,他們無一不是和自己一樣忠心於風瀟素,如此就加強了其對冷冰的信任,只是他不知道這段時間冷冰早已收服了那群人。

「放放放......」風瀟素的臉都快要被憋得通紅了,畢竟冷冰手上又加了力氣,這樣就不只是疼,還有因為呼吸困難的掙扎。

可憐的是,那近衛並看不到這一切,他見風瀟素的模樣便直接領命跑了出去,冷冰輕輕放開了掐住風瀟素脖子的手,一邊慢慢的幫他捋著前胸順氣,一邊溫柔的安慰道:「沒事了啊,沒事了,一會兒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噹噹當!」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冷冰站起身去開門,然後才知道是龐秀醒過來了,並且「冷冰」在那之前就不見了。

冷冰聽到這兩個消息后,低頭想了一下便關上門走了出去,可惜他並未看到,就是他的腳步聲遠去后,躺在床上的風瀟素卻忽然睜開了雙眼,眸中充斥著憤怒的火焰。

至於小佟,他去了哪裡?其實這還要從他早上離開白清秋墓前說起,當他回到自己房間后,本是心灰意冷的坐在早已被自己掀翻在地的蹋上發獃,可誰想到竟一眼瞧見了龐秀和冷秋水的婚帖。

不知何時,婚帖的那厚厚的封面被小佟砸出了一個三寸長有餘,寬達一寸的大口子,想來定是自己失魂落魄下得手,於是便伸手拿了起來。

然而,這一拿不打緊,卻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一張薄如輕紗的絹紙竟順著那口子掉出了一個角,小佟隨手將它取了出來,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圖,確切的說是一張路線清晰的地宮圖。

小佟捧著地宮圖,這是他們兩代人用無數性命去爭搶的東西,沒想到竟就這樣的落在了自己手中,竟是在這誰也想不到的龐、冷結姻婚帖里,被擱置在龐家的密室里。

冷傲天果然好手段,為了他走後這東西不再為禍武林,也是下了一番很心思,可也真的將龐家卷進了這無所謂的恩怨里,想想龐信海此時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再想想龐秀身上有被龐威種下的,連自己都看不出端倪的蠱蟲,小佟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經過了這麼多年的風雨,風家堡那往日的繁華不在,那被大火侵襲后的斷壁殘垣彷彿和地上荒蕪的雜草一起對世間訴說著當年的慘烈,小佟每走一步都似乎覺得空氣中的焦灼之氣仍不減當年。

夜色還是無情的籠罩了這人間凄涼,漆黑的後山只微微亮起了一簇光亮,小佟倚坐在火堆旁的一棵兩人環抱的大樹下休息,他這些天都在不停地尋找地圖上標記的地宮入口。

分明它就在這附近,小佟也深得歐陽翌的真傳,竟然一點兒端倪也沒看出來,忽然一隻碩大的蜘蛛從樹榦徑直爬向了小佟的腦袋,還好小佟的五感靈敏,就在那毛爪子靠近後腦海的一瞬間跳了起來,一劍將它斬了下來。

要說,這蜘蛛的生命力算得上是十分頑強了,少了一隻爪子的情況下,也能忍著劇痛快速逃跑了,只一眨眼的工夫便無影無蹤。

經過這一嚇,小佟也是睡意全無,乾脆站在樹旁借著火光無聊的端詳著這粗壯的樹榦,一會兒打量紋理,一會兒又數起了歲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疤痕。

忽然,這樹榦上一個熟悉的圖案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一隻蜘蛛,確切的說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當成趴在樹上的蜘蛛圖案,要不是小佟對它十分熟悉,鐵定也分辨不出來,說不定還會由於剛剛留下的陰影而一劍下去劈死它。

