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家滅門
慕瞳的話音剛落，似是為了印證她說的話，二人四周瞬間就湧出了無數個黑衣人將她們團團圍住，嗯！正常情況下，應該會有人出來喊個話啥的，但對方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而且也沒有什麼頭領之類的，一群黑衣人二話不說，一上來直接就是殺招，彷彿不殺了她們誓不罷休一般。
白雪瞳看著這些突然出來的人，頓感不妙，因著擔憂城中父親的安危，無意與他們糾纏，但是黑衣人的人數實在太多，而且他們似乎沒有什麼痛感一樣，即便被她一掌擊中口吐鮮血，也能立刻起身再次攻來。
慕瞳想讓白雪瞳先走，但這黑衣人太多，即便以她武力值能一劍將人斃命卻也是殺不過來，況且白雪瞳始終未曾動殺念，她所出的招式皆留了五分力，意在退敵而不是滅敵，慕瞳看著面容嚴肅眉頭緊皺的少年，知道她所憂之事，也明白她的原則，慕瞳亦不願自己所守護的人手染鮮血，不願這翩翩少年有半點污濁，可是這黑衣人人數太多，一時半會兩人根本不能全部突圍出去，為今之計只能一個人先走。
「白白，你乘著小七先回家，我一會就去找你。」
說著便將自己的契約獸召喚出來，只見慕瞳美人輕飄飄的一劍，白雪瞳身邊的黑衣人就倒了一片，慕瞳伸手攬住白雪瞳的腰將她甩向空中的聖獸小七。
聖獸小七待白雪瞳坐下便向城中飛去，不給她留一點反應的時間，白雪瞳看著底下黑衣人在慢慢少著，知道慕瞳不會出事，也稍放心了些。
而那群黑衣人眼看著目標已向城中而去，立刻改變方向，朝著城中疾步而行，似乎想追上去繼續圍堵白雪瞳，慕瞳看清了他們的意圖，立刻將他們攔了下來，一場屠殺就這樣緩慢而有序的進行著。
要知道慕瞳美人在認識白雪瞳之前可是大陸排名第一的殺手，這武力值在大陸上怎麼也稱得上前十的。
白雪瞳相信慕瞳的實力，且那群黑衣人的目標明顯是自己，如今自己已經來到城中，想那幕後之人不會為了旁人而白白浪費自己的手下。
因著方才被黑衣人纏了好長時間，此刻天色已經漸晚，白雪瞳讓小七將自己放到城中，就讓它趕快回去接慕瞳，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來到白府。
此刻帝都的天空，早已是烏雲密布，帝都的百姓許是因為天氣不好都回了家，寬廣的街道上竟是沒有一人，而原本熱鬧的白府也是大門緊閉。
白雪瞳推開白府大門，撲面而來便是那濃郁的血腥味，白雪瞳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滿地的鮮血和屍體，更是讓她的心一沉，這些場景無不顯示著白府如今遭遇了滅頂之災。白雪瞳一步一步往白府內走著，突然她聽到白府後院似乎有聲音時，而後她循著那聲音來到了一處院子。
此時的白府哪裡還有前幾日的熱鬧歡喜，全府上下百十來口人，只留那位白家家主白九霄還有口氣，白雪瞳來到後院看到的場景就是，渾身是血的父親手裡還緊握著他隨身攜帶的佩劍，被一群黑衣人圍著，而在父親對面有一位白衣鬼面的男子，看他的身形似乎是位少年。
之前白九霄與那少年過了數十招，明顯是白衣少年佔了上風，雖然少年並沒有下死手，但此時的白父已是強弩之末，而少年依舊十分輕鬆，即便是滿地血污，他的衣衫卻不見一點紅，白衣飄飄，宛如神祗一般。
白雪瞳見此急忙上前扶著父親坐下並餵了他一粒她自己煉製的保命丹藥后，起身平靜的注視著那白衣少年，就那樣冷漠的站著，沒有絲毫被滅門的悲傷與憤怒，好像死的那些人都與她無關一般。
「至尊血瞳，初次見面，在下特意備了一份禮物，還請血瞳大人笑納。」白衣少年宿宸微微一笑，但在這樣的血色晚霞里，無論怎樣的風姿綽約，也只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是誰？」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只是她隨口一問，絲毫不介意對方回不回答一般。
「宿宸，記住我的名字！我們還會再見的，我很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面。」
聽到白雪瞳的問話，宿宸的氣息似乎更冷了些，只是不知為何即便他所散發的威壓很強大，卻絲毫不見有朝著白雪瞳方向去的，好似他有意避過了她，而且他語氣雖然冰冷，卻是似乎在有意放柔語氣，著實有些怪異。宿宸說完就消失了，那一圈的黑衣人也離開了。白雪瞳看著宿宸消失的地方思怔怔的發著呆。
「雪瞳。」
直到白九霄喚了她一聲才把她驚醒，白九霄似是終於支撐不住了猛的吐出一口血，白雪瞳急忙探查父親的身體，卻被白父阻止了。
「這是我的劫，藥石無醫。」白九霄看著眼前的女兒，幾年不見已是這般漂亮了。
「爹爹您早就知道白府有此一劫，對嗎？」既然如此為何不告訴她，為何不讓她早一些回來？白雪瞳還想問些什麼，但看著釋然的父親沒有再問下去，父親有他自己的道理，作為他的女兒實在不該如此責問。
「自你和太子殿下出生，為父就知道這一天要來了，當初靈惜將你送至藍幽一來是為了保全你的性命，二來是為了白家，原本我想著怎麼也要給我的女兒把及笄之禮過了，也算是全了我作為父親該盡的責任。」
