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此刀三萬六千斤

「大仙好學識！」楊天辰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可雙眼卻還是盯着百斬妖刀，總有一股力量，讓他挪不開目光。

見狀，千問不滿道。

「小子，我可比百斬珍貴多了，就算只存書靈，也是無價之寶，你不是修行者，以我，換千百個人口數億的小國，那可是輕輕鬆鬆的。怎麼樣，心不心動？」

「千問，別開玩笑了，該干正事了。」

「知道知道，開開玩笑又不會耽誤什麼。」

楊天辰在一旁，聽着「正事」「耽誤」的字眼，不由心裏咯噔一下「哎～拍馬屁還是不行嗎？妖族吃人果然不假啊，希望待會兒別給我分屍，怕疼啊！」

「小子，我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其實……」

「大仙，吃我的時候能不能一口吞，我怕疼。」楊天辰祈求道。

「別打岔，我們不會吃人的，只是需要你配合做一件事。」千問道。

「大仙，我一個凡人，手無縛雞之力，您兩位吹口氣我都得散架，有啥事能讓我幫配合？」楊天辰聞言，鬆了一口氣，一臉委屈道「不如這樣，您送我回去，我把此時稟告我趙家家主，他老人家是涅槃境的強者，肯定能幫上兩位的忙。」

「哈哈，無知的小子，涅盤？在我面前，紫府就如同螻蟻一般。」百斬說道「你看看周圍的骸骨，你知道這裏有多少紫府，多少萬象嗎。哼哼，我都記不清了，一個個連我的面都沒見到，就死了。涅盤境還沒資格在這留下屍骨，你那家主能頂個屁用。」

楊天辰啞然，雖然不習武，這些東西還是知道的，想過是很大的大妖，但也沒想過是這麼大的大妖啊。

「你的天靈骨青牙哪來的？」千問問到。

「不一定是青牙呢。」這時百斬反駁道。

「行了，你這根狗骨頭。明明靠近這小子你就渾身舒爽，偏偏還不承認，自欺欺人好玩是不是。」

聞言，百斬一時語塞。確實，靠近楊天辰，百斬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要麼楊天辰就是藍屈，要麼楊天辰擁有跟藍屈一樣的天靈骨。

可這在百斬看來是完全不可能的，不提他本身的存在，藍屈當年可是當着他倆的面，毀掉了一身的天靈骨，消散世間是靈骨，天道不會放過這等機會，更不會讓其重現於世。

「大仙您看錯了，我是一凡人，十五歲了，沒有什麼天靈骨。」武骨他是知道的，天靈骨的名頭更是三歲稚童都知道，不說多了解，反正就是很逆天。

「你還不知道？」千問皺着眉頭自語道「怪哉怪哉，從沒典籍里記載過這等事啊。從沒記載過有天靈骨居然會只是凡人，早該勾連天道，化氣涅槃了啊。只有一根天靈骨，這也是聞所未聞啊！八百年，都發生了什麼？」

「大仙？」

百斬千問面對這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族小子，詫異的同時，也有了一些思量。

「你有一根青牙靈骨，這事已經很奇怪了，不過你這個年紀卻是一個凡人，那就更奇怪了。這些暫且不提，問你，你只怕也是一個屁都答不上來。不過，奇怪的你或許能幫上老夫一些忙，或者說，你真能帶我倆出去。」千問說道。

聞言，楊天辰泛起了嘀咕。

兩頭大妖，聽語氣是出不了這個水潭，可好像自己又能帶他們出去。

能帶嗎？鐵定不能帶！大妖，哪個不是兇狠嗜血，帶出去生靈塗炭，那自己不得遭雷劈？萬一傷了爹媽跟姐姐，那還不如自己一個人死。

「呵呵，大仙，我是真沒您說的什麼青牙武骨，我也真幫不上什麼忙，您是要找有先天武骨的是吧，我知道誰有！這樣，您送我出去，小子立刻就給您去辦，保證把事情辦的妥妥的。」

「你有沒有青牙武骨不是你說的算的，這是事實。而且武骨不是重點，你沒死必是天意，這才是重點。」百斬說道。「你按我說的做，若是見着我主人遺志，得其認可，你就能出去，否則，我也沒辦法救你。」

「您這話的意思，您不能送我出去！？」

「當然不能，能送你出去，我何必自己在這兒待着。」百斬點頭「想出去，只有一個辦法，刀出鞘。」

聞言，楊天辰頹廢的坐在地上，這下心徹底涼了。

「唉～白白裝了那麼久孫子。」

看到楊天辰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千問笑了笑道「行了小子，別干坐着了干正事吧。去，將百斬拔出鞘。本尊還指望你爭爭氣，帶我重見天日呢。」

