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章 雷音菩薩壇
人跡罕至處,是一座獨立的禪院,青竹環抱當中,映襯著青黑石磚,遠遠瞧著便很有禪意。
夏意正濃的時候,耳邊卻沒有任何蟬鳴鳥叫,靜悄悄一片。若不是禪院收拾的乾淨,真要讓人覺得是間廢棄的院子。
岑今站在古味濃郁的圍牆外,打量了一番,沒有着急進去。清風吹動綠袍,很是應景。
淡淡一笑,岑今邁出步子,推門而入。
「喑!」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佛音,圍着禪房的院牆陡然變化。轉眼之間,青黑石磚泛出淡淡金光,金色電光在縫隙間飛快遊動,勾勒出青磚模樣后,居然憑空爬上天空,糾纏相連,只一個呼吸的功夫,便在頭頂聚攏。
金色雷光化作巨大金鐘,罩住整個禪院,交連之下,像是一件金絲袈裟一般。院牆禪房消失不見,眼前滿是金光和耳邊滋滋作響的雷聲。
岑今不由眉頭一挑,嘴角微微上揚。看向不遠處正雙手合十,怒目相視的老和尚。
「佛門的金鐘罩?一雷大師好本事啊,這雷法與金鐘罩結合化出的陣法,看樣子就結實!花了不少時間,用了很多錢吧?難怪雷鳴寺香火鼎盛,卻不見擴建,原來錢都讓大師你中飽私囊了!」
「大膽魔頭,竟敢來我佛門清凈之地!老衲今日要為民除害,將你送入修羅煉獄!」一雷大師懶得聽他胡言,怒喝一聲,夾雜着震天佛音,似要一聲擊潰魔修心境。
岑今笑了笑,對此無動於衷。一雷大師見狀,心頭一沉。佛音之下,能不受影響,可見這魔頭修為絕對不弱。
「你雷鳴寺的和尚脾氣都這麼暴躁嗎?剛剛碰到個小的想殺我,現在老的也是不問緣由就要取在下性命?大師,太不合情理了吧。」
「哼!魔頭,無需多言,受死!」
一雷大師白須橫飛,憑空取出一桿金紋禪杖,一腳踏出,大地震顫,身形如金色電光一般,一躍飛至岑今身前。
抬手一記重棍,禪杖狠狠砸向後者。
岑今不閃不避,右手高抬,舉過頭頂。
「噹~」
一聲金響。
一雷大師手掌被震的生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只見岑今好似隨意一般,直接抓住禪杖,停在空中,半點也落不下去。
「不是來打架的,就想問大師一個事,沒必要動手。」岑今笑道。
一雷大師心中驚駭不已,只這一下他便知道,這永夜城的魔修,修為絕對不弱於他。可佛門之地,豈能讓魔修橫行?
一雷大師目光一凝,也不多話,回手一抽,想要奪回禪杖。然而禪杖卻紋絲不動,好似鑲嵌在了後者手上一般。
大師見狀,雙腳重重跺在地上,沉地一尺。口中吟誦心經,手掌頃刻間好似變大數倍,金色雷光密佈。怒目圓睜,毫不遲疑,一掌拍出。
雷光化作一隻巨大金掌,瞬間拍來。岑今見狀,眉頭一皺,抬起左手,虛空一指。
指尖點在金掌掌心,瞬間湧出一股精純綠光,生生止住掌勁去勢。
突然,雷鳴大作,金掌轟然崩散,金雷如同惡龍,四處奔走,重重砸在了籠罩禪院的巨大金鐘之上,轟轟作響。
一雷大師眉須被勁氣吹的拂面后飛,當即鬆開禪杖,口中一聲急令,整個人竟是猛然變成金色,氣勢暴漲,雙拳緊握,大喝一聲,近身而上,直指岑今的胸口破綻。
岑今見狀,居然怪異的露出一絲喜色。
「咚!」一聲悶響傳來。
後者被重重打出,直接撞在了金鐘之上,金色電龍似發現了敵人,頓時竄來,數百電光死死砸在他的後背,將他再度打飛。
一雷大師見一擊得手,立刻乘勝追擊,周身佛光大盛,屈指祭出一枚白玉舍利,口中默念一去字,舍利頓時化作流光,射向剛剛站起身來的岑今。
眼見舍利直奔後者額頭,就要砸開腦門,攪毀他的神台。卻見後者目光一冷,猛然抬手,竟是直接憑空抓住了舍利。
舍利之上,聖氣瀰漫,在岑今手指間不停顫動。後者白皙的手指,好似在烈火只炙烤一般,不停發出滋滋聲,片刻之間便被燒黑。
一雷大師見狀,心下一沉,趕忙雙手合十,眉頭緊皺,口中佛經鳴頌不停,元氣翻騰,竭力催動舍利。
