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送君出征

第七十七章 送君出征

()「你這個男寵!不知廉恥的人!滿沙女神在上,是不會寬恕你的行為的!」又是咚的一聲,最後一個女人將我屋中唯一的瓷瓶摔壞后,這才氣勢洶洶自以為給了我最嚴厲的警告后才滿意地走了。

我眯着眼低着頭看了半天無辜遭到毒手的裝飾品,嘖嘖,都是燕國精緻的工藝品,價格不菲,看到身邊一直擔心我的小侍女還是一臉心有餘悸瑟瑟發抖的神情,連忙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這才一下子似散了架子般躺回到躺椅上,看着屋頂不語。

麻煩的女人。

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

惡毒地暗自咒了蕭擎山半天,才禁不住嘆了一口氣,已經第六天了,蕭擎山那群後宮佳麗們輪番來我這裏鬧了幾天,自己都快堅持不住了。

進到燕國皇宮第五天,就把整座皇宮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我搓了搓手,燕國就是寒冷,就連在屋中放上三個火盆都難以抵消我全身的寒冷,派給我的小侍女是個啞巴,不過心細如絲,連忙就給我裹上了純白的毛斗篷,帶着笑意向她點點頭后便聽到門口就傳來通報的聲音:三王爺求見。

今天的蕭靜之一身勾金描邊玄衣,頭戴玉冠,黑色純毛大斗篷,穿的非常華貴和隆重,一臉嚴肅,抿著嘴角,倒是頗有些氣勢和威嚴。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后,見我慵懶地靠在門邊,他深深地皺着眉頭,半響后才一甩袖:「沒想到你把我們騙的團團轉。」

哦?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勾起嘴角,一陣假笑:「不知道三王爺所說的騙是怎麼回事?在下一概不知?」

蕭靜之冷笑了一聲,大步走了過來揪起我的前襟就罵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一下子推開了他的手,冷聲自嘲道:「三王爺,請您自重,我現在的身份,算的上是你哥哥的妃嬪,這樣,實在是於理不合?」

蕭靜之聽到「妃嬪」兩個字后,立馬嗤笑出聲,末了轉頭狠狠瞪視了一圈正在院中的裝作無所事事實在偷聽的人,揮手讓他們退下后,我才慢慢悠悠站了起來:「靜之兄,天氣這麼寒冷火氣都這麼大,趕緊進屋,哥哥我給你泡杯菊花茶。」

說着,我無視他惱怒的吼聲,便自己走了進去。

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我自己泡的茶后,便笑着將茶杯推到他的面前坐到他對面:「靜之,今天的火氣為什麼這麼大?你還小,這是我自製的菊花茶,明目退熱。」

蕭靜之一聽我這話眼中都快噴出火:「退熱?林仲茗……我不管你是蘇銘瑄還是林仲茗,你知不知道累積到今天全國上書參你一本的將近有三十本!若不是我極力將這件事壓了下來,你現在很可能都被全國的吐沫淹死了!」

我難得地做了一個鬼臉,收起調戲蕭靜之的想法正色道:「對於這種事,我很抱歉,三王爺。」

蕭擎山一愣,肯定沒想到我會服軟,沉吟了一刻,又嘆了一口氣接過茶品了一下,半響后才低聲說:「蘇兄……不……林仲茗,你的表字意為茶如其人,我可是從這菊花茶中根本拼不出來你到底是個什麼人。」

我笑了一聲,便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沒想到燕國這麼好,跟書中說的一點都不一樣,我都有種衝動恨不得一切事情結束后就定居在這裏。」

蕭靜之冷靜了下來,挑眉看着我的眼睛:「你到底要做什麼?」他加重了吐音咬字:「我是說,你究竟要得到什麼?」

我漫不經心地一挑眉,喝了一口茶:「幫你們燕國稱霸中原,我想,作為三王爺的你,也希望以後自己的封地比現在大的多,不是嗎?」

蕭靜之譏笑出聲,環顧了一下屋中被砸的亂七八糟的擺設,這才笑說:「林仲茗,你到底是個什麼人,我都猜不透……」

我也跟着他的聲調笑了一聲:「我是什麼人?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快快,三王爺趕緊告我我是什麼人。」