白九霄滿是遺憾，他做好了為君上犧牲的準備，可是為何不能等一等？今日是女兒的及笄之禮，卻成了白家滅門之日，為君者當真如此無情！
「爹爹，你知道是誰對嗎？是那個人嗎？」
白雪瞳追問到，她雖然與白家的人相處時間不長，但這裡是她的家，如今卻被人滅了滿門，她怎麼可能不恨！
「雪瞳，你可知當初為何給你取名雪瞳？」
白九霄聽到自己的女兒言語中的冰冷沒有說那人是誰，現在的他只想好好和自己的女兒說些話，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白雪瞳看著陷入回憶的父親，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出生便自帶靈氣，一雙血眸更是引得天地異像，那時我在邊境鎮守，不知當時帝都發生了何事，而當我收到消息的時候，靈惜已經不在了，你的師尊北渺仙尊給了我一封信，那是靈惜留給我的，她說:你的血瞳會給你，給白家帶來滅頂之災，她只能將你送到雪山古宅，那裡是大陸最安全的地方，她說:你的眼睛很美，她很喜歡，她說，她最後能為你做的事就是將你送到那裡，她說，她怕你的血瞳在未來會影響你的心，所以她給你取名雪瞳，她希望雪的純潔能讓你的心永遠安寧。」
白九霄說了很多，白雪瞳聽的很認真，她就這樣陪著父親靜坐著，聽著母親為她所做的一切，感受母親對她的愛意。
「雪瞳明白爹爹和娘親的意思，可是，他今日滅了我白家滿門，我若是不報此仇，何以對得起今日因白家而死的白家眾英魂。我怎能對得起娘親？對得起白家？」
父親的話讓她想到了十五年前有關她的娘親靈惜的一些不解之謎，為何靈力強大出身藍幽宮的母親在面對一群強盜時被打到重傷，卻連求救都來不及？為何母親執意將她送到雪山？以白家在帝都的身份又有誰能讓白家遭受如此滅頂之災？此時的白雪瞳就像一頭受傷的小獸，無助而絕望，在自己的及笄之禮上家門被滅，唯一的親人也是無力回天，這讓她怎能不恨！
「白家還有你，只要你在白家就不會亡，今日是你的及笄之禮，你娘親不在，爹爹就代你娘親為你加笄，戴簪，贈冠，可好？這些東西我準備了好久，就想著有一天能看著你長大成年，如今終於盼到了。」
「白雪瞳叩謝父親大人！」
白雪瞳低下頭，讓父親為自己行完及笄之禮后，躬身行了一個叩拜之禮。
白九霄滿足的看著眼前的女兒，如今他也算是功成身退了，但他突然想到剛剛那一瞬間的靈氣暴動，心中湧出一股強烈的不安。白九霄思慮再三還是從儲物戒中將劍取了出來，遞給了白雪瞳。他說:
「這是你十歲那年聽你師尊說，他將你正式認做了藍幽宮的繼承人，那時我就在想，我的雪瞳將來要面對很多危險，我這個做父親的沒什麼可以幫你的……」
白九霄摸著劍，看了看白雪瞳繼續說道。
「所以我就想著給你做一把趁手的武器，後來我翻遍了白家的倉庫，又去雪山古都淘了一些材料用了三年終於做好了這份我給你準備的及笄禮物，原本想著我還能再留幾年，哪怕改變不了什麼，但能護你一二也是好的。」
白雪瞳一直靜默著，看起來似乎有些冷血，畢竟她唯一的親人渾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懷裡，她還能面無表情的看著，視若無睹的聽著垂死的父親講述他最後的愛，這麼看還真有點不是人！當然如果忽略白雪瞳那雙紅的似血一般妖異的血眸的話，的確是這樣沒錯！
白九霄也不在意白雪瞳有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麼，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撐住這最後一口氣等那個人來。
「我本想著等你能夠面對你自己的命運的時候再將它給你，不曾想這麼多年我們聚少離多，匆匆幾面也沒來得及看看你的實力究竟幾何，這把劍我也一直沒有機會給你，今日是你的成人禮，爹爹就將它當做成年禮送給你，此劍名為清心，唯願它能代我好好守護你，也願你能保持一顆純凈之心，不為天下，只為問心無愧。」
白九霄竭盡全力壓制雪瞳體內暴動肆虐的靈氣，但如今的他早已油盡燈枯，唯有一個信念支撐著他，他要用自己最後的力量為他的雪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他不能讓他的女兒因為他的死影響她未來的修鍊。
直到遠處一道光閃過白九霄終於放心的笑了笑，那支撐的力量消散了，白九霄閉上雙眼微笑著，似是終於卸下了重擔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了，他的身體亦化作靈氣融入了天地。
看著漸漸消失的父親，白雪瞳獃獃的望著天空中向這邊過來的人，一口鮮血吐出，那雙妖異的血眸也漸漸恢復正常，方才的怨和恨在父親消失的瞬間，猛然沒了方向，其實白九霄的動作白雪瞳都知道，她明白父親的擔憂，也明白血眸於她是一場劫，一場無法避免的劫。
來人心疼的將白雪瞳扶了起來，溫柔的擦了擦她嘴角的鮮血輕聲說:
「先跟我回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