岑今看向他,冷笑一聲。
「佛門聖器?哼!不能好好聊是吧,那行,本王倒要看看,你佛法有多高深!」
說罷,岑今聚力於指,狠狠壓住舍利。
一雷大師周身一緊,好似被一隻巨手死死捏在手心,不由感到呼吸一滯。當即不敢大意,雙腿一沉,紮根於地。咬着牙關,大開紫府,元氣氣勢陡然拔高,佛經吟誦之聲由心而出,頓時響徹天地。舍利之上頓時白光大綻,聖氣竄涌,死死抗住了岑今的指力。
後者見狀,陰森一笑,魔功霎時運轉,綠袍上熠熠生輝,有流光溢彩絢麗縹緲的變化。捏住舍利的手指突然變化,由白轉黑,似如晶瑩墨石一般。
魔氣溢出指尖,與聖氣相抵,後繼有力,不斷湧出,迅速將舍利包裹起來,遠遠看去,如同一顆黑色彈丸。
一雷大師面色凝重,一張佈滿褶皺的臉更是吃力的擰在一起。
岑今心中低喝一聲,指尖順勢發力,魔氣如同利刃,飛快切過舍利,隨後狠狠一捏。
金色雷光霎時在手指指尖炸開,頓時煙塵瀰漫。
一雷大師猛然感到一陣氣血混亂,金身驟然褪去,蒼白的臉上出現一種病態潮紅,下一刻,如同遭受重創一般,整個人踉蹌倒地,胸腹之中,氣血翻湧,不由嘔出一大口血。
千年修得的落魄境界,一退再退,直接掉落至神魂。
本命法器被毀,境界跌落,一雷大師只覺渾身劇痛疲軟,頭暈目眩,驚駭的看向那煙塵消散之處。
一襲綠袍走出,岑今面帶柔和的笑容看向一雷大師,看到後者凄慘模樣,頓時有擺出一副吃驚的表情。
「那是本命法器啊?」岑今驚訝道「哎呀,大師你不早說,在下還有事求你呢,現在打成這副模樣,怎麼收場啊!」
一雷大師聞言,費力撐起身子,盤腿坐下,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深吸了幾口氣。
「阿彌陀佛~」
岑今見狀,眉頭一挑,不由笑道「這才對嘛,吃齋念佛的得道高僧,心平氣和的聊多好,上來就是打打殺殺的,哪裏符合大師你的身份?」
「老衲儘力,無愧佛祖先師,佛門凈地,不容魔頭堂皇!佛法生時參不盡,且去西方,佛前問禪!」一雷大師平靜的自語道。
岑今眼睛虛眯,不明所以。
突然,一雷大師身上金色元氣肆意奔逃而出,四面八方,飛快撞在籠罩禪院巨大的金鐘之上,金鐘發出一陣顫鳴,金雷如同張開巨口的雷龍,飛快吞食元氣。
下一刻,金光大盛,雷龍化作密網,迅速收攏。金雷所過之處,大地被切開一道道平整細口。
岑今見狀,眼神一冷。
「一雷大師這是要以身殉道啊!?」
後者充耳不聞,面色平靜,不斷釋放元氣,收攏金鐘。
「呵呵,這陣法不錯,可惜了,大師你佛法不夠深,小瞧了在下。」岑今笑道「聽說你們生靈界的止境大能是武王?在我們那兒,我這樣的境界,就可以自稱魔王了,都是王,你說誰強誰弱呢?」
話音傳入耳中,一雷大師猛然睜開雙眼,震驚不已。
「魔靈!?」
岑今冷笑一聲,隨後一躍而起,一手高抬,直接托住鐘頂。
金色雷龍迅速聚集,好似一把把快刀,砍在攔住去勢的大手之上。
「亢!亢!亢!」
岑今手掌之上,只是出現數道白痕,卻並未留下傷勢。
魔氣頓時湧出,天地變色。雷鳴寺處,白晝陡然變作黑夜。無論是凡俗香客還是修行高僧,此刻皆是沒來由冒出冷汗。
岑今雙眼漆黑,不見一點白仁。周身氣勢不斷拔高,好似有撼動天道之意。一雷大師盤坐其下,心驚不已,修行千年,從未見過有如此修為的魔修,誦讀了一輩子經文佛法,本以為無懼生死的他,此刻居然因為一個魔修,而感到害怕。
口中趕忙鳴頌靜心咒,壓住心境波動,竭力穩住陣法。
岑今手抵金鐘,猛然一握,手掌如同堅韌利爪,一把抓住掌心的雷龍,隨後回手一拽。堅固的金鐘此刻竟是如同一件輕薄衣衫一般,硬生生被拽出一大塊塌陷。
雷龍遊走不定,陡然混亂。
龐大魔氣自岑今掌心射出,攀附在金色雷龍之上,順着交纏的雷龍,頃刻間爬滿整個金鐘陣法。眼前金色暗去,歸於黑暗,一雷大師面如死灰。岑今的手段,竟是直接切斷了他與苦心佈置的雷鍾陣的聯繫。
陣法收攏的趨勢陡然停止,岑今握拳不松,身形再度向上,大喝一聲「破!」