蕭靜之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半響后才冷靜地吐露出了這麼一句話:「你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

我端著茶杯的手一抖,沒想到這個比我小很多的男子竟然目光這麼銳利,不禁大聲笑了出來:「說的好,不錯,我林仲茗確實自私。」

蕭靜之沒想到我承認了,也是一愣,后又慢慢地說:「你真的準備將你的國家拱手讓給我們?」

看着他戒備的眼神,想必他到現在還是不相信我的初衷,以為我必定是想滲透瓦解他們的人,不禁覺得實在無聊,板着臉孔就說:「三王爺難道是懷疑我的真心?……」我立馬做了一個捧心的動作:「我的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鑒。」

蕭靜之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氣的小聲直罵「無恥」,半響后才沉靜地問:「你曾經是一個軍人,我不相信你回把自己曾經保衛過的祖國雙手奉上。」

祖國?保衛?

我嗤笑出聲,沒樣子地癱在椅子上,搖晃着單指澄清道:「三王爺,首先,我本就不是洛國人,所以沒有祖國這一個說話,其次,保衛?算不上,我只不過在在臨川待過幾年和你們的人小打小鬧打過幾場而已,最後,我這人確實自私,謝謝誇獎。」

聽到我這一系列的話,蕭靜之似乎氣的鼻子都歪了,半響后才猛地站起來,指着我的鼻子就大罵:「你這人怎麼這麼無恥!無情!無義!你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

我無所謂地擺擺手,也站了起來,平視着他的眼睛:「沒有家,何來的國?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的選擇是孝!我親眼看着我爹去世,親眼看着我的大娘因為不願拖累我而咬舌自盡,親眼看着我最愛的人在我懷中斷氣,你可有過這般感受?看着至親至愛死在面前自己卻無能為力?而這一切都只因為一個人?所以我要報復……三王爺,你根本就沒有感受過,你根本沒有任何權利指責我的行為。」

平靜地說完了這麼一大段話后,我和蕭靜之都沉默地看着對方,一時間氣氛冷場,半響后蕭靜之才帶着苦澀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轉移了話題:「這麼說……你居然和我哥是在逢場作戲。」

逢場作戲?才不是,這是各取所需。

蕭擎山和我在一起是為了稱霸中原,不過我早就打好了算盤,只要聯繫上二皇子亦或是三皇子以清君側的名頭顛覆有琴容軒還是好辦的,不過現在還得藉助蕭擎山強大的軍事力量。

先且不說蕭擎山如何,看着眼前這個雖已弱冠但明顯行事作風還是沒長大的孩子我嘆了一口氣,蕭擎山把他這個弟弟保護的實在太好了,看着他剛才跳起來對我的一番指責,只覺自己是真的把自己的良心給吃了。

我到底在做什麼……居然在挑起一場戰爭……可是……想到大娘臨死前的叮囑,不能心軟啊……林仲茗……爹一生戎馬,怎能不明不白就死在那般地方……睜開了眼睛,堅定地對蕭靜之說:「靜之兄,我只能說,對不起。」

蕭靜之一挑眉,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嗯?」

我苦澀地笑了一聲:「我是說跟蕭擎山逢場作戲的事……」看他張嘴就要說什麼,連忙打斷了他的話:「你哥哥是個溫柔的好人,不過,你如果要說是我勾|引你哥去攻打洛國,這就是大錯特錯了……」

不出意外地聽見窗外低沉的笑聲,我冷哼了一聲,朗聲道:「陛下,你蹲在外面很久了,這天實在很冷,還不進來坐一坐?」

不出意外看着蕭擎山臉帶笑意大步跨進門,也不期然發現他對屋中摔得一塌糊塗的擺設無動於衷,想必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我給他倒了一杯茶后,蕭擎山這才對早已經嚇白了臉的蕭靜之笑一聲:「說啊,繼續說下去,我也聽聽。」

