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破碎星河 16

「太棒了哈尼斯，沒想到你一次就成功。」

哈尼斯執行任務期間，楚天闊一直率艦隊在星系邊緣待命，偵查小隊這麼順利的歸來，令他倍感意外。

「他們應該發現我了，只是還沒來得及攔截。」

「順利回來就好，有什麼收穫沒有？」

「有一些，我們回系內詳談，走。」

白帝行星，是三環星鏈最內端，第三星鏈的最外層行星，過了白帝星，便是艦港星等圍繞在恆星最內環的幾大中央行星。

外環防禦行星、特納行星、運算中心行星等悉數被毀后，白帝星是整個防禦系統的最後落腳點。整個白帝星，是集合所有作戰功能的最綜合行星。可以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來形容這裏，但如今人們再談到這個形容詞的時候，往往都悲哀於小，而不讚美於全了。

戰艦在行星上空停留，以免造成地面駐艦坪的擁堵。三人穿戴好機甲，順着戰艦的力場下到地面。整個星球地表，已經變成了鋼鐵城市。似乎藍域人把兩個世紀以來所有的金屬都貢獻到這裏。

狹窄而擁擠的道路，全部被不同型號的運輸車、鋼鐵戰士、炮筒等物品堆滿。到處都是交通疏導員，為這如此擁堵的通行環境理清秩序。

「你們兩個，讓開一點！」

穿着黃綠色警戒服的人對着楚天闊等人高喊。三人快速貼路邊避讓。一隊運送炮筒的重型汽車隆隆而過，之後，地面開始有節律的晃動。福尼克向著車隊尾端望去，一隊機械士兵，正踩着整齊的步伐從地平線末端走進。

「看來這條路走不通了，這這隊機械士兵過去，就要天黑了。」

「情報緊急，想像別的辦法。」

「不着急，我已經聯繫指揮部，他們正在規劃路線。」

道路兩旁，遠遠比道路上平整通暢，但那時最危險的地方——白帝行星的炮筒佈設區。整個星球一半以上的地表都是這種東西，平整的金屬蓋板一望無際，地平線遠端，有的蓋板打開，正在進行戰前調試校準工作，有的則在飛行器的輔助下，正在進行擴建安裝，剛才的開始，已經在精確的路線指引下，到達那些新建方位，遠遠看去，那些巨型重裝卡車已經變成一隊肉眼極見的小螞蟻，迎著恆星微弱的陽光，在天邊築牢蟻穴。

「路徑圖規劃好了，跟在我後面。」

三人打開機甲推進裝置，緩緩升空進入炮筒區域。這是白帝星獨有的規矩，在大戰面前，無數炮筒要安裝調試，要保證蓋板暢通，部分炮筒還有可能裝空包彈試射，因此，整個炮筒區是最受保護的地帶，也是最危險的地帶。

三人機甲上頻閃的綠燈，標示着他們已經通過特許，按照規劃好的路線，不消5分鐘，地平線的盡頭便出現了一個更大的鋼鐵建築。

整棟建築，就是一個堡壘，不同口徑的炮筒見縫插針的安裝在不同角落。福尼克打量這奇特建築，環形的翼邊由底抬高，中央區有一個球形的鼓包。這分明就是戰艦的輪廓。不知道一旦這裏戰鬥失利，這堡壘會不會真變成一座巨型戰艦飛走。

進入建築內部，福尼克越發確信這是一條超大戰艦，作戰參謀部不是向上走，而是向下走，就像走進了一個倒裝的戰艦駕駛台一般，而趙耀、盤古等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怎麼樣，有什麼收貨嗎？」

「多虧了哈尼斯，我們收集了很多訊息，但都不是什麼好消息。」情報總督蘇權全程沒有什麼話，這句也是福尼克與它執行任務以來聽到的第三句話。

蘇權將一個加密的數據存儲裝置擺到桌前，張恆數量的解密，提取數據。

「兵力探測，駐軍營地，還有80萬戰艦？」

盤古預估第二星鏈一戰，卡蒙至少損失了50萬艦，但還剩82萬，這的確超出了這位將軍心理預期。

張恆打開通訊數據的文件夾，搜索「開戰」字眼。

出現最多的，便是：「藍域清除完奇異夸克團后就開戰。」

「看來，開戰時間我們是估對了。」趙耀此話，更像是在自嘲。

「在搜搜作戰計劃。」

張恆按照盤古的指令繼續搜索，但沒有任何一條通訊信息帶有這個字眼。

「作戰方案呢？」

張恆繼續搜索，依然沒有任何有用信息。

「卡蒙人對作戰計劃一向保守，作戰獸人應該只收作戰指令，沒人全部了解作戰計劃。」

福尼克暗想，這蘇權對卡蒙的作戰風格倒是了解。於是他也補充道：「作戰計劃這種事情，一般都是面對面討論，即便傳輸也是以專用渠道，甚至會通過硬件存儲的方式傳輸，不走通訊渠道。」

