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佛說：無論你遇見誰，他都是你生命里該出現的人，都有原因，都有使命，絕非偶然。他一定會教會你一些什麼，喜歡你的人給了你溫暖，你喜歡的人讓你學會了愛。
那麼，人這一生，一定會遇見喜歡的人嗎？或者說，兩情相悅才是兩不相欠么？
有關佛說的東西，21歲的司寇南霂到現在為止也不是很清楚，但她確實遇到了喜歡的人。
很幸運的是，那個人也喜歡她。
某公寓房間內。
現在是北京時間晚上8點。11月。無雨。冷。
「這麼說，明天你要回日本？」說完這句話，司寇南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裹著棉被翻了個身。
「嗯，有一些小事情要處理一下，」電話那頭某磁性嗓音頓了頓，然後才接著說道，「怎麼？想我了？」
話語間竟帶著些許調侃。
司寇南霂左眉微微挑起一個嫌棄的弧度，然後翻了個小小的白眼，「不想理你。」
相處久了才知道，不苟言笑，沉穩冷厲如德川一矢，談起戀愛來，除了溫柔，還會有悶騷的時候。
但就是這樣，才更吸引司寇南霂。
她簡直愛死了這種感覺！
「我要理你。」
「……自戀。」
電話那邊先是傳來低低的笑聲，然後才響起德川一矢略帶起伏的聲音，「乖，我會儘快去找你的。」
「才不要，」司寇南霂抿嘴，勾起一抹傲嬌的弧度，「你聯繫不到我的。」
「你可以試試。」
語調緩慢，毫無起伏，卻莫名帶著一股壓力。
「試試？」司寇南霂「轟」地一聲便爬坐了起來，「好啊，你……」
「嗯？」
「你……你好好啊。」
「嗯，乖。」德川一矢淺笑出聲，連著眼角都勾出了愉悅的弧度。
這個小傢伙，真真可愛極了。
Troy嘴裡咬著吸管，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看著德川一矢，雖然他聽不懂德川一矢在說什麼，只是，這種感覺……
微微皺眉，Troy嘴角勾起一抹勉強的弧度。
笑著的德川一矢？
哇靠，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瘮得慌的？
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才能讓沉默寡言如德川一矢變得從未有過的健談，還讓平時一副撲克冰山臉能淺笑，甚至蕩漾出溫柔的漣漪來？
他對此深感興趣，以及，佩服。
這邊Troy天馬行空，頭腦風暴，那邊德川一矢則結束了和自家女友的通話，一抬頭便看見好友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偶爾還傻笑出聲。
左眉微挑，他伸出手指在Troy眼前晃了兩下，再兩下，又兩下。
「HeyTroy，whatareyouthinking？Thesalivaiscomingout.（嘿，Troy，你在想什麼？口水都流出來了。）」
「嚇」
肩膀被拍，Troy猛地轉過頭，然後下意識擦了一下嘴角，下一秒他突然拍著桌子跳了起來，「Tokugawa，youcheater！（德川一矢，你這個騙子！）」
「Troy，youfool.（Troy，你這個傻子。）」
「I…You…Youareafool!（我……你……你才是個傻子！）」
「Whodoesthefoolsay？（傻子說誰？）」
「Whatdofoolssayaboutyou！（傻子說你呢！）」
德川一矢但笑不語。
中國有句話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司寇南霂待在一起久了，他發現自己也開始變得喜歡玩文字遊戲了，況且用司寇南霂的話來說，就是「毫不費勁就能噎死人於無形之中。」
「Leanon！Tokugawa，youareadamnblackbelly！（靠！德川一矢你個死腹黑！）」
Troy很抓狂，鬥嘴這方面，他就沒有贏過德川一矢，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對此他表示很扎心。
德川一矢卻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Tokugawa，whereareyougoing？（德川，你去哪兒？）」
Troy的大嗓門在身後不遠處響起，德川一矢頓了一下，也沒回頭，「StayingwithfoolscaneasilyreduceIQ.（和傻子待在一起容易降低智商。）」
然後，氣定神閑地離開，徒留Troy獨自在風中凌亂。
另一邊，司寇南霂看了看時間，然後放下手機，這邊拉一下，那邊裹一下，又抬起雙腳墊一下，確保沒有地方漏風后，整個人都縮進了被窩裡。
她滿足地喟嘆了一聲，然後閉眼，開始醞釀睡意。
一分鐘過去了。
……
十分鐘過去了。
……
半個小時過去了。
……
一個小時過去了。
……
「什麼情況！」
司寇南霂突然從床上蹦起來，黑色的長發凌亂的披在身後，以及，不受約束的搭在整張臉上。
她揉了揉眼睛，又敲了敲腦袋，然後又倒回了床上去，整個人毫無形象可言。
靠靠靠靠！
她居然，失眠了！
司寇南霂覺得有些挫敗，她以前都不會這樣的，不就是接了個電話么，至於亢奮成這樣？
猛地拉過被子蓋住臉，司寇南霂在悶了兩分鐘后，突然拿起了手機。
下一秒她點開了視頻聊天。
聊天對象：執事大人。
這是她為數不多的任性。
幸運的是，她也是他為數不多的任性。
視頻聊天在響了兩秒后就被接起，通過手機屏幕，司寇南霂看見了那張熟悉的冷峻的卻溫柔的臉。
「茉莉」
透過冰冷的手機屏幕傳過來的聲音依舊溫柔而性感，司寇南霂點頭，眼角卻不由自主地泛起淚花。
該死！
明明剛才才通過電話，自己怎麼那麼沒用！不就是看到他的臉么！
司寇南霂很沒骨氣地揉了揉眼睛，卻不曾想因為這一動作讓屏幕里那個人開始慌亂起來，「別，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我……」
「對，就是有人欺負我了！」
司寇南霂別開了臉。
「誰？」
「……」
「我嗎？」德川一矢突然指向了自己。
司寇南霂也不說話，只是轉過頭看著德川一矢的眼睛。
「乖～」德川一矢眼裡有著淡淡的歉意，他抿了抿嘴，彷彿做了一個什麼艱難的決定，「茉莉，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司寇南霂愣住，不久就被男生炙熱而充滿期待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和也，還不是時候，」司寇南霂垂眸，回答地極為認真，然後她抬眸直視著德川一矢，「至少現在不是。」
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德川一矢會提出這種問題，只是以他的身份，就註定了他不可能像一般青年那樣，可以隨時曝光自己的戀情，甚至可以讓世界也祝福他們。
也不是沒有委屈的，只是司寇南霂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麼不明事理，她只是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
「……好。」
視頻那邊的德川一矢一直盯著司寇南霂，許久才回答。
「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是我沒考慮周到。」
「……」
「……」
相顧無言，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掛了吧。」
「……好。」