只見綠袍身影,如同一根細針,飛天而起。原本雷光密佈的金鐘,好似一個脆弱的薄膜,被岑今一舉刺破。
金鐘轟然崩散,魔氣鬆開雷龍,消散天地。金色雷光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散飛去,所過之處只留下斷垣殘壁。
雷鳴寺的僧眾皆是看到四處奔走的雷光,趕忙佛法雷法全使,護住來寺里拜佛的香客。待雷光消失,便立刻趕去一雷大師的靜修禪房。
黑夜褪去,重歸白晝。
岑今悄然落下,站在了一雷大師身前,笑道。
「怎麼樣,一雷大師,在下這一手可夠看?」
一雷心知岑今魔道修行高深,自己已經無力抵擋,索性閉上眼睛,輕聲念經。
「大師,聊一聊?」岑今問道,卻見一雷大師無動於衷,自顧自的念經,好似等他動手。
岑今苦笑一聲「何必呢?寺里這麼多僧人,還有那麼多香客,大師你不是為難我嗎?在下到底是個魔修,給點面子行不行?」
誦經聲戛然而止,數十位修為不弱的高僧一齊來到禪院。見到一雷大師嘴角溢血的負傷模樣,再看站在他身旁的綠袍男子,當即祭出法杖棍棒,就要拿下後者。
「住手!」一雷大師大喝一聲。
眾人紛紛止住。
岑今笑着回頭,看了看一堆光頭和尚,沖他們眨了眨眼。
「方丈?」
「都回去,安撫香客。」
「方丈!這人是魔修啊!」
一雷大師搖了搖頭「阿彌陀佛,都回去吧,送香客下山。」
眾僧人見狀,立在原地,面面相覷。
先前天地變色的情景他們也都看到了,知道是大魔,手段通天。現在看到方丈的模樣,更是心裏明白,這魔頭,他們都奈何不了。
「阿彌陀佛~」眾僧人苦念一聲,只得回身離去。
一雷大師看向岑今,說道「你要什麼?」
聞言,岑今笑了笑,蹲下身子,湊近了前者,小聲說道「聽聞雷鳴寺有雷音菩薩壇,得道高僧可以進壇以雷法煉體,修大雷金身。在下慕名而來,也想修一個堅固金身。」
一雷大師聞言,眉頭一皺,說道「你來晚了,大雷菩薩已經被有緣人請走。」
「嘖!怎麼得道高僧也打妄語?」岑今埋怨道「我就去瞧瞧,你雷鳴寺又不會少什麼東西,別這麼小氣行不行。」
「信不信由你,雷音菩薩壇就在後山禁地,你自己去看吧。」一雷大師語氣不善的說道。
「大師,別扯皮了。在下不了解個詳盡,怎麼會不遠萬里跑過來?你不開陣,我怎麼能看得到大雷菩薩?還是大師是想我自己去破陣?」岑今說道「那可不行,動靜太大,時間太長,說不好在下陣還沒破就被人堵了。」
說罷,岑今站起身「大師,我時間可不多,再拖下去,本王可就要先取來萬兒八千個人頭,堆在你雷鳴寺門口了。」
一雷大師聞言,面露難色,嘆了一口氣。
「帶你去,你就不害無辜了?」
「本王保證!」
「哼!外域魔修保證,有何用!?」
「那大師你也沒得選啊!」岑今笑道「算了算了,本王費點力,先把今天來上香的香客頭顱取來,給大師瞧瞧吧,免得您覺得我太閑了。」
岑今說着,就要飛身離去。
一雷大師見狀,心頭一沉,無奈說道「且慢!老衲帶你去!」
「哎!這就對了,濫殺無辜的事太沒品,本王向來也不愛做。」岑今聞言,眉開眼笑。
「閣下修為高,望能守信!若不解氣,老衲願任你抽魂取魄,受百年之苦。」
「大師好氣節,在下佩服!放心,殺你一人就行,不會做什麼多餘的事的。」岑今贊道。
聞言,一雷大師只得相信。站起身,飛身去往後山禁地。
禁地位於山頂,一路上既有高僧把守,又有層層陣法阻隔。一雷大師走在前頭,領着岑今來到山頂。
穿過密林,山頂出現一處寬闊平坦之地。當中只一處佔地十餘丈的大陣壇,起地三尺,十八尊羅漢雕像均勻站立。一圈清渠圍着陣壇,當中滿是正當時令的蓮花。通體泛著金色,每一朵都有一人之大,蓮葉盤盤如小舟,青翠欲滴。
一雷大師看着陣壇,又是嘆了一口氣。
「大師,這就是雷音菩薩壇?」岑今好奇的問道。
一雷大師沒有理睬他,淡淡說道「金身不是誰都能修的,若是大雷菩薩不能助你修成金身,閣下不要牽連他人。」
「明白明白。」岑今笑道。
「閣下上去吧,老衲替你起陣。」
「有勞大師了!」說罷,岑今縱身一躍,飛至陣壇正中。四處打量了一下,不由眉頭一皺。