蕭靜之居然被蕭擎山嚇的臉變色了,半響后才抱拳道:「請陛下責罰臣之過。」

我挑了一下眉,看着這對剛才自從蕭擎山走進門后氣氛便變得不同的兄弟倆,連忙打趣笑了起來:「靜之兄現在的樣子真跟我第一次見你時一般,嚴肅的綳著臉。」

蕭靜之一挑眉,看見蕭擎山一臉嚴肅后又低着頭不再吭聲,蕭擎山則嘴角掛着笑意,但眼中一片冰冷,只見他不悅皺着眉看了一圈屋中的殘骸,朗聲叫人收拾乾淨后,才坐在剛才蕭靜之的位置上一陣冷笑:「靜之,你什麼時候也關心開朕的生活了?」

蕭靜之垂著頭看不見任何錶情,只是低聲說:「靜之不敢。」

嗯?看着驟變的氣氛,兄弟倆感情很不錯啊,怎麼當着我這外人就現場翻臉了?暗自挑了一下眉,也不知這倆是不是做戲給我看或者又有什麼陰謀,我連忙笑了起來:「陛下,你現在還等什麼?如果到了二月臨江河開了,你可能再也過不了臨江去不了臨川了。」

蕭氏兄弟倆對視了一眼,明顯都對我說的感興趣,我也呵呵笑了一聲,用桌子上的茶壺和茶杯比喻了起來。

「陛下,三王爺請看,這是臨川。」我把最大的茶壺放在桌子的正中央。「之所以我建議軍隊先攻取臨川而不是平北郡,就是因為臨川實在太好得手。」我又拿了一個茶杯放在一旁:「而這個則是洛國帝都,帝都所處位置是個盆地,有東山西山之分,距離臨川只有四百里左右的位置,我敢斷定,只要陛下真正拿下臨川,不到二個月,就能攻破帝都。」

蕭氏兄弟兩人對看了一眼,明顯對我說的二個月就能拿下帝都之言不相信,我挑着眉,微微一笑:「兩位不必這麼驚訝,陛下能攻下臨川第一次,必定能有第二次。」

蕭擎山翹起嘴角笑了一聲,似乎明白我到底要做什麼,沉默了一下:「那麼依仲茗的意思,這次需要帶多少人呢?」

我豎起一個指頭,笑眯眯地說:「不多不多,這要這麼多就可以了。」

蕭靜之一臉不相信:「一萬人?不行!」

我搖了搖頭:「什麼一萬人?是一千人!」

蕭擎山立馬笑了出來,說的話卻意有所指:「仲茗,你還是直,我這弟弟傻得很,聽不懂你的話中有話。」

我哈哈大笑了出來:「不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任臨川守軍是我父親的部下,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非常惱火有琴容軒做的任何決定,『清君側』這個名號,還是很好利用的。」

不過還得以防萬一,畢竟在洛**人的意識中,是沒有叛國和政變這個辭彙的。

只過了一天,蕭靜之便集結了手中一千人打算輕取臨川,臨走前,我作為蕭擎山的『妃嬪』為他送行。

只見他一身精鋼盔甲,手拿長戟,一臉沉穩地上馬後,我只覺時光飛逝,上一次還是敵人,這一回卻變成了盟友。

看着周圍的武官將領都對我的出現一臉驚詫的表情時,還不停指着我嘴中用胡語說着:「他不是死了嗎?見鬼了!」等話時,我微微一笑,拱手對坐在馬上的蕭靜之道:「靜之兄,希望你平安歸來。」

看着蕭靜之高昂着頭顱駕馬遠去,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作者有話要說:嗯,二哥在蕭靜之面前盡顯WS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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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重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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