「好吧，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有用的？」

「有，有很有用的！」張恆看着屏幕，目光中透露出少有的貪婪，眾人齊齊彙集到屏幕前面，只見他檢索了「睦鄰星」字眼，出現的訊息，居然是1年前，艦隊在那個星系執行任務的所有通訊數據。

「這。他們製造這些鬼東西的過程？」

「對，他們叫它藍色微粒，另外還有黑色微粒。」張恆再度檢索追溯，一直追溯到微型黑洞製造艦組通訊。

「快，着急科技理事會，讓他們親自來取這些數據，好好研究。」趙耀難得如此興奮，蘭永旭也趕緊執行這元首的命令，而元首則拍著哈尼斯的肩膀讚歎道：「盤古將軍果然沒有說錯，你這次的貢獻太大了。」

「的確，要是真能破解他們的運算公式，整個藍域的科技將會實現一個質的飛躍。按理說，卡蒙如果有這種科技，沒必要跟我們玩這些花樣的。」

「也許，他們只是有公式，只能在特定條件下製造這些東西，換個環境，就不靈了。」這是福尼克對卡蒙的猜測，可能也是卡蒙如今面對的最大困局了。

「不管怎麼樣，他們不懂，我們能懂，發科學家們吧！」

「要真搞通了，對抗卡蒙我們是有勝算了，不過要在這場仗之後。」

「是啊，做這些，不能在系內做！」

「嗯，即便實驗，都有很大的風險。」

盤古與張恆的討論，又給給這剛剛升騰起來的熱情氣氛潑了一盆冷水。

「將軍，這些情報，對於我們勝算能加成多少？」

「幾乎沒什麼加成，兵力是個有用的消息，可以指導我們按照這個佈設火力。開戰時間也是個有用消息，我們可以適當放緩奇異夸克團消除速度，贏取一點防守時間。但無論如何，火力懸殊都是硬傷。」

「奇異夸克團那邊也不能放的太慢，否則它們一擴散，就要前功盡棄，或者卡蒙等急了，再放進一枚導彈來，那我們再也沒有辦法。」

「要是有具體的作戰計劃，是否能增加一點勝率。」

「那肯定能，有計劃就會有破綻，就像之前杜威那擒賊先擒王一樣。」

眾人再次望向福尼克，此時福尼克已經確信，藍域真是要窮途末路了，再次年紀程雨桐，他便再次拿定主意：「我再去一趟！」

「讓蘇權他們保護你吧？」

「不用，目標太大，上次都被發現了，我自己去就行！」

「哈尼斯先生，這不是命令，你可以不去。」

「還是別去了，太兇險了。」

趙耀和盤古先後勸阻，而楚天闊則細心觀察著福尼克的一舉一動。而後者卻更加斬釘截鐵一般，有着視死如歸的大義凜然。

「去頂多是死我一個，不去，可能整個藍域都要搭上。這個賬，我會算。」

「哈哈，好，同盟國勳章沒發錯人，特赦令也沒赦錯人。你回來，我這個元首讓給你！」

對於哈尼斯如此視死如歸，趙耀是極度的欽佩，而後者才不看中這個累的要人命的元首職位，他有他的想法。倒是蘭永旭，聽到這句話好線又聽了個霹靂一般，趕緊接過話去。

「元首，就你這個位子現在累死累活的，就不要拿來誘惑人家了。」

福尼克很清楚自己為了什麼，而在群星的另一頭，無疆卻正迷茫著。

「長官，發現目標了，就隱藏在那顆隕石後面。」

戰爭讓這片空域不再安寧，隕石混亂無常、漫無目的的在此閑逛，卡蒙人如今對能源的管控極為嚴格，沒有命令亂開槍都是重罪，自然也沒有組織太多的清除隕石行動。

福尼克駕駛着飛艇，一早就附着在隕石後面，操縱飛艇調整隕石方向後便加速，隨後，又在靠近卡蒙駐軍營地的邊界線之前利用氣動力進行減速，如此，便混入諸多隕石當中，與其他無異。

福尼克關閉飛艇所有能源、電源以及信號裝置，整個飛艇便與一般的太空隕石並沒有太大差別。除了手中這台信號接收裝置。

量子信號是最難被接收的，以量子糾纏為原理傳輸信號，既難以被干擾，又難以被糾纏量子以外的其他裝置接收。福尼克之所以能接收得到，還多虧了卡蒙人預先給出的那張任務回復卡。

福尼克將卡片裝進信號接收器中，數億億計的龐大量子儲備，總有一個能與總指揮通訊器的前段量子糾纏的上。有一個，就有辦法弄出兩個，在此之前，福尼克也只能等。

但他可不白等，他又悄悄打開訊息解碼器，電磁信號和引力信號相對容易獲取，難點在於解碼，福尼克默默回憶了一遍卡蒙人信號加密規則，便將解碼程序編進計算機之中，只要訊號完成解密，那便更加容易混進這些飛艇之中。

天賜一號的駕駛台，無疆已經將隕石鎖定，同著無數大小不一的漂浮天體一樣，這看似無根的石頭背後，駐紮的是怎樣的強大意志。

無疆將腰帶變化成終魂斧，隨後便登上飛艇，這一次，他務必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