見此,小佟從懷裡摸出了那枚蜘蛛指環,將蜘蛛對著樹上的一模一樣的圖案按了下去,霎時只覺得地動山搖,那晃動的程度絕對不亞於高等級地震來襲。

話說,要不是小佟底盤功夫還算得上數一數二,肯定就已經在地上懶驢打滾了,然而即便是現在,他也是手忙腳亂一番,只好將手中的長劍釘在地上,半跪在地上緊抓劍柄。

還好時間不長,待晃動過後,小佟終於站起了身,可身邊的景緻卻都發生了變化,原來他是人在半山腰,但此時卻已經變成了山頂,周圍原本黑漆漆一片,不知何時以被面前分列兩旁的火把照的宛如白晝。

而這火把兩邊的山壁,則像極了是被剛剛劈開的那般,小佟看了一眼手裡還抓著的指環,心中大體是明白了些,於是便毫不猶豫的順著下行的石階走了進去。

小佟手裡畢竟拿著地圖,他一路上倒也沒有遇到什麼為難,直到在一個血紅色淺池邊看到了他,一個淡紫色的清瘦背影,隱約的可以看到他自然下垂的手裡捏著一把白色摺扇。

說實話,倘若不是因為他扇骨上沒有雕飾梅花圖案,看那身形小佟真的就差點兒脫口而出道:「冰哥!」

不過還好他沒有,因為那人很快就緩緩的轉過身,那張清瘦的面孔慘白到毫無血色,要不是感知到他深不可測的內力,小佟甚至會懷疑他比冷凌病得還要嚴重幾分。

所以,小佟畢恭畢敬的抱拳道:「前輩,晚輩冒犯了!」

紫衣青年並不理會這致歉,只是淡淡的問道:「從這裡進來,你姓臨?」

雖說話語里滿是疑問的意味,但小佟卻完全沒從他冷峻的表情上看到一絲變化,儘管不解可還是立刻坦言道:「對不起前輩,我不姓臨,但我是白清秋的後人」。

「他死了?」紫衣青年看著小佟手裡拿的東西,言簡意賅的問道。

「啊?」小佟一怔,卻很快解釋道:「不!我是說您怎麼知道的?」

紫衣青年回到道:「他還在,你就不會來到這裡」。

「為什麼?」小佟不解的問道。

「不重要!」紫衣青年還是只動了動嘴唇道。

話到此處,小佟可以完全確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於是不再糾結他與白清秋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直奔正題道:「其實,我是來求您......」

不料,小佟剛剛開口,紫衣青年「唰」的一聲展開摺扇,打斷道:「我什麼都做不了!」

如此決絕,可小佟還想爭取一下,便言簡意賅道:「您不能見死不救,他們都是水蜘蛛前輩的親人,曦月蠱蟲......前輩!」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的話還沒說到一半,紫衣青年轉身就走下了血色池子,嚇得小佟驚呼了一聲。

紫衣青年站在血色池子里,頭也不回的幽幽道:「生死如何,於我如何,洞中千年一念間,又如何?」

「什麼?」

話說,小佟是真的沒有聽懂,他向前走了一步,小聲的問了一句。

卻不想,紫衣青年動作雖慢五感竟敏銳得很,也難得的解釋道:「這裡與世隔絕,本就該隔絕於世,千年前如此,萬年後亦如此,不該屬於這世間的東西就留下吧,否則處處是災禍,我彌補不來啊!」

小佟終於明白了,紫衣青年的意思是指風家堡的事情,他做得彌補就是救了白清秋,很顯然他很懊悔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既不暴露這裡,又能不給天下人帶來災禍。

可他說「千年?」難道他在這裡呆了上千年了?

「前輩,您是哪裡人?」

小佟意欲再和他聊上幾句,怎奈一陣頭痛襲來,緊接著便是雙腿發軟交底無力,連自己也不清楚栽在了什麼東西身上,反正憑藉他微薄的意識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後背絕對沒有與地面來一個親密接觸。

「送他出去吧!」這是小佟完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就是還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在飛快移動,以及左邊肩膀下那抬著自己的東西腿腳不太好,走起路十分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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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之十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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