話音落下一會兒，楊天辰沒動，依舊在那兒坐着。

「怎麼？沒聽見？去啊！」千問又催了一遍，楊天辰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等了一會兒，見楊天辰還是沒有動作，千問不耐煩了。

「怎麼滴小子？就說我們不能送你出去，又不是就沒辦法出去了，你怎麼反倒裝死起來了？」

「趙無敵，你過來，拔出我本體的刀。拔得出，你便是我倆要等的人，主人留下的一道神念也會出來見你，還能給你天大的好處，我們也能跟着你出……」百斬話未說完就被楊天辰打斷。

「別叫我趙無敵，小爺姓楊名天辰！」楊天辰沒好氣的說道。

聞言，百斬千問皆是一愣，沒反應過來。

「這小子是不是忽然那根筋搭錯了？」千問詫異道。

「可能是，感覺瘋瘋癲癲的。一會孫子一會兒爺的。」百斬小聲回道。

「別在那嘀咕，有沒有吃的，小爺死也要做個飽死鬼。」楊天辰提高嗓門說道「告訴你們，孫子我也不裝了，帶你們出去，沒門。我是貪生怕死，可聖賢書也讀過不少，害人的事小爺我做不出來。」

說完，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壯烈場面。留下一頭霧水的百斬跟千問，面面相覷。

「楊天辰？我沒明白，能帶我們出去對你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啊，何來害人一說？」百斬詫異道。

「唉～別花言巧語哄騙我了，小爺我一天能撒一百個謊，每個都毫無破綻。能信了你們的鬼話？妖就是妖，吃人害人三歲小孩都知道，我能帶你們出去？行了，該吃吃，該殺殺，小爺也英雄一回。」楊天辰一本正經，生死真的就看淡了。

「我就說一巴掌拍死算了，這小子怎麼看怎麼來氣！」千問說道。

百斬也是煞為無奈。

「屁都不懂的小子，是有點氣人啊！」百斬道「楊天辰我問你，你可知道返虛境修士的厲害？」

楊天辰呵呵一笑「兩位也不用嚇唬我，知道又能怎樣，反正我爛命一條。」

「那你可曾聽聞有返虛境妖族大肆屠殺凡人的事？」

聞言，楊天辰一愣，這倒確實沒有聽說過。

「告訴你，到了我們這樣的境界，凡人如同螻蟻一般，誰會去搭理螻蟻？若非我們是器靈，早便可以化為人形，與人與修士無異，與天斗，恨不得一天當兩天用，何必又來浪費時間害人？」百斬道「你的見識太淺，還拿未開化的畜生與我等相提並論，實在是氣人！」

楊天辰狐疑的看着百斬千問，話是在理，可他不敢全信。

「你們說破天我也不信，你們這麼大能耐，脾氣也不小，我在這人五人六一口一個小爺的，你們若不是有所圖謀，我還能站在這兒？」

「別攔着我，讓我拍死這討人厭的小兔崽子！」聞言，千問實在是忍不住了，沖着楊天辰罵道。無奈，被百斬攔著，這才沒衝上來拍死楊天辰。

楊天辰從小機靈，是個人精，看這反應和之前的話，他就能看個八九不離十，這兩隻大妖所言怕是不假，趕忙換上一副嘴臉。

「開玩笑開玩笑，開個玩笑嘛！看吧大仙您急得，咱都是讀書人，要有禮數有度量！」楊天辰笑眯眯的說道。

千問惡狠狠的罵道「斯文敗類！」

「對對對，我敗類，我敗類。我這還不是為了鄉親父老考慮嘛。您看您二位的氣勢，哪有人能攔得住你們，我不試試，萬一您二位有點啥想法，我不是千古罪人了嗎。」楊天辰打哈哈的敷衍著「當然，事實證明，君子惜君子。」

「哼！」

楊天辰撓了撓鼻子「百斬大仙，是不是我拔出這刀，咱就可以出去了？」

「不錯，拔出來就能出去，拔不出那你永遠也別想出去了，而我們就得接着等。」百斬的眼神此時莫名的有些哀傷，如此驕傲的妖刀，在潭底孤獨等待八百年，任誰也受不了啊。

「真要那樣，我立刻拍死你，省的日後受氣。」

「嘿嘿，千問大仙消消氣，小子剛才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在下。話說，這一把刀瞧著也不大，能有多重，怎麼會拔不出？莫非有什麼玄機？」楊天辰問道。

「哼！臭小子，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千問說：「光他這刀身就重達三萬六千斤，一般的紫府境都拿不動，再加上藍屈下的陣法，除了狼族，想拔出刀，用蠻勁，那就得三千六百萬斤。你說，這是好拔的嗎。」