「大師,這陣壇最近受過外力?」
一雷大師聞言,臉色一沉,顯出一絲惱怒,不由想起一個多月前,雷法高絕,打了幾乎全寺僧人,強行衝上禁地,最後消失在陣壇之上的怪異年輕人。
一雷沉聲說道「沒有。」
「沒有?那這陣壇上怎麼有這麼多新的傷痕?」岑今詫異的問道。
「年久失修。」一雷大師隨口說道。
岑今眉頭一挑,笑了笑,不再多問。靜靜站在中心,等著一雷大師起陣。
一雷雙手合在胸前,散出元氣,周身泛出佛光,口中鳴訣不止,佛音悠揚,水渠之中,清水無力自旋,蓮花搖曳。
片刻之後,佛音落下。十八尊羅漢雕像慕然抬頭,睜開雙眼,射出青色雷光。聚攏為一,形成一個青色雷球。
岑今腳下陣壇頓時泛出青光,一道十餘丈的光柱直衝天際。雷球沐浴在青光之中,片片剝開,化出蓮花模樣,蓮花中心,一道聖界身影端坐其中,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菩薩。
一雷大師尊敬的低下頭,默念阿彌陀佛。
岑今只是稍稍抬頭看了一眼,便將目光轉向腳下。蹲下身子,一手放在陣壇的白玉石上,閉上眼睛,沉心感受。
一雷見狀,眉頭一皺,不知他是何用意。
大雷菩薩懸於岑今頭頂,有雷聲不絕於耳。片刻之後,菩薩抬起手,輕輕點向蓮花,只見一朵花瓣順勢飄落。
離開雷光蓮花座的瞬間,便化作驚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在了其下的岑今身上。岑今只覺一陣酥麻迅速瀰漫全身,青雷在血肉之中遊走,是有錘鍊體魄之用,可對他卻並無多少作用。
此刻的他一動不動,保持着一手撐地的怪異模樣,眉頭不時皺起,腦袋左右擺動,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又一片蓮花花瓣落下,還是打在了他的軀體之上。岑今聚精會神,仔細感受着雷電,手掌開始摸索。
一雷看着他的舉動,心中疑惑不已。
「這魔頭到底在做什麼?」
一刻鐘過去,九層蓮花花瓣已經落下七層。岑今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作,好似對這雷法煉體完全沒有感覺一般。
一雷和尚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疑惑。
雷法一道強過一道,這魔頭這般無視,體魄之強,當真令人驚訝。關鍵是這花瓣掉落的速度實在太快,雷法煉體,是因人而異的,若是不能完全消化那花瓣之中的煉體之雷,那下一片花瓣就絕不會落下。
他是在神魂境界之時,才有機會得見大雷菩薩,也只扛過了七層花瓣,修成金身,饒是如此,也是足足花了七天的時間。
可眼前的魔修,短短一刻鐘的時間,竟已是全然耗掉了七層雷法!
九層蓮花能讓他修成金身?怎麼看也不夠!有這樣的體魄,何必要來他雷鳴寺?
一雷和尚正琢磨著,只見岑今卻突然睜開雙眼,一臉驚喜。
岑今立刻站起身,飛身直上,一舉來到大雷菩薩身前。隨後張開大手,魔氣飛涌而出,化作條條黑色鎖鏈,將後者牢牢困住。
「魔頭,休對菩薩不敬!」一雷見狀,雙目欲裂,當即怒喝一身,飛快衝向岑今。
「滾遠點!」岑今頭也不回,身子一震,霎時出現數百隻黑色利箭,射向一雷。
一雷連忙抵擋,可卻難以招架,身上被打出十數個窟窿,重重栽倒在地,再難起身。
黑色鎖鏈猛然收緊,巨力直接將大雷菩薩丈高的身子給轟然擰碎,隨後纏着留下的青雷收回手中。
岑今抓着雷光,目光一凝,看向陣壇。隨後身形倒掛,直直墜下。接觸陣壇的剎那,猛然散出手中青雷。
閉眼的青光四散,映的山頂禁地明亮無比。一雷一手撐地,看向陣壇。
青光一閃而逝,可此刻的陣壇之上,卻空空如也,沒有半點人影。
「又消失了!?」一雷目中驚駭,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