「一把這麼大的刀，有三萬六千斤？」楊天辰咽下口吐沫，哭喪著臉「小子就一個凡人，家門口的大石磨，百十斤，我挪著都得使出吃奶的力氣，您二位還讓我來試試？」

「這樣吧大仙，既然您二位不能送我上去，那小子在這等等行不行？上面有我拜把子的兄弟，這會兒肯定回去求援了，等他們來救我上去，小子一定給您二位好好找找人，滿街貼大字報，肯定有大人物前來尋寶。」

聞言，百斬千問一臉不屑。

「你一個泥腿子，能找到什麼臭魚爛蝦？」

「嘿嘿，總有希望，您說是不是？」

「你出不去的，沒人能救得了你。」百斬道。

「小子，剛才下來，你就沒察覺到什麼？」千問笑着問道。

聞言，楊天辰一愣，回想了一下。

「沒察覺到啥啊，就是繩子嘞的疼。」

「這水潭，藍屈佈下了陣法，就是一根羽毛落到這兒，那也得數千斤，想再拉上去，哼哼，沒個萬象境體魄了得的妖族，也別想。」

「可我不是沒啥事嗎？」楊天辰詫異，說奇怪，也就是他在這兒水下能呼吸順暢。至於千問所說，他如履平地的，絲毫沒有感覺。

聞言，百斬千問皆是語塞，是啊，這小子跟個沒事人一樣，這找誰說理去？

「就說，沒人能救得了你，你那什麼涅槃境的家主，甩根繩子都能給他自己拽下來，那什麼救你？你倒是可以試試自己爬上去，沒準有機會。」

楊天辰聞言，抬頭看了看這懸崖，數百丈高，他要是個武者，怕是做得到，可現在？爬到一半，再掉下來？想想還是老老實實坐着，死的舒服一點。

「行了小子，別磨蹭了，再不聽話，老夫可真要上手段了，這生靈界的數得上名頭的酷刑，就沒我不知道的，我能讓你後悔生出來是個帶把的！」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按他們說的做了，也讓這兩位大妖沒話說，死的話也好痛快些。

走到面前，楊天辰沒有急着拔刀，而是仔細的端詳著刀，說來奇怪，百斬刀似乎就有一種魔力，吸引著楊天辰，百看不厭。

「你生孩子呢？還得醞釀一下？快拔啊，看個什麼勁。」千問等不及了，現在楊天辰光看着不拔，實在是讓他急的不行。

楊天辰聽到千問的話，這才回過神來。

咽下口水

「那我就動手了？事先說好，拔不出來也不是小子不儘力，您二位卸磨殺驢的時候麻煩給我留個全屍！能挖個坑給小子埋了最好。」

「嘿！這羅里吧嗦的小子，你上輩子是個啞巴不成？」

楊天辰緩緩提手，雙手握住刀柄。

忽然，一股始料不及的妖力順着楊天辰的手湧進他的身體，毫無節制的肆意亂撞，侵蝕着他的每一處身體。

這種情況下，不說常人，哪怕是修為低的武者只怕都得爆體而亡。

然而，楊天辰卻異常享受，恍惚間，楊天辰似乎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隻蓋世大妖，有了無窮的力量，只見原本被千問削走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復原，脊背，額頭，片刻間便恢復如初。

千問，百斬只關心刀是否拔得出，無暇顧及揚天辰的變化。水潭裏無盡的妖氣，轉瞬間便湧入楊天辰的體內，還未等人察覺，便進入楊天辰背後那根青色脊骨，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下，可真舒服。！楊天辰忍不住讚歎道。

楊天辰知道此刀的重量，所以一上來就沒打算留手。只見他雙腿彎曲，打好馬步，兩手死死抓住刀柄，閉着眼睛，跺了跺腳！

百斬千問此時也是大氣不敢喘，瞪大着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楊天辰。

似乎是醞釀夠了，楊天辰睜開雙眼！

百斬千問心頭一緊，就在等著奇迹發生的時候，楊天辰又鬆開了手。

「還是不行嗎？」二妖有些失望。

「噢，小子還沒開始呢，剛才只是找找感覺。」說完，楊天辰朝手心狠狠吐了口唾沫，一愣，只見滿是泡泡的口水，直溜溜的浮了上去「嘿嘿，忘了，這還是在水裏！」

「耍我？」千問一愣「小賊，你不死難消我心頭之恨，能用一萬種酷刑，我絕對不讓你死在九千九百九十九種前頭！」

「千問，冷靜！冷靜！」百斬趕忙拉住千問「這事兒回頭商量，我鐵定給你打下手！」頭

「本尊冷靜不了！見過討債鬼，沒過這麼讓人惱火的討債鬼！我要這小賊死無……」千問的怒嚎還未說完。

「呲楞！」一聲清脆的聲音，伴隨着一道藍色幽光，閃過水潭。

傻眼的千問，傻眼的百斬和摔了一個屁股蹲的楊天辰。

「我這也沒使勁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